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近她身後，嗅到她發絲間殘留的梔子花香混著陽光的暖意。她忽然轉身，熒光筆尖在我襯衫領口輕輕一點，留下一顆小小的藍色星星。"標記一下，"她嘴角揚起狡黠的弧度，"免得你也被搶走。"
晨風掀起窗簾，將黑膠唱片上的金粉吹落在我們腳邊。我握住她懸在半空的手腕，發現茉莉香珠里封存的梔子花在強光下顯露出細密的脈絡。她指尖微顫，熒光筆滾落在地，在木地板上劃出一道流星般的軌跡。
"其實"她低頭時，杏核吊墜滑進我的掌心，帶著體溫的銀鏈輕輕晃動，"我偷偷收購了星海傳媒（之前的那個傳媒公司）27的股份。"陽光突然穿過雲層，照亮她睫毛上未干的淚光，"用父親留給我的最後那筆信托基金，不過我不想去和她們爭了，我想轉讓出去，都投入到咱們的工作室里。"
樓下割草機的轟鳴戛然而止。寂靜中，黑膠唱片突然繼續轉動，唱針劃過那道我們听了無數次的音軌。歐陽素赤腳踏著旋律向前一步，睡裙下擺掃過我褲腳時沾著的金粉簌簌飄落。
"所以現在，"她仰起臉，鼻尖在陽光下顯出細小的絨毛，"我能當你的投資人了嗎？"未干的熒光星星在她鎖骨上投下淡藍光暈，像一片小小的星空。遠處傳來郵差的哨聲，驚飛了窗台上啄食金粉的麻雀。
我拾起滾到腳邊的熒光筆，在她手背的星群旁添了個月亮。她的笑聲驚動了唱針，唱片突然跳到下一首歌——那首我們第一次約會時，咖啡館背景音樂里放的老爵士樂。
陽光斜照在股權文件上，歐陽素的簽名正被她昨夜畫的熒光星星蓋住。歐陽素踮腳取下唱片封套，指著內頁制作名單里我的名字"看，早就注定了。"她的睫毛在臉頰投下蝶翼般的陰影，而窗外，初夏的風正把草坪的清香一陣陣送進來。
“本來這個工作室就有你的一部分，你這樣搞，好像我欠你的更多了，根本還不完，萬一工作室沒開起來，我了怎麼還？”我盯著合同看了好久。
“沒關系啊，沒有錢還，就用命來還吧，你這個人就歸我了，我覺得這樣很不錯。”這話怎麼听著像日漫里某些病嬌一樣。
我低頭看她，陽光透過她耳邊的碎發，在合同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她仰著臉，杏核吊墜隨著呼吸輕輕起伏，鎖骨上那顆熒光星星在光線下微微發亮。
"用命還？"我故意壓低聲音，拇指蹭過她手背上未干的熒光月亮，"那不得先驗驗貨。"
她突然踮腳，鼻尖蹭過我的下巴，帶著檸檬糖的甜味"驗啊。"睡裙肩帶滑落，露出肩頭一小片昨夜蹭到的金粉，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窗外此時正好傳來幾聲蟬鳴，像是唱片機唱針在某個音節上反復摩擦，發出細微的沙沙聲。歐陽素伸手去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長發，腕間的茉莉香珠擦過我的袖扣，散落幾粒干枯的梔子花瓣。
"不過——"她忽然轉身，赤腳踏過木地板上的陽光，從帆布包里抽出一支鋼筆，筆帽上刻著星海傳媒的lo，"得先簽賣身契。"她笑得狡黠，筆尖在合同背面空白處點了點，"期限是……"
窗外一陣風吹進來，掀動窗簾，將唱片封套上的金粉吹散在空氣里。我接過鋼筆，金屬筆桿上還殘留著她的體溫。
"期限是，"我握住她的手，筆尖在紙上劃過，"直到我寫完一百首歌，怎麼樣？"
她愣了一下，隨即笑出聲，睫毛上的淚光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晨風將她的發絲吹到我頸間，帶著洗發水的淡香和昨夜熒光粉的甜膩。
"那完了，"她歪頭，指尖在我胸口畫下第二顆星星，"你到現在也就寫了兩首而已，我還能看到那天嗎？。"
歐陽素突然打開了唱片機，唱針劃過音軌，老爵士樂重新流淌出來。樓下有孩童追逐的笑聲，郵差的自行車鈴叮當作響。歐陽素靠在我肩上，胸前的吊墜貼著我襯衫第二顆紐扣，微微發燙。
"其實，"她輕聲說，呼吸拂過我的衣領，"早就驗過貨了。"陽光照在她腳踝的金粉上，像散落的星屑，"從第一次搬到這里，某天晚上看到你在偷偷寫歌開始。"
鋼筆從她指間滑落，在木地板上滾出很遠。遠處割草機又響起來，青草的香氣混著唱片的旋律，將這一刻拉得很長，很長。
我伸手接住從她發間滑落的梔子花瓣，干枯的花瓣在掌心碎成細小的金色粉末。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在我們之間的空氣里勾勒出一道浮動的光塵。
"兩首？"我低頭看她，指尖輕輕拂過她鎖骨上的熒光星星，"那首寫了一半的《晨光與星》，你偷看過了？"
她突然咬住下唇，睫毛投下的陰影輕輕顫動。睡裙的肩帶徹底滑落，露出肩頭一小塊昨夜蹭到的熒光粉，在陽光下泛著微藍的光暈。
"不止。"她的聲音輕得幾乎听不見，手指無意識地卷著我襯衫的衣角，"還有……《七月蟬鳴時》的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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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針恰好在此刻劃過唱片上的一道細痕，爵士樂的小號聲突然失真，變成一段奇異的嗡鳴。歐陽素像是被這聲音驚醒，猛地抬頭，吊墜在空中劃出一道銀亮的弧線。
"你翻我垃圾桶？"我眯起眼楮，拇指擦過她唇角昨夜殘留的檸檬糖漬。
陽光突然變得很亮。她赤著的腳往後縮了縮，踩到了地板上散落的金粉，腳踝上頓時沾了一片細碎的光斑。
"是它自己從你筆記本里掉出來的！"她急急地辯解，耳尖泛起淡淡的紅，在陽光下幾乎透明，"就……那天你喝醉的時候。"
遠處割草機的轟鳴突然停了。寂靜中，我听見她腕間茉莉香珠相互踫撞的輕響，和窗外梧桐葉被風吹動的沙沙聲。
"那首歌的副歌，"我慢慢靠近，鼻尖幾乎踫到她發燙的耳垂，"寫的是某個半夜偷看我草稿的人。"
歐陽素突然轉身，赤腳踏過滿地的陽光，睡裙下擺掃過唱機，驚起一片金粉。她抓起帆布包，指南針掛件叮當作響，從里面抽出一張皺巴巴的紙——那確實是我上個月扔掉的草稿，但邊緣被人精心貼上了熒光膠帶，還畫滿了小星星。
"所以……"她的聲音突然哽咽，陽光透過紙張，照亮上面被淚水暈開的字跡，"這首歌會寫完嗎？"
唱針終于跳過那道劃痕，老爵士樂重新流淌。我接過那張被保存得小心翼翼的草稿，發現背面用熒光筆畫了兩個人的剪影，正站在星空下。
"會。"我拾起滾落在地的鋼筆，金屬筆桿在陽光下微微發燙，"就從今天開始。"
窗外，初夏的風突然大了，將窗簾高高掀起。歐陽素踮起腳，發間的梔子花香混著金粉的氣息撲面而來。遠處傳來孩童數星星的笑聲，而唱機里，小號正吹響最後一個悠長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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