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江承煜緊跟其後,他身形略顯魁梧,多年習武使得他周身散發著一股剛健之氣,面上雖帶著笑意,話語熱忱︰“是啊,歸硯,往後有什麼難處,盡管跟叔叔們講,咱們都是一家人。”但那不經意間微微眯起的雙眸,泄露了他心底暗藏的幾分探究與思量。
    四皇子江承熠相較之下最為隨性,年紀雖已一百多歲,性子卻仍像個少年,直爽豪邁,直接走上前拉住江歸硯的胳膊,咧嘴笑道︰“歸硯,我看你這氣度不凡,想必是有一身的好本事,改日定要與我切磋切磋武藝。”
    江歸硯微笑著點頭應下,謙遜道︰“佷兒不敢當,還望各位叔叔多多指教。”
    五皇子江思辰身姿修長,一襲寶藍色錦袍襯得他氣質清冷,此刻他靜靜地站在一旁,目光直直地落在江歸硯身上,仿若要將眼前之人看透一般。
    許久之後,他薄唇輕啟,望向高位之上的父皇,輕聲問道︰“父皇,這是我哥的孩子,對嗎?”
    江錦墨端坐于龍椅之上,目光掠過江歸硯,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復雜情緒,既有對故去長子的思念,又有對這年輕後輩的審視,緩聲道︰“正是,此乃你大哥之子,江歸硯。多年過去,朕見他出落得這般出色,倒也頗感欣慰。”
    江思辰微微點頭,目光卻依舊未從江歸硯身上移開,似是陷入了某些回憶之中。
    大殿之上,一時靜謐得落針可聞,唯有窗外呼嘯的風聲偶爾卷入,撩動眾人的衣擺。眾位皇子面面相覷,眼中的震驚如漣漪般層層擴散,他們怎麼也想不到,眼前這個氣質出眾、清冷卓然的江歸硯,竟會是沐辰王江硯塵的孩子。
    江錦墨將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他抬手輕撫龍椅扶手,指尖摩挲著那冰冷堅硬的雕花,心中暗嘆。
    當年皇兒的才情、謀略,在一眾皇子中當屬翹楚,本是最有希望承襲大統之人,卻在大戰中失蹤,徒留諸多遺憾。
    如今看著江歸硯,那眉眼間與江硯塵如出一轍的神韻,仿佛是歲月的一場回溯,讓他這個做父皇的,怎能不感慨萬千。
    江思辰率先打破僵局,上前一步,拱手問道︰“父皇,當年大戰,襁褓中的星慕失蹤,我等皆以為……以為天人永隔,如今怎會突然現身?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何事?”
    他言辭懇切,眼神卻在不經意間掃向四周,暗自留意眾人神色。如今朝堂暗流涌動,各方勢力盤根錯節,江歸硯歸來,無疑是往這一潭渾水里投下巨石,激起千層浪。
    江錦墨微微嘆氣,目光悠遠,似穿透殿宇看向當年戰火紛飛之地︰“朕也不知當時究竟發生了何事,導致朕的皇兒和五千護國軍齊齊失蹤。”
    話語落下,殿內一片死寂,唯有那跳躍的火苗偶爾發出“ 啪”聲響,似在應和著這沉重的氛圍。
    江思辰站在一旁,雙手緊握,指節泛白,當年那場仙魔大戰突如其來,將人間攪得不得安寧,戰火紛飛、生靈涂炭。他還記得兄長江硯塵身披戰甲、英姿颯爽地奔赴戰場,五千護國軍浩浩蕩蕩,氣勢如虹,本以為能保一方平安,卻沒料到一去不返,音信全無。
    而如今,江歸硯的出現,如同在這塵封多年的往事上撕開了一道口子。
    江思辰率先打破沉默,上前一步,拱手問道︰“父皇,如今歸硯既已歸來,可想過從何處著手,徹查當年之事?這其中疑點重重,關乎我皇家血脈,更關乎我朝安穩。”
    他目光炯炯,內里卻藏著自己的心思,兄長失蹤多年,如今佷兒出現,這朝堂之上的勢力怕是要重新洗牌,他必須提前布局。
    江錦墨微微嘆氣,輕撫龍椅扶手︰“朕又何嘗不想?只是當年仙魔混戰,天地失色,各方勢力錯綜復雜,線索早已如風中柳絮,難以尋覓。如今歸硯回來,朕只想護他周全,讓他安穩度日。”
    言罷,他看向江歸硯,目光慈愛中帶著期許︰“歸硯,祖父知道你現在在九重仙宮之中修行,不可能永遠留在這人間。定然還要回去的。可你如今既然回來了,可要多待些時日。”
    江歸硯點點頭應了一聲。
    六皇子江承禮滿臉堆笑地走上前,那笑容里卻透著幾分讓人難以捉摸的意味,開口說道︰“歸硯啊,真沒想到你竟然在仙界的九重仙宮之中修行,這等機緣,旁人可是求都求不來。我大哥在世時,那可是咱們皇室的驕傲,如今你又有這般奇遇,想必在那兒見識了諸多仙法奇景,習得一身超凡本領,日後定能大放異彩,也算是沒辜負你父親的期望。”
    言語間,江承禮的眼楮卻不自覺地微微眯起,眼底的嫉妒如暗潮涌動。同樣流淌著皇家血脈,江歸硯自幼得仙緣庇佑,還未在這宮中站穩腳跟,父皇就已對他關懷備至,這讓一心渴望更多榮寵的江承禮心里如何能平衡。
    江歸硯側目看了他一眼,神色平靜如水,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六叔過獎了。”
    他既沒有因六叔的夸贊而沾沾自喜,展現絲毫驕縱之氣,也未顯露出半分怯意,仿佛對江承禮話里的那點酸意洞若觀火,噎得江承禮嘴角的笑容都僵了僵,一時不知如何接話。
    江承煜三叔)微微眯起眼楮,臉上掛著看似隨意的笑容,可那笑容卻並未抵達眼底,他悠悠開口問道︰“就是不知道歸硯在九重仙宮是外門弟子還是內門弟子?听聞那仙宮之內,等級森嚴,雜役弟子大多做些粗重雜役,外門弟子才有機會研習仙法,內門弟子才能接觸核心功法。”
    言罷,他抬起手,看似漫不經心,實則目光緊緊鎖住江歸硯,試圖從他的反應中窺探出更多虛實。
    江歸硯神色平靜,仿若一泓不起波瀾的秋水,他迎上三叔的目光,不卑不亢地回應︰“三叔,我不是弟子。”
    這簡短的幾個字,卻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瞬間激起千層浪。周圍原本還在交頭接耳、低聲議論的其他幾位皇子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一道道驚訝的目光紛紛投向江歸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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