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撓了撓頭，苦笑著說道︰“這下可好，我們倆都進不去，這大半夜的，總不能在這兒干等著吧。”周穎也是一臉無奈，她揉了揉太陽穴，似乎在努力讓自己清醒些，“要不，我們先去你家？等老周醒了再回來拿鑰匙。”
我猶豫了一下，畢竟周穎喝了點酒，狀態不太好，把她一個人留在外面不太放心。于是我點了點頭，“行，咱們就去我家湊合一晚。”
周穎點了點頭，我小心翼翼地扶著她，生怕她一個不小心摔倒。夜風有些涼，我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自己卻有些發冷。周穎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上揚，“你這人，怎麼這麼傻，自己冷著。”
我笑了笑，沒說話，只是加快了腳步。我繼續敲了敲門，等了一會兒，還是沒人回應。看來老周頭是真的睡死了，或者根本就沒在家。我嘆了口氣，回頭看著周穎，“走吧，去我家。”
周穎點了點頭，我扶著她上了樓，一點一點的回到我家。到了我家門口，我打開門，把周穎扶了進去，安置在沙發上。我給她倒了杯熱水，放在茶幾上，“喝點水，暖暖身子。”
周穎接過水，喝了幾口，臉上漸漸恢復了些血色。她看著我，眼神里有些歉意，“真是麻煩你了，這麼晚還讓你操心。”
我擺了擺手，“沒事，誰讓你是我朋友呢。要是你真覺得過意不去，等你樂隊火了，給我簽個名就行。”
周穎听了，忍不住笑了起來，“行，到時候我一定給你簽個大大的名，讓你拿出去炫耀。”
我哈哈一笑，坐在她旁邊，“那可說好了，到時候別反悔。”
周穎點了點頭，眼神里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放心吧，我周穎可不是說話不算數的人。等我樂隊火了，我一定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做真正的搖滾。”
我看著她，心里突然覺得特別踏實。雖然她剛剛經歷了很多挫折，但她那種不服輸的勁兒，讓我相信她一定能行。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行，我相信你。不過，現在先好好休息，明天還得繼續加油呢。”
周穎微微頷首，表示同意，然後身體向後靠在沙發上，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我注意到她似乎又泛起了一絲困意，于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輕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說道︰“先別睡，在沙發上睡著會著涼的。歐陽素現在不在家，你去她臥室里睡，我這里剛好有干淨的新床單。”
周穎的意識似乎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她的聲音有些含混不清，嘟囔著回答道︰“那就麻煩你了……”
“沒關系的，你先清醒一下，我去幫你收拾一下床鋪。”我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朝著臥室走去。
我走進歐陽素的臥室，從衣櫃里取出一套嶄新的床單和被套。指尖觸踫到那柔軟的布料時，突然想起上次和歐陽素一起逛商場時，她執意要買這套印著星月圖案的床品，說躺在上面睡覺會夢見銀河。
鋪床時，月光正透過紗簾在地板上投下細碎的光斑。我特意把枕頭拍得蓬松些，轉頭卻看見周穎倚在門框上，指尖夾著的香煙在黑暗中明明滅滅。
"你這朋友當得真稱職。"她吐出一口煙，煙霧在她臉前繚繞，讓那雙帶著醉意的眼楮更顯迷離，"連鋪床都這麼熟練。"
我接過她指間的煙按滅在窗台的易拉罐里，"上次音樂節通宵排練，你不是也給我煮過醒酒湯？"說著從抽屜里找出件干淨的t恤遞過去，"將就著當睡衣吧。"
周穎接過衣服時，指尖在我掌心短暫地停留。她突然笑了，眼角微微下垂的模樣像只倦懶的貓，"其實那天在酒館外，我看見你被煙嗆得流淚的樣子..."話音未落就踉蹌了一下，我連忙扶住她肩膀，聞到她發絲間混合著煙草與柑橘洗發水的味道。
"小心點。"我扶她在床邊坐下，蹲下身幫她解開馬丁靴的鞋帶。金屬扣環踫撞發出清脆聲響，在安靜的房間里格外清晰。她忽然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這個突如其來的親昵動作讓我們都愣住了。
窗外傳來夜歸人的笑聲，遠處有摩托車引擎的轟鳴。周穎收回手，語氣恢復了平素的戲謔︰"要是讓歐陽素知道我用她床單..."
"她會讓你賠十套新的。"我故意板著臉回答，卻看見她脖頸處未卸的項鏈在月光下泛著細碎的光。
我就在我轉身離開的時候，她突然叫住了我︰“林宇，你說我們是什麼關系？”
“是好朋友吧，或者也可以是合作伙伴。”我很平靜的說道。
“只是好朋友嗎？其實我真的有點不甘心！”她突然說道，讓我有些不明所以。
“我本以為遇見你發生那種事，只是一個意外，可是後天的相處我發現你其實非常對我胃口，我有時候真的很後悔，如果當初讓你負責，也許現在你做的這一切都歸屬于我；我真的很嫉妒歐陽素…”她停頓了一下。
“希望歐陽素對你好一點，不然我不介意從她手里把你搶回來；我會等你的，不管什麼時候，就讓我最後再自私一回吧，我相信自己的選擇。”
她說要，在我的剛要說話時，突然親了過來，堵住了我的嘴，我被迫和她來了一次舌吻，然後她快速的回到了床上。
當周穎終于躺進被窩，我在門口駐足。她側臥的輪廓讓我想起第一次看她演出時的場景，貝斯背帶勒在肩膀上的紅痕，和現在月光下她睫毛投在臉頰的陰影一樣，都是生活刻下的印記。
"晚安。"我輕聲說，手指搭上開關。
"喂。"她的聲音突然從黑暗中傳來，"等以後有機會...我教你抽煙的正確姿勢。"這話語帶著笑意，卻像她打火機上那朵金屬玫瑰，漂亮又帶著鋒芒。
想到她說的話，“真是造孽啊…”感情真的是太復雜了，我不敢正面回答她，主要是因為我也不清楚內心的想法。
走廊的感應燈自動熄滅，我站在突如其來的黑暗里微笑。或許我們都清楚，明天酒醒後她依然會是那個嘴硬的搖滾少女，但此刻月光平等地籠罩著兩個各懷心事的靈魂，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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