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姥姥想我了沒。”江歸硯說著,便仰起頭,眼楮亮晶晶地盯著路芳若,上上下下地打量起來,那模樣認真極了。
    “乖寶,這怎麼能是看出來的?”路芳若笑意盈盈,輕輕點了點江歸硯的鼻尖,眼中滿是寵溺。
    “怎麼不能看出來?”江歸硯腦袋一歪,振振有詞地說道,“姥姥要是念著我,心里有我,就一定會好好吃飯,好好睡覺,養好身子。只要看看姥姥的氣色,我就知道姥姥有沒有想我啦。”
    說著,他還煞有介事地湊近路芳若,仔細端詳起她的面容。
    路芳若被江歸硯這可愛的模樣逗得,忍不住將他摟進懷里,說道︰“好好好,姥姥知道你心疼姥姥。姥姥這不是好好的嘛,每日都有乖乖吃飯睡覺。”
    “這不就能看出來的嗎?外頭不好,我們進屋里。”江歸硯拉著路芳若就往里走,這次陸淮臨也跟著進了屋子。
    剛一進屋,路芳若便輕輕拍了拍江歸硯的手,認真地說道︰“乖寶,你跳完之後想著要去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控制。”
    江歸硯點點頭,而後轉身朝陸淮臨說道︰“阿臨,丹藥要吃沒了。”
    陸淮臨听聞,從儲物戒中取出兩瓶丹藥,遞給江歸硯,叮囑道︰“阿玉,一天最多三粒,不能多吃。”
    江歸硯點頭表示明白,隨後從瓶中倒出一粒丹藥,放入口中吞下,說道︰“上次是冥界,這次我先試試近一些的地方,神武皇朝吧,祖父那邊。我想去看看祖父,順便也試驗下能否控制這個。”
    江歸硯將面具戴在臉上,他本就美得攝人心魄,跳起舞來更是如夢似幻,令人驚嘆不已。
    一曲舞畢,江歸硯微微喘息,先低頭向下看了看,沒有異常。
    接著又左瞧右看,本以為這次不會再有狀況,剛要轉頭跟陸淮臨說話,卻沒想到,下一瞬,腳下毫無預兆地驟然空了,他“嗖”的一下,如流星般急速掉了下去。
    陸淮臨瞳孔驟縮,下意識猛地伸手想要抓住他,卻只抓到一片虛無,撲了個空。
    不知為何,江歸硯腦袋暈乎乎的,這次“砰”地一下直接狠狠砸在地上,疼得他瞬間蜷縮成一團,掌心也擦破了皮,好在傷口很快就愈合了。
    他撐著地緩緩爬起。接著,小心翼翼地朝四周張望,長舒一口氣,還好這次既沒有恐怖怪物,也不見那些悚人的眼珠子,而且沒被困在狹小牢房,而是在過道上。
    不過,這里怎麼還是那麼像監獄?江歸硯望著不遠處的刑具,上面還沾著血,臉色就止不住的發白。他指尖泛白,緊緊攥著面具,掃過監牢里面鋪在地上的稻草,這里好髒。
    他不禁皺起了眉,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也叫他很不好受。
    突然,江歸硯猛的轉頭,就瞧見一個血淋淋的人掛在不遠處的牆上,他頓時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急忙低下頭,彎腰捂著嘴干嘔起來。
    “都進來幾天了!還沒適應?”一旁牢房里昏睡的老者被吵醒,不耐煩地抱怨。
    “誰呀!哪個菜鳥在這鬼嚎?”四周瞬間喧鬧起來,抱怨聲、叫罵聲混成一片,吵得江歸硯頭疼欲裂。
    “閉嘴!”江歸硯冷喝一聲,他一身矜貴模樣,與周圍格格不入,而且他還在努力忽略自己還光著腳的事實,實在受不了了,一揮手鞋襪便穿在腳上。
    他臉色極不好看,脊背卻挺著,努力直起身子。
    周圍霎時安靜下來,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凝固。牢里的人原本還吵吵嚷嚷,此刻卻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目瞪口呆地看著江歸硯。
    江歸硯冷聲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這里是什麼地方?自然是刑部大牢,小兄弟,怎麼進來的呀?”
    得到了回答他稍作停頓,又緊接著追問︰“刑?刑部大牢?哪里的刑部大牢?這里是神武還是天武?”
    那昏睡剛醒的老者一臉莫名,仿佛江歸硯問了什麼極其荒誕的問題,他上下打量江歸硯一番後,緩緩開口道︰“自然是神武。”
    一听這里是神武皇朝,江歸硯頓時松了口氣。可那彌漫在空氣中經久不散的血腥味,實在令他難以忍受,他趕忙再次掩住口鼻,又接連干嘔了幾下,只覺得胃里翻江倒海。
    這時,那老者輕輕笑了一下,眼中帶著幾分戲謔,打趣道︰“小兄弟,這牢里的滋味可不好受吧?你瞧瞧你這細皮嫩肉的模樣,估計平日里沒遭過這般罪。”
    江歸硯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好不容易才稍稍壓制住那股翻涌的惡心感,剛艱難地問出一句︰“門口在哪?”
    便瞧見對面廊道上,三個差役正邁著步子朝這邊走來。他們一看到江歸硯,神色一緊,立刻加快腳步,迅速朝他靠近。
    為首的差役扯著嗓子大聲喊道︰“面前何人?”
    江歸硯在腰間摸索了一下,眨眼間,一塊雕刻精美的龍紋玉佩便穩穩地被他拿在手中,而後展示在眾人面前。
    為首的差官定楮一看,臉色瞬間大變,“撲通”一聲,膝蓋重重著地,緊接著大聲喊道︰“參見殿下!”
    隨著他這一聲喊,身後的差役們也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呼啦啦”一下,齊刷刷地跪下。就連牢里那些原本還坐著或躺著的囚犯,見狀也都紛紛跪地。
    江歸硯擺擺手,可那反胃的感覺卻如洶涌的潮水一般,再次猛烈地涌了上來,腦袋也依舊暈乎乎的,仿佛被一層迷霧籠罩著,難受得他眼尾都因強忍著不適而微微泛紅。
    差官李浩率先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來,看著江歸硯那副虛弱的模樣,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慮,總覺得面前的人有些不太對勁,于是趕忙關切地詢問道︰“殿下,您這是怎麼了?”
    “他想吐。”那老者在一旁適時地插了一句嘴。
    李浩一听,臉色微變,來不及多想,便匆匆忙忙地轉身去尋了個木桶回來。
    江歸硯眉頭輕皺,強忍著惡心,用虛弱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轉過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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