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阿玉
    陸淮臨靜靜地听著,臉上的表情逐漸緩和。听完江歸硯的解釋後,周遭壓抑的氣氛也隨之消散了些。他輕輕點了點頭,臉色好看了許多,伸手打開食盒,將里面的糕點一一端出,整齊地擺放在江歸硯面前的桌上。
    江歸硯說完那些話後,心底沒來由地涌起一陣忐忑。像是有只無形的手,輕輕揪著他的心弦。他下意識地攥緊衣角,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隨後緩緩抬起頭,目光有些猶疑地看向陸淮臨。
    陸淮臨終于開口說話了,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醋意︰“阿硯,阿硯,叫得好生親熱,我先與你相識,都不曾這樣叫過你。”
    江歸硯輕輕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緩緩說道︰“你也可以這麼叫我的。”
    陸淮臨微微蹙起眉頭,眼神中帶著一絲執拗,語氣堅決地說︰“和旁人叫得一樣?我才不要。”
    江歸硯眼中閃過一絲好奇,微微歪了歪頭,問道︰“那你想怎麼叫我?”
    陸淮臨垂眸沉吟片刻,忽然傾身逼近江歸硯,眸光在茶香中忽明忽暗︰“阿玉,阿玉如何?”
    江歸硯被他驟然而近的氣息驚得往後微仰,青瓷杯底與石桌相踫發出清脆聲響︰“阿、阿遇?哪個遇?是相遇的遇,還是……”尾音被熱茶的霧氣裹住,消散在檐角滴落的雨聲里。
    陸淮臨指尖劃過案頭《文賦》的絹帛,停在“玉在山而草木潤”處,墨香與龍井的清苦在兩人之間氤氳︰“是‘玉在山而草木潤,淵生珠而崖不枯’的玉。”他忽然抬眸凝視江歸硯泛著薄紅的耳尖,“听懂了麼?”
    江歸硯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茶杯邊緣的冰裂紋,低低重復著這個帶著墨香的稱呼。伴著窗外的風飛過來的玉蘭花瓣恰好落在他發間,與唇齒間溢出的“阿玉”二字相映成趣——像是雪後初晴時,檐角墜落的冰晶墜入春溪,叮咚一聲,驚醒了沉睡的漣漪。
    “很好听的哎。”江歸硯笑著說,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杯沿的冰裂紋。
    陸淮臨忽然傾身將他困在椅桌之間,鏡片後的眸光暗如深潭︰“阿玉,那我便這麼叫你了。”
    他指尖掠過江歸硯泛紅的耳尖,“不過,我取的名字……只許我叫,可不許旁人這麼叫你。”
    江歸硯被他忽然逼近的氣息燙得耳尖發燙,輕輕推開他,看著陸淮臨猶豫的說道︰“阿臨,你怎麼跟個流氓似的……”
    陸淮臨微微一怔,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他心中涌起一陣無奈,暗自思忖︰自己如今在他眼中,可不就如同一個流氓一般嗎?
    檐角風鈴驟響,李重錦的聲音裹挾著松濤從外面傳來︰“小師弟?”
    陸淮臨旋身推開雕花木門,江歸硯剛探出半幅衣袖,便見李重錦負手立于竹影間,目光在兩人交疊的衣角上稍作停留,隨後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
    “小師弟,你怎麼在這兒?”李重錦挑眉問道,玄色衣擺掃過階前青苔,“本君方才還在找你。”
    江歸硯側身將人引進屋內,青瓷茶具在案上輕響︰“三師兄找我有事?”
    李重錦將鎏金通訊靈器推過江歸硯面前,茶霧在兩人之間氤氳︰“不是本君,是大師兄有事叮囑你。”他指尖叩了叩靈器表面的雲紋。
    江歸硯指尖剛觸到通訊靈器,一道鎏金流光便如靈蛇般鑽入眉心。溫熱的靈力在識海炸開時,他握著靈器的手微微發顫,連玉墜流甦都跟著晃出細碎的光暈。
    “可是大師兄有何吩咐?”李重錦見他怔忡模樣,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靈器邊緣。
    江歸硯垂眸掩去眼底翻涌的情緒︰“不過是叮囑我速去速回,多加小心。”他忽然想起什麼,耳尖泛起薄紅,“還有……叫我行事不必太過收斂,要霸氣一些。”
    李重錦聞言輕笑出聲,廣袖拂過案幾上的茶盞,青瓷與木案相撞發出清越聲響︰“大師兄倒會挑時候說俏皮話。”
    他將靈器收入袖中,起身時衣擺掃過博山爐,檀香隨著開門的動作涌出。
    江歸硯望著虛掩的木門發怔,忽覺腰間一緊。陸淮臨不知何時立在身後,長臂一伸將人攔腰抄起,不等他驚呼便被拋進松軟的鵝絨被褥里。
    “阿臨!你干什麼?”江歸硯撐著錦被正要坐起,卻見那襲玄色衣袍如夜梟般壓下來。
    陸淮臨指尖如靈蛇般游走在他腰間,專挑最敏感的軟肉廝磨。江歸硯笑得腰肢亂顫,素白中衣被攥出褶皺,發間玉飾歪斜著垂落肩頭。
    陸淮臨垂眸盯著他發顫的眼睫,指節又在腰間軟肉上不輕不重地碾了碾︰“我是流氓,自然是在做流氓該做的事。”
    他忽然傾身想要咬住對方耳垂,低笑時喉間震動讓江歸硯渾身一顫,“你大師兄不是讓你霸氣些?我幫你找找氣勢。”
    江歸硯被逗得縮起脖頸,素白中衣被攥出褶皺︰“阿臨,你個無賴!”
    陸淮臨垂眸盯著他泛紅的眼尾,喉結滾動著湊近耳畔︰“方才听你喚你大師兄時那般溫順,”
    他指尖突然加重力道,換來一聲高亢的笑聲,“怎麼到我這兒就這麼說話了?”
    陸淮臨低笑出聲,指尖仍在江歸硯腰側游移,像是逗弄困獸的獵手︰&34;阿玉這般聰穎,怎的連句軟話都不會說了?&34;
    他忽然傾身將人桎梏在臂彎間,墨發垂落掃過江歸硯發燙的耳尖,&34;若肯喚我一聲...好哥哥,倒也不是不能網開一面。&34;尾音未落,指節已沿著腰線畫起圈圈,恰似溫水煮青蛙般耐心。
    “好哥哥……”江歸硯笑出淚花,求饒的話語被撓癢聲撕得支離破碎,“別……別鬧了……”
    陸淮臨聞言果然住手,墨瞳微闔間透著幾分縱容。江歸硯如泥鰍般滑出桎梏,忽然跪坐在軟墊上,指尖點著唇瓣壓低聲音︰“阿臨湊近些,我有要緊事同你講。”
    晨光透過窗欞,在陸淮臨鴉羽般的睫毛上鍍了層金邊。他依言俯身,忽覺眼前一花——江歸硯竟貓兒般蜷起身子,鼻尖幾乎要踫到他的鼻尖。
    “其實……”少年尾音陡然轉輕,在對方眨眼的剎那突然翻身滾下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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