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歸硯給顧忘言套了個結界。
    一切準備就緒後,幾人出了客棧。剛一踏出客棧大門,江歸硯就敏銳地察覺到周圍似乎有幾道若有若無的目光在窺視著他們。
    穆清提著食盒,護著顧忘言上了馬車。
    安排好顧忘言,江歸硯轉頭看向陸淮臨,兩人一同去買了好些吃食。
    回到馬車內,江歸硯就看見顧忘言在里面東瞧瞧西看看,對一切都新奇得很,一會兒摸摸車壁上精致的雕花,一會兒又擺弄著車簾的流甦,那副模樣,讓江歸硯忍不住露出一副沒眼看的表情。
    “我說顧忘言,你能不能消停會兒。”江歸硯無奈地說道。
    顧忘言嘿嘿一笑,“我這不是第一次坐這麼講究的馬車嘛,以前都是坐那種普通的,哪有這麼多講究。”
    就這麼一會兒,剛在外面待那麼一會兒,江歸硯便又開始咳起來,那咳嗽聲一聲接著一聲,仿佛要把肺都咳出來。
    陸淮臨神色一緊,趕忙將狐裘披在他身上,隨後又將爐子生了起來。
    江歸硯剛想伸手去撥弄一下爐子里的炭火,想讓它燒得更旺些,就被陸淮臨阻止了,“阿玉,乖一點,在里面坐著就好,就你這小身板,小心燙著。”
    江歸硯又咳了幾聲,面色還是有些發白,小聲嘟囔道“我哪有那麼魯莽,何時就這麼脆弱了?”
    不過他倒也不客氣,端著茶碗上了軟榻,慵懶地靠在上面,小口小口地喝著茶,水汽氤氳在他臉龐,為那蒼白的臉色添了幾分朦朧。
    顧忘言眉頭輕皺,一臉擔憂地湊到了江歸硯身邊,關切道“江公子,你這……”
    陸淮臨輕聲說道“他身子不好,少說些話。”
    “啊,這樣啊。”顧忘言似是有些惋惜,也有些詫異,忍不住說道“不應該呀?江公子你不是很厲害嗎?怎麼會……”
    江歸硯輕輕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多說,“沒事,我小時候身子就不好,一直調養到現在,雖有好轉,但還是容易受些風寒。”
    他說得雲淡風輕,仿佛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陸淮臨卻低著頭,不說話了。
    顧忘言听聞,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江歸硯將鞋子脫掉,把自己縮成一團,雙手捧著茶杯。
    陸淮臨見狀,趕忙坐到他另一邊,輕輕抓住江歸硯的小手,微微皺眉問道“手怎麼這麼涼?冷嗎?”
    江歸硯輕輕點點頭,他乖乖由著陸淮臨給他裹上一層毯子,叮囑著“再等一會,就該熱起來了,別出去了,小心發熱。”
    說完,江歸硯點點頭,伸手打開食盒,夾了一塊鴨肉放進嘴里,慢慢咀嚼著,那美味的鴨肉似乎讓他感覺好了一些。之後,他便又將自己團成一團在榻上縮著。
    陸淮臨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江歸硯裹著毛茸茸的毯子,此刻的他團在一起,真就像一只白色的貓兒似的,毛茸茸又惹人憐愛。陸淮臨將江歸硯往自己身邊攏了攏,又遞了一個湯婆子給他。
    江歸硯將湯婆子攏進懷里,小心翼翼地放在腹部上。沒過多久,車架里就熱了起來,絲絲熱氣彌漫在狹小的空間內。
    江歸硯額頭上漸漸沁出些汗珠,他覺得渾身燥熱難耐,便將毯子推到旁邊,又把狐裘也脫了下來。此刻的他,口干舌燥,忍不住問道“阿臨,你不熱嗎?爐子怎麼燒這麼旺?”
    顧忘言眉頭微微一皺,有些疑惑地問道“江公子,沒有吧。”他似乎並沒有像江歸硯這般感覺燥熱。
    陸淮臨也覺得有些奇怪,他伸手探了探爐子的溫度,確實比平常燒得旺些,但還不至于讓江歸硯熱成這樣。
    他看向江歸硯,只見江歸硯面色潮紅,呼吸也略顯急促,心中不禁擔憂起來。
    “阿玉,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麼突然熱成這樣。”陸淮臨關切地問道。
    江歸硯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覺得好熱。”說著,他伸手解開了領口的扣子,試圖讓自己涼快一些。
    陸淮臨趕忙伸手摸了摸江歸硯的額頭,觸手滾燙,他低聲說道“發熱了,有些燥火。”
    “啊?”江歸硯意識已經有些模糊,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眼神也有些渙散。
    “不是很嚴重,來,阿玉乖,把它吃下去。”陸淮臨迅速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玉瓶,倒出一顆丹藥,塞進江歸硯口中。
    江歸硯下意識地嚼了嚼,立時眉頭緊緊皺在一起,五官都快糾結成一團,嘟囔道“真苦。”那可憐巴巴的模樣,讓人心疼不已。
    陸淮臨又從袖中掏出一顆蜜餞,塞進江歸硯嘴里。
    江歸硯嚼著蜜餞,那甜蜜的味道稍稍驅散了口中的苦味,他翻過身,聲音微弱地小聲說道“我睡會兒,你們一會兒再叫我。”
    說完,便閉上了眼楮,不一會兒,便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顧忘言見陸淮臨如此緊張江歸硯,忍不住也想伸手摸摸,想感受一下江歸硯的狀況,卻冷不防被陸淮臨一下打掉,陸淮臨皺著眉,一臉警惕地看著他。
    顧忘言趕忙解釋道“陸公子,別這麼小心嘛,我就看看。我家里有郎中,我對醫理也略知一二,瞧瞧他身上,是不是還有其他問題。”
    陸淮臨猶豫了一下,還是讓開了些位置。顧忘言再次伸手摸了摸江歸硯的額頭,又仔細地把了脈。過了一會兒,他直起身子說道“發熱確實退下去了,就是這身子不大好。”
    “怎麼不好,能不能治?”陸淮臨焦急地問道,眼神中滿是擔憂與期待。
    顧忘言也難得嚴肅起來,他微微皺眉,思索了一會兒才緩緩搖了搖頭,說道“我治不好,只能溫養著。他身上都是一些小時候留下的病癥,應該是長期在惡劣環境下落下的病根。不過據我推測,他要是離開寒冷的地方,情況自己就會慢慢好轉。但是平常的時候還是要多注意,不能再受寒,飲食也得精細些,不能吃生冷油膩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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