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戌時,夜深人靜,干冷的陸風時而撫過面頰。
在天衡山下的小樹林里面潛伏的黃毛是已經完成偽裝的嵐姐。
此時她已經換掉一身綠的冒險家制服,換上一身好幾天沒洗發酸發臭的破爛衣物。
“情報最好是對的。”
嵐姐不耐煩的來回走動,雖然以前做任務的時候再惡劣的環境也經歷過,但身上這股味道直沖鼻孔,對一個愛干淨的人來說完全就是酷刑。
“百曉是天權星的秘書,她的情報也就是天權星的情報,應該不會出錯。”黃毛話也沒有說得太滿,鬼知道百曉口中的專業人士到底靠不靠譜。
“嵐姐,你為什麼會忽然接下這個委托呢?”黃毛問道。
“熒,你剛來可能不了解,其實我們璃月分會已經連續虧損幾個月了,世上可沒有一個能一直虧損還能持續運作的民營組織啊。”
嵐姐扶額說道︰“更何況,天上不會白掉餡餅,我本能覺得這個委托會很危險,其他人來我不放心……”
便在兩人說話的時候,一台從未在璃月出現過的奇怪機器,緩緩行駛了過來。
這是一輛以史動力驅動的四輪車,外層以黑色的油漆涂抹,在黑夜里猶如隱身,直到距離非常接近,兩人才察覺到它的存在。
“難道這是炎黃商會的?”嵐姐驚訝的看向黃毛,眼中帶有詢問的意味。
“我哪知道,應該吧。”黃毛聳肩,問道︰“我們是按計劃行事,還是在等等?”
“你跟上不要暴露蹤跡,我先去了。”
嵐姐作出一副虛弱得像幾天沒吃飯的模樣,趔趄地走到山路上。
車上的人發現了嵐姐,于是四輪車便緩緩停在了路邊,打開了車門。
車上走下一男一女,兩人都穿著紅黃相間的服裝,這是炎黃商會標志性的制服。
男的身高接近兩米,而女的也不低于一米八,兩人都顯得面色紅潤,氣血充足,體格健壯,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一種獨特的自信。
“行行好……我已經…三天沒吃飯了……”
嵐姐用很輕很虛的聲音說道,演技顯得浮夸。
“唉,又是一個苦命的人。”
左邊的男人眉頭一皺,嘆著氣像是想起曾經的自己。
“跟我們一起走吧,放心,我們不是什麼壞人,我們會帶你去一個能吃飽飯,能睡安穩覺的地方……在那里,不會再有壓迫。”
右邊的短發女子拉過嵐姐的手,輕推她的後背,把她帶到四輪車後半截的車廂。
車門拉開,看到里面的景象,嵐姐忍不住瞪大雙眼。
只見那臭氣燻天的昏暗車廂里,擠滿了面黃肌瘦的黑衣佬。
門一打開,那一雙雙看不到希望也看不到希望的眼楮便看了過來,與之對視的嵐姐後背一涼,為了不漏破綻,硬是閉著眼楮咬緊牙關,和那些人擠在一塊。
“居然這麼多人。”
黃毛背上已經睡著了派蒙,調整好呼吸,看那四輪車重新開始移動,便邁開步子遠遠跟在後面。
史動力四輪車的速度並不快,就跟全速奔跑的普通人差不多,也可能是故意開的慢。
不論如何,對于利用風元素給自己加速的黃毛來說,跟蹤車輛並非難事。
黃毛便跟在四輪車後面跑了一路,直到天上的月亮到頭頂的正上方才停下。
此時已經到深山老林里了,只見四輪車開到開闢的樹林中間,徑直行駛到大門敞開的大房子里,便徹底沒了動靜。
等了兩分鐘,沒有听到里面有任何聲音傳來,猜到里面別有洞天的黃毛趕緊跑了過去。
然而她還是來完了一步,廠房內停著那輛四輪車,里面的幾十個人卻不見了蹤影。
另一邊,嵐姐跟著人群下車後,帶路的兩人便打開一道向下的暗門,樓梯綿延至目不能及的深處。
兩側的牆壁以某種堅固的合金補強支撐,而牆壁上的花紋里,就嵌著用來照明的白色燈管。
嵐姐驚訝發現,自己竟從未見過這些材質,但就算是用最廉價的材料,按照這個規模來看,造價也不會少到哪去。
這就讓嵐姐越發肯定心中的預感,這炎黃商會,並沒有表面那麼簡單。
畢竟一家做正經生意的商會,又何必費那麼多錢去開闢如此規模的地下空間?
不論怎麼看,都顯得十分可疑。
而有這種感覺的不止是嵐姐,也有不少的黑衣佬心里也有這樣的疑惑。
其中一個滿臉胡子的男人憋不住氣,問道︰“你們到底要把我們帶去哪里?”
“去哪里?當然是,去一個能吃飽飯,睡安穩覺,再沒有誰看不起誰的好地方了。”
前面帶路的女子回頭平靜答道,看她的表情和神態,並不像在說謊。
“我知道,口頭上說一百遍一千遍也無法打消你們心中的疑慮,可你們仔細想想,既然已經在人生的低谷,又有什麼可以失去呢?
我曾和你們一樣,是失敗者,被社會無情淘汰的可憐蟲,而我又得到了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這份機會,你們便也能擁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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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還有什麼可以失去?人身上最有價值的地方,就在于他本身啊。”嵐姐冷笑,壓抑聲音嘀咕著。
不久,嵐姐和這些黑衣佬被帶到地下深處的寬闊空間里。
由黑色合金打造的牆壁和承重柱,看似密閉卻不會憋悶的寬闊房間,周圍擺放著用途不明的金屬設備……
光是現在看到的這些,就已經透著股“黑科技”和“陰謀”的氣息。
這里有更多穿紅黃衣服的人接待,黑衣佬們按照性別分別到不同的盥洗室里,以同樣的刷子跟刷豬皮一樣細細洗去身上的污垢和臭氣,用藥物治愈身上的暗傷,最後再用毛巾大力擦拭干淨。
披著毛巾的嵐姐不滿地抱怨︰“可惡,我可沒想到還會遇到這種事,她們是在給豬褪毛嗎?至于用這麼大勁兒!”
盡管每天洗澡的嵐姐渾身難受,但其他的流浪漢、流浪姐,還是蠻喜歡這頗具力道的搓澡手法的,甚至搓完後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渾身舒爽。
而且洗完後還給他們都發了一套紅黃相間的制服,干淨舒適,比他們先前穿的幾個星期沒洗的破爛衣服好多了。
洗涮結束後,他們這些人便又在幾個同樣穿紅黃色制服的人的帶領下,一同來到個寬敞明亮的飯堂。
拼接在一塊的超長飯桌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菜肴,每個一段距離還放置著火鍋,翻滾的熱湯里不斷有肉片、油豆腐、青菜、蘑菇沉浮。
頓時,所有流浪漢的目光,都熱切的落在了飯桌上。
“這…這麼多,都是給我們準備的?”
差不多所有流浪漢都有這樣的想法,但飄香的氣味已經令他們的喉嚨上下滾動,吞咽口水的聲音此起彼伏。
他們雖身處令人絕望的貧困,可是在孩童時期,也曾體會過這樣的美味。
“當然,隨便坐,隨便吃,這都是你們的。”
一個炎黃商會的員工微笑道︰“但不要吃太撐,不然腸胃塞滿了,晚上躺在床上會很難受。”
沒有人理會她出于善意的勸告,知道這些食物都可以隨便吃之後,所有的流浪漢便像爭食的野犬一樣沖向飯桌。
他們爭先恐後的落座,揮舞手中的筷子如戰場上的刀劍,在食物的戰場上奮力搏殺,筷子踫撞的 啪聲連綿不絕。
盡管胃里已經傳來“吃飽了”的信號,但夾菜的動作還是沒有停下。
畢竟,對他們來說,眼前的一切太過夢幻,甚至他們做夢都夢不到這種事情。
誰能想到,午飯還在垃圾桶里翻找餿臭食物的他們,居然能大口吃肉到撐?
這時便是死,也是個滿足的飽死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