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部落營地里的丘丘人回到自己的木屋安睡,也有些嫌棄天氣太熱,睡到草地里的丘丘人。
    世界安靜得就像只剩下灌木叢里的蟲子,還在朝那清冷的月輝發出求偶的鳴叫。
    祝覺望向天空,月亮在天上移動的速度遠比地球上要快,它是肉眼可見的在改變位置,有時候像這樣看著月亮發呆,時間總會流逝得很快。
    就像忘記了一切,也包括身為丘丘人的自己。
     噠。
    樹枝被踩斷的清脆從祝覺身後響起,他頭也沒回地問︰“你不回去嗎?留在部落里過夜,家里人會擔心的吧。”
    “不了,一來一回花的時間太長,路上也不安全,而且……”——而且,姐姐也不是姐姐了。
    芭芭拉並攏雙腿,靠著一塊大石頭坐下,距離祝覺有一米多遠,她雙手抱著膝蓋,下巴塞了進去,悶悶地說道︰“酋長你還不睡覺嗎?心里已經很變態了,身體一定要健康啊。”
    祝覺沒有因為她言語上的冒犯生氣,他遠比別人清楚,自己只是有小眾的愛好,算不上變態。他舒展身體,伸了個懶腰,“健康也罷,病態也罷,活著就應當盡情去做想做的事,這樣等不到死的時候,就可以笑著說不留遺憾。”
    “鎭∼”芭芭拉拖長語氣,感嘆道︰“你的想法跟很多蒙德人也差不多嘛,都想著享樂,不會說先苦後甜。”
    祝覺笑了笑,“先苦後甜其實是個很無趣的假說,首先我不一定能活到甜的時候,其次苦不一定有盡頭。”
    看似灑脫的笑,其實是徹底浸泡在悲觀情緒里的自嘲,比起那些什麼也不知道的人,在了解到自己穿越到一個即將毀滅的世界後,他總會有種無可奈何的無力。
    所以那天得知自己也不過是枚棋子的時候,他才難得地情緒崩潰吧。
    祝覺苦笑著,芭芭拉看不出來他的悲喜,只是順著他的話繼續聊天,“酋長是個很悲觀的丘丘人呢,話說你在丘丘人部落里,沒有自己的配偶嗎?整天想這麼奇怪的事。”
    “配偶嗎?”
    祝覺朦朧的眼神看向天空,心思早就飛到雲端之外更遙遠的世界。
    “心只有一顆,不可能同時去愛兩個人,自從學會了自愛,我就再沒有對別人產生過心動的感覺。不論是作為人的時候,還是現在變成了丘丘人。”
    “而且呀,丘丘人是無性的,像我這樣的雄性,可能只有一個吧。”
    芭芭拉沉默片刻,“酋長,我一直很想問了,你們丘丘人一直生活在山野叢林里,為什麼你會有那麼多奇怪的知識?”
    純潔無瑕的淡藍眼眸,帶著好奇純真看著自己。
    如無必要,祝覺並不喜歡說謊,因為那樣很累,“因為所有丘丘人,都曾是跟你們一樣的人類,包括我。”
    “唔,跟教令院的研究分析一樣,看來是真的了。”芭芭拉雙手的手指,反復地卷著卷曲的發梢,目光瑩瑩,看上去很有興致,“那麼多的丘丘人,都是人類變的嗎?他們應該跟你不一樣,沒了以前的記憶吧?”
    隨後她有些遲疑地說,“為了蒙德城的安全,騎士團殺了不少丘丘人,豈不是說他們……”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祝覺搖搖頭,否定她的推測,“就算以前是人,在天理的詛咒和輪回的磨損里,人性早就被磨滅,那些失心的怪物也稱不上是人。”
    芭芭拉沒有插話,靜靜坐在一邊,听祝覺有一搭沒一搭說著他的想法。
    原本以為,既然都能說一樣的語言,那麼至少很容易就能拉進一點距離,但她錯了。
    即使能听懂他所說的每一句話語,卻始終無法理解他的思想,還有那被隱藏在深處的不安焦躁。
    他到底因為什麼而不安?明明已經他的部落已經是遍布整個蒙德的巨型丘丘人聚落了,足以得到提瓦特七國的重視。
    但他的目光總是看到無人知曉的地方,就像從未將七國放在眼里。
    就仿佛他的假想敵從不是人類,蒙德只是剛好自己撞上了槍口。
    帶著這樣沉重卻又釋然的復雜心情,她不知不覺靠著自己的膝蓋睡了過去。
    等祝覺注意到的時候,月亮已被烏雲籠罩。
    “真是的,這孩子怎麼回事,在陌生的地方還能睡著啊,真不怕死。”
    祝覺抱怨著,盡可能讓自己的動作輕柔地將她搬到空著的房間。
    人類跟丘丘人不一樣,身體更加脆弱,也容易生病。
    雖然身材貧瘠薄弱了些,但這份豁出去的態度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珍寶,他並不想因為素材的生病而拖延提升畫技的進展。
    離開時把門隨手帶上,祝覺回到自己的房間,觀摩自己在白天時畫下的大作,無一例外都是ツギスベ。
    盡管主體的部分完全采用了芭芭拉的樣子,但在那隱秘的花園之上,卻有本不應存在在那個位置的物事存在。
    畫技依舊青澀,但祝覺已經能感受到一股熱流涌來,心髒的灼熱傳遞到四肢百骸,舌根泛起一陣微妙的干燥,“有點感覺,可惜太平了,還不夠。”
    “要不讓她鍛煉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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