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歸硯躲在花叢中,暗自叫苦不迭。他萬沒料到七師兄會將自己誤認成女子,此刻現身定會陷入無盡的尷尬與被調侃的困境,況且這身行頭也難以說清。
    他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身體使勁往花叢深處縮,祈願茂密枝葉能將自己徹底遮蔽。
    “你呀,肯定是一路上心心念念找星幽草,累得眼花繚亂,出現幻覺了。這山谷雖神秘,哪會平白無故有女子孤身在此。況且這是小師弟的地盤,我們應該先通報一聲的。”雲述白無奈地搖搖頭,嘴角帶著一絲笑意。
    “我真沒看錯!說不定那女子知曉這山谷中珍稀草藥的所在,我們要是能找到她,或許就能找到那株難尋的星幽草了。”白若安目光堅定,帶著一絲期待與執著,仍在四處探尋。
    兩人一邊爭論,一邊在附近仔細尋覓。江歸硯的心懸到了嗓子眼,額頭沁出細密汗珠,只能在心底默默禱告,盼著兩位師兄快快離去,好讓自己擺脫這難堪局面。
    忽然間,一只小梨花貓如靈動的精靈般從旁邊的草叢中飛奔而出。
    小梨花貓在距離兩人幾步之遙的地方剎住腳步,全身的毛微微豎起,耳朵向後緊貼著頭,嘴里發出“嘶嘶”的警告聲。
    雲述白和白若安被這突然出現的小貓驚得愣在原地,白若安率先打破沉默,輕聲說道︰“這小貓哪來的?模樣倒是乖巧,只是此刻這般凶巴巴的。”
    雲述白則微微眯起眼楮,仔細打量著小貓,越看越眼熟。
    恰在此時,一只通體雪白的狐狸幼崽仿若一道銀色閃電,自旁邊的樹林疾掠而出。它的皮毛在陽光的映照下泛著柔和的光澤,好似冬日初雪般純淨。
    四爪輕點地面,無聲無息卻又速度驚人,目標直取不遠處那只小梨花貓。眨眼間便撲至貓咪身前,貓咪立刻警覺,弓背豎毛,作勢抵抗。
    實則它倆相識已久,常在一起嬉鬧玩耍,此次不過是佯裝爭斗,意在引開眾人目光,助江歸硯脫離困境。
    雲述白見這白狐來勢洶洶,又因不知它與貓咪的關系,只當是惡意來襲。當下心中一緊,不假思索地從腰間摸出一枚暗器,順勢朝著白狐甩去。
    那暗器裹挾著一股凌厲的風聲,恰似流星趕月般直刺白狐。江歸硯在花叢中看得真切,大驚失色之下,哪還顧得上自身安危與此刻的尷尬處境。
    他一個箭步上前,緊緊抱住白狐,順勢往旁邊滾了一圈,想要避開暗器的鋒芒。然而,那暗器來勢太快,在他翻滾的瞬間,還是劃傷了他裸露在外的手臂。一道血痕立刻顯現,鮮血緩緩滲出,滴落在草地上,猶如點點紅梅。
    雲述白瞪大了眼楮,滿臉的震驚,嘴巴不自覺地微微張開。不過他很快回過神來,眉頭緊皺,有些懊悔,匆忙向前走了幾步。
    白若安也愣住了,眼楮眨了幾下,才反應過來,臉上露出一絲焦急,趕緊跟在雲述白身後。
    江歸硯焦急地將白狐抓起來,仔細檢查它是否毫發無損。
    白狐先是哼唧了幾聲,喉嚨里發出低低的嗚嗚聲,它那靈動的眼楮里透著一絲委屈,耳朵也微微耷拉著。
    突然,白狐仰起頭,發出一連串尖細的叫聲,那叫聲似泣似訴,在空氣中回蕩。
    正此時,貓咪蹦了上來,三兩下爬到江歸硯肩頭,伸出小爪子輕輕摁住白狐的頭。
    白狐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間安靜下來,只是眼楮還滴溜溜地轉,可憐巴巴地望向江歸硯,喉嚨里發出低低的嗚咽聲,卻也不敢再叫喚。
    貓咪則眯著眼,沖白狐發出一聲輕喵,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宣示主權。
    見狐狸沒事,江歸硯就將它放了下來。
    這時,貓咪輕盈地躍到江歸硯腿上,它的目光緊緊鎖住江歸硯手臂上的傷口,沖著傷口不停地喵喵叫。
    “我沒事,不用擔心。倒是你們兩個,這是怎麼回事?”說著,他輕輕點了點白狐的鼻尖,又把貓咪從腿上抱起放在白狐旁邊,坐著對它們說。
    白狐耳朵緊貼著腦袋,眼楮盯著地面,身體微微顫抖,嘴里發出低低的嗚咽聲,像是在認錯。
    貓咪也不再喵喵叫個不停,它蹲坐在地上,尾巴繞在腳邊,腦袋耷拉著,偶爾抬眼偷偷看一下江歸硯。
    江歸硯努力板起臉︰“我知道你們是為了我脫身,可是你們萬一受傷了怎麼辦?”
    江歸硯又轉向貓咪,輕輕捏了捏它的小爪子,“還有你這調皮蛋,也不看看是什麼地方?如果是在外面就被壞人煮了吃了。”
    雲述白看著江歸硯嚇唬兩小只,心里有些自責,但面上不顯。有些生硬的開口︰“你還好嗎?”
    “二師兄,我沒事的。”江歸硯回答道,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意,試圖讓雲述白不要過于介懷。
    然而,話雖如此,江歸硯卻感覺腦袋漸漸有些暈眩。他只好如實告知︰“二師兄,我怎麼感覺有點暈呢?”
    雲述白听聞,神色一緊,從懷中掏出一顆藥丸,遞向江歸硯道︰“小師弟,這是解藥,吃了。”
    江歸硯接過藥丸,看也沒看便放入口中嚼碎,剎那間,一股濃烈的苦味在口腔中散開,他的臉瞬間皺成一團。
    雲述白一怔,看著江歸硯那副模樣,在雲述白眼里,這無疑是對自己的嫌棄與抵觸。
    白若安輕哼一聲,“怎麼?連藥都吃不下去了?”
    江歸硯只艱難地吐出一個字︰“苦……”便被那濃烈的苦味噎得什麼也說不了。
    白若安轉頭看向雲述白,挑了挑眉問道︰“老二,你這藥苦不苦?”雲述白還沒來得及回應,白若安便伸手拿過一顆藥丸直接放入口中嚼了起來。
    瞬間,他的臉也皺成了一團,五官幾乎都擠到了一起,好半天才緩過勁來,呸呸幾口吐掉殘渣,“ 這什麼玩意兒,苦得要命!老二你要嚴刑逼供嗎?”
    雲述白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並非江歸硯故意嫌棄,而是這藥本身確實極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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