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說，想要鑒定一下您這塊殘玉？”
中年微胖的玉石商人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小圓眼鏡，神情中略微浮現出些許詫異。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這位忽然出現在玉石攤前的不速之客，見對方身著須彌服飾，卻說著流利的璃月語，不由得心下疑惑更甚。
“客人既然是須彌城內居民，如果需要鑒定玉石寶器的話，據我所知，梅娜卡里商鋪的哈立德先生，或許會很樂意效勞。”
來自璃月的玉石商人沉吟了片刻，不著痕跡地將鑒定的話題引向了須彌的同行。
畢竟，他是璃月的客商，出門在外，身處異國他鄉，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
玉石商人隱晦地表達了自己的拒絕之意，只不過，這也正好在沐風的意料之內。
雖然眼前的玉石商人行事相當低調，但幾乎攤位上的每一塊原礦被切開時，他都能相當準確且迅速地給出礦石的來歷和報價。
這一份獨具慧眼的洞察力和功底深厚的鑒寶能力，可不是一般賭石商人能具備的。
再加上，對方典型的微胖身材和身上考究璃月服飾，眼前的賭石攤主，或許就是璃月港內那位赫赫有名的玉石商人，石頭。
只是，現在的石頭想來仍處于創業的初期，居無定所，還不具備劇情中的影響力。
想到這里，沐風心下頓時有了主意，一套虛構史學頓時自動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老鄉老鄉，背後一槍……呃，不好意思，錯了，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沐風繼續將盛放著錦緞包裹的石盒向商人的方向推了推，開始半真半假地扯謊。
“實不相瞞，在下本璃月出身，偶然得到此塊殘玉，紋飾和古代璃月樣式相仿。”
“方才觀店主的鑒玉之術十分了得，故此冒昧請您鑒賞一二，珍寶也好，廢品也罷，也算是了卻在下多年的一樁心願。”
“成與不成，鑒定費用定當一並奉上。”
果不其然，聞言，石頭臉上緊繃的表情頓時變得緩和了不少，金絲眼鏡下的小眼楮微微眯起，顯然是對沐風的吹捧相當受用。
尤其是，沐風伸出了三根手指示意出價時，商人的眼中頓時閃出了點點金光。
“哈哈，客官真是有眼光，不瞞客官，不才浸淫玉石一道，少說也有十余載了。”
“听客官口音，像是璃月老鄉，異國相見本是緣分，那麼，不才便就獻丑了。”
說著，玉石商人臉上的笑容更甚了幾分，小心翼翼地接過了盛放玉石的匣子。
大生意啊，一場鑒定就能賺三萬摩拉，看來今天出門前拜的岩王帝君像有用呢。
沐風的嘴角微微抽搐，其實，我還是喜歡你剛才桀驁不馴的樣子，麻煩恢復一下。
然而，等石頭慢慢悠悠地取出鑒定所需的一應器具，漫不經心地打開石匣，揭開錦緞的時候，商人臉上的表情瞬間大變。
“這……這，這怎麼可能……？不，等一下，這塊玉石你是在什麼地方發現的！”
不等沐風回答，石頭就以和他臃腫的身材完全不匹配的速度拿起手邊的器具，一寸一寸地照著殘破的玉石仔細檢查了起來。
這個紋路，這個質地……不會有錯的！
玉石商人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冷汗一滴滴地從他的額頭上滑落，就連眼中都因為精神高度集中從而出現了一道道血絲。
石頭亢奮的表情顯然有些出乎沐風的預料，畢竟，這塊殘破的玉石和其他系統所贈送的模擬獎勵相比，著實有些平平無奇。
一件平常的殘破古物，除了紋飾繁復，年代古老外，似乎也沒有其他特別之處了。
雖然他有想過系統贈送的東西不可能一無是處，但現在看來，來頭或許不簡單呢。
良久，大汗淋灕的玉石商人放下了手中的鑒定器具，肥胖的雙手微微有些顫抖。
石頭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將桌面上的茶水一飲而盡。
“如何，莫非這玉石真的是一介廢品？”
聞言，玉石商人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了驚恐，困惑，怒其不爭相互交織的復雜神色。
這塊玉石？廢品？我的岩王爺在上啊，這些詞連在一起，怎麼能組成一句話呢？
凡爾賽，這一定是在凡爾賽的吧！
石頭深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將玉石放回錦緞中央，斟酌了些許措辭，緩緩開口。
“客官，這麼說吧，您的這塊玉石……唉，說是無價之寶都是貶低了它的價值。”
他用仿佛看自家孩子一般的溫柔目光凝視著玉石，一副十足的痴迷模樣，引得一旁的沐風都不由得一陣惡寒，頓時滿頭黑線。
似乎是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石頭輕咳一聲，恢復了剛才那一副嚴肅的表情。
“咳咳……清盈似冰，溫潤如水，從質地上看，確為璃月沉玉谷清水玉。”
“而其花紋……從古籍的記載上來看，花，禽，鹿，蛇，魚，龍，紋路不一。”
“此等雕刻紋飾，是璃月一仙君所創，在魔神戰爭時期就隨其銷聲匿跡而失傳。”
“可以確定的是，這份古玉，至少是有著長達兩千年的歷史，可以說有價無市。”
“只可惜是殘片，不過即使如此，算價值也足以當的上天權大人大半個群玉閣。”
說到最後，玉石商人已經難以掩飾自己的羨慕，這種好事怎麼就不落在他身上呢？
說到底，據他所知，全璃月，乃至全提瓦特，這樣的古玉，他也僅見過兩塊而已。
另一塊，是由不卜廬的那位采藥童子隨身佩戴，說起來，真是暴殄天物啊。
坊間有傳聞那位小童是僵尸之身，沉睡千載，如果這樣的話，倒也能說的通。
不過眼前的這家伙，是怎麼能“偶然間”“撿到”這種“不值錢”的玉石的呢？
石頭捶胸頓足，這種奇物怎麼盡落在不識貨的人手里呢，好歹也看看他啊！
眼見面前的沐風依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石頭只感覺到一陣無語凝噎。
“客官，在下好心提醒您一句，璃月有句古話，叫做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懷揣重寶，財富倒是其次，您還是趕緊想個安全點的出路什麼的比較現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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