對著老頭連連作揖“大爺，大爺！您別生氣，也別怪這位小哥多嘴。”
“他也是好意。要不這樣，這碗米爛我算您半價，行不行？”
“您就當可憐可憐我們這種做小本生意的……”
然而，老頭此刻已是油鹽不進，不僅不听勸。
反而覺得老板是怕了他，嘴里開始不干不淨地辱罵起來。
什麼“奸商”、“黑店”、“做的豬食”之類的污言穢語不絕于耳。
老板被罵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額頭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看看撒潑的老頭，又看看周圍投來異樣目光的食客。
再看看一旁神色平靜卻眼神堅定的姜瑜，知道今天這事兒是沒法善了了。
他深吸一口氣，臉上最後一絲笑容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決絕。
他掏出手機，對著依舊在喋喋不休的老頭沉聲道“大爺，我好言好語勸您，您不听。”
“既然您非要這樣，那我也沒辦法了。”
“這錢，您今天是必須得付的！您要是再不講道理，我……我只能報警處理了！”
“我們就讓人民警察來給我們好好評評這個理！”
說著，老板不再猶豫，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快速滑動，真的開始撥號。
老頭見老板動真格的了，嗓門似乎小了一些。
但依舊梗著脖子，嘴里嘟囔著“報警就報警！誰怕誰！”
“我還不信了，吃了難吃的東西還要給錢！” 只是那氣勢，終究是弱了幾分。
店內一時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只剩下老板撥號的聲音。
以及老頭不服氣的嘟囔聲，所有食客的目光都聚焦在這僵持的一幕上。
兩名身著警服的警察很快趕到了現場，一進門就感受到了店里凝重的氣氛。
只見一個老頭依舊梗著脖子，滿臉不服氣地站在店中央。
嘴里還在念念有詞，而老板則一臉委屈和無奈地站在一旁。
周圍的食客們則低聲議論，紛紛向警察投去尋求公正的目光。
帶頭的是一位經驗豐富的老民警，姓符。
他先是示意大家安靜，然後目光掃過兩人。
最後落在了情緒最為激動的老頭身上。
“這位老同志，您先消消氣，有話好好說。”
“我們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來听您吵架的。”
符警官的聲音不高，但帶著一種讓人信服的威嚴。
老頭見警察來了，似乎找到了新的傾訴對象。
又或者是想在警察面前佔個先入為主的優勢。
立刻提高了音量“警察同志！你們可來了！這黑店！”
“做的米爛難吃死了，還非要我付錢！哪有這樣的道理！”
符警官擺了擺手，示意他暫停“老同志，您的情況我們大概了解了一些。”
“不過，凡事都得講究證據和規矩。我們先听听店家怎麼說，好吧？”
他轉向老板“老板，你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說一下，注意客觀陳述，不要添加個人情緒。”
老板定了定神，從老頭進店點餐開始說起，如何點了兩碗又如何吃了大半碗。
之後如何抱怨味道，如何堅持不肯付錢。
以及自己如何好言相勸，甚至提出減免部分費用。
但老頭都不接受，反而不斷的辱罵自己。
老板說得話也是條理清晰，語氣也是盡量克制。
畢竟是做生意的人，雖然踫到的老頭蠻不講理但還是想要和氣生財。
符警官听完，點了點頭，又看向老頭“老同志，店家說的這些，您承認嗎？”
“您確實點了兩份還吃了人家大半碗米爛，對嗎？”
老頭脖子一擰“我是吃了，但他那玩意兒能吃嗎？簡直是豬食！”
“我沒當場吐出來讓他帶我去洗胃就算給他面子了！”
“那就是說，事實是您確實進行消費了，對嗎？”
符警官可不管老頭夸張的鬼話抓住了核心問題直接出擊。
“味道好不好，這是一個很主觀的感受。”
“您可能覺得不合口味，但店家是按照正常的流程和配方制作的。”
“您看其他客人也沒有類似的激烈投訴，對嗎？”
他環顧了一下周圍的食客，幾位食客紛紛點頭，表示這家米爛的味道不錯。
符警官繼續對老頭說“老同志，咱們出來吃飯，您點了餐，店家也了食物，您也食用了。”
“不管您是吃了多少吧，那麼，支付相應的費用，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不能因為您個人覺得味道不合心意，就完全拒付。”
“這就好比您去買衣服，試穿了覺得款式不喜歡。”
“但不能因為不喜歡就把穿過的衣服白拿走，對不對？”
老頭似乎有些被說動，但嘴上依舊強硬“可他那東西確實難吃！不值那個價！”
符警官見他態度有所松動，語氣也緩和了一些“我理解您的心情。”
“可能這家的口味確實和您常去的那家有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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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行不行，我們做個調解。”
“店家，”他看向老板，“這位老同志年紀也大了。”
“可能確實是對口味期望比較高，產生了誤會。”
“您看，能不能在價格上再通融一下？畢竟和氣生財嘛。”
老板臉上露出一絲為難，但看了看符警官。
又看了看依舊憤憤不平的老頭，嘆了口氣“警察同志，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
“本來我就說過，可以給他這樣的人打折。”
“這樣吧，這半碗米爛，我就算他成本價，收他個材料費。”
“至于剩下的那碗我可得照常收錢，您看行嗎？”
符警官點了點頭，又轉向老頭“老同志，您看，店家已經做出很大讓步了。”
“一碗米爛，成本也確實擺在那里。他也不容易，起早貪黑的。”
“您為了這點小事，影響了心情，也影響了其他客人用餐，不值當。”
“您就把這成本飯錢結了，這事就算了了，怎麼樣？也給我們個面子。”
他頓了頓，語氣又嚴肅起來“如果您堅持拒付，那性質就變了。”
“這可能涉及到吃霸王餐，根據《治安管理處罰法》。”
“我們是可以對您進行相應處罰的。”
“當然，我們不希望走到那一步。”
“大家都是街坊鄰居，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對吧？”
老頭看著符警官嚴肅的表情，又听著周圍食客若有若無的議論聲，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他大概也知道自己理虧，只是拉不下臉。
僵持了片刻，他從口袋里掏出錢包，悻悻地抽出幾張零錢。
扔在櫃台上“哼！算我倒霉！給錢！看你們能發財到哪里去！”
老板連忙上前，數了一下，把多余的錢找給了老頭。
符警官見狀，點了點頭“這就對了嘛。多大點事兒。”
他又對老板說“好了，老板，錢收到了，這事就到此為止。”
“以後遇到這種情況，先盡量溝通，溝通不了，及時報警，不要發生正面沖突。”
老板連連點頭“謝謝警察同志，麻煩你們了。”
姜瑜看著這一切一度以為這位警官又是個和稀泥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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