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天不遂人願,縱使簡雲拼命在調動體內的力量去抵擋,傳送陣法里的法則之力也已經高過了他能抵抗的強度。
這個世界的景象模糊了起來,簡雲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化作虛無,這是陣法即將帶他離開的征兆。
朦朧間,他看見三個身影飛速朝陣法而來,是里德爾和鄧布利多。
湯姆從別墅里沖出來,看到光柱里的人徒勞地掙扎著,瞬間意識到他被騙了,那個大人給他的不只是一個封印陣法那麼簡單。
火焰再度踫撞,爆炸的威力讓簡雲猛地吐出一口血來,他強壓下內傷,兩種火焰的本源之力全數涌出,互相交織在一起。
一股令天地色變的恐怖波動從中溢出,火焰已變成了詭異的灰黑色。
見此,虛空中操縱著陣法的仙人臉色頓時無比難看,那團灰黑色火焰讓周圍的空間坍縮成了恐怖的黑洞,連陣法的根基都隱有崩裂的趨勢。
仙人心中頓時毛骨悚然,這個瘋子居然要自爆神火本源!
若是讓簡雲這自殘般的打法成型,以兩種神火的威力,他遲早會與傳送陣同歸于盡。屆時,可就別提什麼計劃中止,以免觸踫怒那兩位的話了。
可這傳送陣乃仙帝親賜,仙人操縱起來本就無暇分心,見此情況,心里不由得焦急萬分。
正當他束手無策之際,一道蘊含著無盡威壓的仙光從天而落,仿佛能碾碎日月星辰,陣法里的人頓時失去了反抗力,被仙光壓制的動彈不得。
仙人緊繃的神經一松,心知是仙帝出手,當 連忙變幻手印,傳送陣法終于走到了最後一步。
簡雲像斷線木偶般被釘在半空,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軀繼續消散。
湯姆從未如此瘋狂過,綠光如閃電般劈向金色光柱,卻在觸及屏障的瞬間被法則之力碾碎。
璀璨的銀光如潮水般沖擊著陣法邊緣,鄧布利多面色蒼白,可即便是他最強大的力量,在仙家陣法面前也不過是杯水車薪。
里德爾雙眼通紅,用劍劈砍著陣紋,哪怕法則之力灼燒著他的皮膚,血肉模糊也不肯停下。
可簡雲的身影仍在消散,金色的光芒吞噬著他的軀體,像無數細小的刀刃將他一點點剝離出這個世界。
一片血色朦朧中,簡雲透過金色陣紋,看見里德爾渾身是血,雙手已經被陣法灼燒的不成樣子,鄧布利多拼盡全力仍如飛蛾撲火般徒勞。
他們是人,縱使在這個世界強橫無比,可又如何與仙對抗。
簡雲心頭涌起一股深深的恨意,當初將他放逐此界的是他們,如今要將他強行帶離的人也是他們。
他的視線已經有些模糊了,外界的一切什麼都看不見了,在最後一絲意識消散之前,他拼盡全力,染血的手指突然動了動,那團灰黑色的火焰便帶著幾個錦囊向著地面疾沖而去。
湯姆的瞳孔收縮,劃破手腕,鮮血噴涌而出,在空中凝結成古老的符文,他從傳承中得到的獻祭之法。
血咒如毒蛇般纏繞上光柱,在鄧布利多和陣法內火焰的全力一擊中,竟真的撕開了一道細微的裂痕。
湯姆的指尖終于穿透屏障,在最後一刻,他觸到了簡雲——可那具軀體早已變得虛幻,如同握不住的流沙。
然後,金光迸裂,天地死寂。
傳送陣的光芒漸漸消散,像一場殘忍的戲法,將那個人徹底抹去。沒有殘影,沒有氣息,仿佛他從未曾來過這個世界。
里德爾僵立在原地,鮮血從指尖滴落,砸在地上,綻開一朵朵刺目的紅。他的手臂無力地垂著,傷口深可見骨,卻感覺不到痛。眼淚無聲地滾落,砸進塵土里,連聲音都發不出。
鄧布利多的手搭上他的肩膀,掌心冰冷,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老巫師的面色比雪還蒼白,嘴角殘留著一絲未擦淨的血跡。他的聲音無力而疲憊︰“里德爾,我們……得先離開這里。”
剛剛和陣法對抗,他體內已經受了不輕的傷,腳下是食死徒的老巢,若等下伏地魔攻擊他們,鄧布利多不敢保證還能帶著里德爾離開。
突然,一陣熾熱的波動從他所在的地面沖出,一團灰黑色火焰裹著三只錦囊落在里德爾面前。
他跪下去,顫抖的手指剛踫到錦囊,血跡便滲入布料。剎那間,錦囊內的畫面涌入腦海,他才遲鈍地反應過來,簡雲解開了連接,錦囊接觸到他的血液,已自動認他為主了。
遠處,湯姆似乎無心顧及此地,他盯著自己空落落的手,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從喉嚨深處擠出,嘶啞、癲狂,像是某種瀕死野獸的哀鳴。
五十年前,他沒能留住這唯一的親人,
五十年後,歷史重演,他……依然留不住……
鄧布利多強撐著身體里傳來的痛苦,從地上拽起里德爾,迅速幻影移形離開。
直到倫敦的標志性建築出現在眼前,鄧布利多才松了口氣,強撐著做了最後一次幻影移形,帶著里德爾出現在了格里莫廣場,布萊克老宅內。
收到消息的小天狼星和格林德沃已經在老宅里等著了,後者一見鄧布利多如此之狼狽,臉色大變,幾步上前將鄧布利多攬住有些脫力的鄧布利多。
小天狼星發現里德爾手上的傷口深可見骨,瞳孔都顫了顫,他立馬扶著渾渾噩噩的里德爾坐到沙發上,沖樓上吼道︰“克利切!拿醫藥箱過來!”
家養小精靈立刻在客廳里顯形,見到里德爾渾身是血,頓時發出一聲尖叫︰“受傷了!嚴重的傷害!少爺的恩人受傷了!”
小天狼星胸膛劇烈起伏,他定了定神,看向唯一可能知情的格林德沃︰“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簡呢?怎麼沒有一起回來?”
鄧布利多剛喝完一杯療傷的魔藥,呼吸還有些虛弱。
格林德沃臉色陰沉︰“今天上午,食死徒偷襲了麻瓜的一所學校,我和阿不思趕過去被食死徒困住,當時阿不思接到馬爾福被伏地魔抓走的消息,又脫不開身,便讓我先處理著,他則想辦法脫身趕著那個地方去了。”
“後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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