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不禁咳嗽了幾聲,似乎想要用這種方式來掩蓋一下自己的窘迫和尷尬。我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然後趕緊解釋道︰“那個……我這人吧,其實就是臉皮比較薄,不太擅長和人打交道。”
說這話的時候,我心里不禁暗暗叫苦,社恐的性格在這一刻完全暴露無遺。面對陳大雷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只覺得臉上一陣發燙,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然而,陳大雷卻好像完全沒有察覺到我的不自在,他依舊笑嘻嘻地看著我,接著說道︰“不過呢,你對自己人倒是挺放得開的嘛!除了感情這方面,你在其他事情上都挺明白的。”
他頓了頓,突然話鋒一轉,露出一副狡黠的樣子︰“話說回來,要是跟著你干的話,你能給我多少好處啊?我這個人呢,也是有底線的哦!”
看著陳大雷那副賤兮兮的模樣,我真的想抽他一巴掌,搞不懂他這麼賤的人,怎麼會成為我的朋友,我也很賤嗎?我並不這麼認為。
“喂?喂喂喂?”陳大雷的聲音不斷地響起,仿佛要穿透我的耳膜。我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已經沉默了好一會兒。
“啊,抱歉,剛剛走神了。”我連忙解釋道,“我沒喝多,也沒斷片,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哦,這樣啊。”陳大雷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那你剛剛說的那個工作,薪資大概是多少啊?”
我猶豫了一下,心里有些沒底。畢竟這個工作還處于籌備階段,具體的薪資待遇還沒有完全確定下來。
“可能不是很多吧……”我吞吞吐吐地說道,“應該沒有你現在的工資高,畢竟這只是一個初步的估計,還要根據到時候的實際情況來定。”
陳大雷的笑聲突然卡在喉嚨里,像老式錄音機突然斷電。他盯著啤酒瓶上凝結的水珠,手指無意識地在瓶身上劃出一道水痕。
"你知道我現在的工資是多少嗎?"他聲音突然低下來,食指在桌面上寫了個數字。水跡在暖光燈下泛著微弱的光,像條即將干涸的小溪。
我盯著那個數字,喉嚨突然發緊。這比我之前預算的最高薪資還要高出三成。隔壁桌的情侶突然爆發出一陣笑聲,女生嬌嗔著捶打男生的肩膀,銀質手鏈在燈光下晃出刺眼的光斑。
"我可以給你股份。"啤酒瓶外壁的水珠滑落到虎口,折射出的燈光色彩繽紛,"工作室注冊資金里有歐陽素投的三十萬,我也投了十來萬,我們兩個可以算作一個人,"
陳大雷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他摸出煙盒,卻發現里面只剩一根皺巴巴的香煙。看到他突然有些窘迫的樣子,我從口袋里拿出了那盒買了很久,卻只抽了三根的荷花,順著桌面滑給了他。
"你認真的?"他掰斷那根煙,煙草絲散落在啤酒杯墊上,像被肢解的昆蟲尸體,"為了挖我,連這個都舍得?"
不是舍得。"我又狠狠地灌了一口酒,冰涼的感覺讓我清醒了不少,"是只能找你。"
他突然抓起酒杯猛灌一口,啤酒沫沾在胡茬上像未融化的雪。"操。"這個髒話被他嚼得支離破碎,"你他媽早這麼說不就完了。"
老板端著新烤的羊肉串過來,孜然粒掉在陳大雷的工裝褲上。他隨手撢了撢,這個動作讓我想起我們之前拍攝的視頻里的一個鏡頭,他撢去攝影機上灰塵的樣子。那時我們拍完最後一個鏡頭,在零下十度的街頭站了很久,因為知道再也拍不出這麼純粹的東西了。
"下周一。"他咬開羊肉串的鐵簽,金屬摩擦聲讓人牙酸,"我帶設備過來。"油漬在他嘴角暈開,像道新鮮的傷口。
玻璃門被新來的客人推開,夜風卷著雨後的土腥味撲進來。陳大雷的住院手環從袖口滑出半截,藍色塑料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熒光。我突然意識到,這可能是他最後一次為我放棄自己的前途。
"對了。"他起身時踫倒空酒瓶,玻璃滾落的聲音像某種暗號,"你手機攝像頭該修了。"這句話飄散在酒吧渾濁的空氣里,和之前他在我們拍攝視頻結束的最後一句話奇妙地重合。
我望著他走進霓虹深處的背影,突然想起武功山照片背面,歐陽素還寫了一行小字︰"但偶爾也可以當個快樂的小孩"。雨又開始下了,水滴在玻璃窗上蜿蜒成淚痕的形狀。
“等你工作室裝修好了聯系我,我離職過來幫你。”他一邊說著,一邊給自己又倒滿了一杯酒,然後端起杯子,一飲而盡,接著說道︰“工資什麼的咱們以後再商量,股份啥的我也不奢望了,你要是真覺得虧待我,那就好好經營工作室,讓它發展壯大,這樣誰都不會虧待誰了。”
我看著他,心中涌起一股感動,連忙說道︰“嗯……謝謝。”說完,我也端起酒杯,和他輕輕踫了一下,然後仰頭將酒一飲而盡。
“說謝就太見外啦,咱們倆誰跟誰啊!以後要是能招到不錯的妹子學員,記得給我介紹幾個,光靠嘴說謝謝,多沒意思啊!”他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調侃道。
我被他的話逗樂了,故意裝出一副嫌棄的樣子,說道︰“你呀,又開始不正經起來了,真是個渣男,tui~”
他听了我的話,不但不生氣,反而哈哈大笑起來,然後說道︰“你看,用幾個妹子就能換來一個精通剪輯的人才,你可一點都不虧!”
他的這幾句話,讓原本有些沉悶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活躍起來,我們倆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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