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杯子，手指輕輕敲了敲櫃台，眼神有些飄忽。酒精在胃里翻騰，帶著一股灼燒感，仿佛要把我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都燒成灰燼。老板站在櫃台後面，手里拿著一塊抹布，慢悠悠地擦著酒杯，眼神卻時不時瞟向我，帶著幾分探究。
“老板，你說人這一輩子，到底圖個啥？”我低聲問道，聲音里帶著一絲迷茫。
老板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看了我一眼，嘴角扯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圖啥？圖個心安唄。有錢的圖個安穩，沒錢的圖個溫飽，像你這樣的年輕人嘛，圖個痛快。”
“痛快？”我苦笑了一下，端起酒杯又灌了一口，“我現在可一點都不痛快。”
老板沒說話，只是又給我倒了一杯酒。我盯著杯子里晃動的液體，腦子里亂成一團。歐陽素的聲音還在耳邊回蕩，帶著一絲疲憊和無奈，像一根細細的線，輕輕拉扯著我的心髒。她說她不想放棄父親留給她的東西，她說她不想牽扯到我，可事實上，她已經把我卷進去了，卷進了一場我從未預料到的風暴里。
“老板，你說，如果一個人明知道自己扛不住，卻還是硬要扛，是不是特傻？”我低聲問道，聲音里帶著一絲自嘲。
老板放下手中的酒杯，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帶著幾分深意︰“傻不傻的，得看你自己怎麼想。有些人扛不住，是因為他們覺得自己扛不住。可有些人扛不住，卻是因為他們不想讓別人扛。”
我愣了一下，抬頭看著他︰“什麼意思？”老板笑了笑，語氣輕松︰“意思就是，你沒必要把所有事都攬在自己身上。生活不是一個人的事，你得學會讓別人幫你分擔。不然，累死了也沒人心疼。”
我沉默了一會兒，低頭看著手中的酒杯，腦子里亂成一團。老板的話像一根鋒利的刺，狠狠地扎在了我的心上。他說得對，我確實沒必要把所有事都攬在自己身上。可問題是，我習慣了。習慣了獨自面對一切，習慣了把所有的壓力和不安都塞進心里，仿佛這樣就能證明自己足夠強大。
可事實上，我他媽的根本不夠強大。
我端起酒杯，一口喝干，酒精的灼燒感讓我清醒了不少。我抬頭看著老板，突然覺得有些愧疚︰“老板，你說得對。可我……我就是放不下。”
老板沒說話，只是又給我倒了一杯酒。這次他沒推給我，而是自己端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放不下就放不下吧，反正生活就是這樣，總有你放不下的事。可你得記住，別把自己逼得太緊。不然，遲早有一天你會崩潰的。”
我點了點頭，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意。老板的話雖然簡單，卻讓我覺得心里那塊壓了很久的石頭終于落地了。我端起酒杯，輕輕踫了踫他的杯子︰“謝謝，老板。”
老板笑了笑，沒說話，只是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酒館里依舊安靜，只有牆上掛著的鐘表在滴答作響。我坐在櫃台前，手里握著酒杯，腦子里卻不停地回響著老板的話。他說得對，生活不是一個人的事，我得學會讓別人幫我分擔。不然，累死了也沒人心疼。
我盯著手中的酒杯，杯中的液體在昏黃的燈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像是在嘲笑我的固執。老板的話像一顆顆沉重的石頭，砸在我的心上，讓我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的內心。
其實，我早就知道，自己並不是什麼超人。我只是習慣了在別人面前裝出一副無所不能的樣子，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證明自己的價值。可現在，面對老板那雙深邃的眼楮，我突然覺得自己的偽裝是那麼的可笑。
我閉上眼楮，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可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卻像潮水一樣，一波又一波地涌上來。歐陽素的臉在我眼前晃動，她的眼神里充滿了疲憊和無奈，仿佛在無聲地告訴我，她已經盡力了，而我，卻還在固執地把她往更深的泥潭里推。
我睜開眼楮，看著老板，他的眼神里沒有嘲笑，也沒有不屑，只有理解和包容。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找到了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我放下酒杯，雙手撐在櫃台上，抬起頭看著老板，聲音有些顫抖︰“老板，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太傻了？”
老板沒有立刻回答，他只是靜靜地盯著我，仿佛在思考著什麼。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傻不傻，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你覺得自己傻，那你就傻；你覺得不傻，那你就不傻。”
我愣住了，這句話听起來有些矛盾，可仔細一想，卻又覺得無比深刻。是啊，傻不傻，從來都不是別人說了算，而是自己內心的選擇。我可以選擇繼續扛下去，也可以選擇放下，關鍵在于我是否願意承認自己的脆弱。
老板的話像一盞明燈，照亮了我內心的黑暗。我突然明白，自己之所以覺得痛苦，不是因為事情本身有多難，而是因為我一直在和自己較勁。我害怕承認自己的不足，害怕別人看到我的軟弱，可事實上，這又有什麼關系呢？人無完人，誰都有自己的弱點，只有接受自己的不完美，才能真正地強大起來。
我抬起頭，看著老板，眼神里多了一絲堅定︰“老板，你說得對。我確實太傻了，傻到連自己的心都看不清楚。”
老板微微一笑，眼神里帶著一絲欣慰︰“明白了就好。人這一輩子，總要經歷一些挫折和磨難，可這些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永遠都不肯面對自己的內心。”
我點了點頭，心里的那塊石頭終于徹底落了地。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酒精的灼燒感讓我感到一絲溫暖。我看著老板，眼神里充滿了感激︰“謝謝，老板。你的話，我會記在心里。”
老板沒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又繼續擦拭著酒杯。酒館里依舊安靜，只有牆上掛著的鐘表在滴答作響。我坐在櫃台前，心里卻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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