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拉杰猖狂的大笑聲回蕩在蜂巢之中，試圖從二人的臉上看出一絲慌亂或恐懼。
只不過事情的進展，似乎和這位自以為一切盡在掌握的學者先生所想的有些出入。
高台下，艾爾海森依舊是那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看不出喜怒的臉上毫無波瀾。
他環抱著手臂，目光不斷地掃視著周圍的蜂巢，顯然將西拉杰的威脅視若無物。
至于一旁的卡維，此刻的大建築師先生甚至都已經收起了原先憤怒的表情，反而露出了一副諷刺中略微帶著一絲憐憫的神色。
要是除掉艾爾海森就能掌控教令院，指望六大學派那群野心家的道德水平，這位代理賢者的墳頭草估計都有都有教令院高了。
且不說各大學派的賢者也都對那個位置虎視眈眈，滲透的學者只能說是杯水車薪。
事關大賢者的任免，即使是代理賢者，也必須經過兩位草神大人的首肯方能生效。
否則，以他卡維對艾爾海森的了解，對方早就毫不猶豫地撂下攤子準點下班了。
而至于通過虛空終端的意識鏈接，將須彌城內的所有思想單位都納入「蜂巢」的集群統治之下，那就更可以說是天方夜譚了。
如今的須彌城內，可是有著大慈樹王和小吉祥草王兩位草神大人親自坐鎮。
想要在兩位智慧之神的眼前染指虛空終端，妄想控制須彌的民眾，上一個有這樣想法的，現在早就已經在道成林挖星蕈了。
阿扎爾︰……活人微死，有事燒紙。
想到這里，大建築師先生不著痕跡地向著洞口外的某個方向看了一眼，更何況……
某個將老奸巨猾的前代賢者阿扎爾，乃至包括他們在內的整個須彌都耍的團團轉的家伙，此刻也正恰好身處不遠的須彌城中。
西拉杰引以為豪的計劃不能說是毫無希望，只能說是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卡維忽然有些替眼前的西拉杰感到同情，听說璃月那邊有什麼陰陽風水之術，不然下一次計劃之前，先去那邊看看黃歷？
當然前提是，這家伙還有機會從風紀官總部亦或道成林的勞改營里活著出來的話。
然而，兩人如同關愛智力殘障人士的眼神，明顯激怒了這位自視甚高的學者。
又是這種高高在上的眼神，他西拉杰這一輩子，最厭惡的就是這種蔑視的眼神！
“哼，負隅頑抗是沒有用的，艾爾海森，就讓你們好好見識一下集群的威力吧！
怒火攻心之下，西拉杰也無暇顧及另一邊伊利亞斯的情況，通過主腦控制蜂巢中聚集的魔物，向艾爾海森和卡維發起了進攻。
“拖延時間即可，畢竟作為一個文弱的知識分子，戰斗並非我所擅長的領域。”
艾爾海森抽出裁葉萃光，輕松將正面襲來的魔物劈成元素力殘渣，語調平靜。
卡維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險些被從左上方忽然俯沖而下的蕈獸砸了個正著。
你也看到了，是他們先動手的。什麼，為什麼會是一塊一塊的？那我就不知道了。
只不過，隨著戰斗時間拉長和元素力的消耗，二人的動作也漸漸變得不如開始犀利。
魔物的浪潮仿佛無休無止，見二人慢慢出現了疲態，西拉杰的嘴角微微揚起。
“看到了吧，集群的力量多麼偉大，就憑你們，是不可能抗衡集群的合力的！”
然而，艾爾海森的臉上卻依舊平靜如水，算算時間，應該也快要到時候了。
下一刻，刺耳的警報聲此起彼伏地響起，整個蜂巢頓時被警告染成了鮮紅色。
西拉杰臉色大變，一時之間，海量的竊竊私語涌入他的腦海，強烈的精神刺激之下，他不由得抱著頭，痛苦地嚎叫出聲。
「怎麼可能，怎麼還現在沒有解決？」
「難道是我們的判斷出現了問題……」
「不，不可能，集群的意志不可能有錯，是主控意識出現了誤判，他犯錯了！」
“都給我閉嘴，閉嘴！我是主控意識，是主腦！你做了什麼，做了什麼！”
西拉杰面色猙獰，四處環視，警告聲如同蜂鳴一般響起，讓他一時間手足無措。
魔物的進攻停止了，艾爾海森收回武器，抱著雙臂，語氣平靜地開口反問︰
“冷靜點，至于這里發生了什麼，你不是有很方便的方式驗證嗎？”
西拉杰如同被點醒了一般，也不得艾爾海森話語中的嘲諷意味，連忙連滾帶爬地踉蹌到主控台前，操縱起「主腦」的權限。
「僅僅36號嗎？在我看來，你的天賦遠遠不止于此……」
「先不提數據真假，單單憑借知能數據衡量一個人的能力原本就毫無意義……」
“是你……是你！你對伊利亞斯說的話，現在成了蜂巢的集體記憶！”
西拉杰一手捂頭，顫抖著指著艾爾海森，但他只是淡定地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警告聲如同海浪一般潮涌而來，西拉杰的表情愈加痛苦，只是歇斯底里地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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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給我回去！我是主控意識！一定還有什麼辦法……安靜！都給我安靜！”
但和全蜂巢如潮涌來的質疑相比，西拉杰一個人的聲音，顯然顯得過于渺小。
「我絕對不該排在這麼後的位置……」
「西拉杰就是個廢物！換我來當主控意識，一定不會輸的那麼難看！」
“人性本就是不平的磚石，你卻妄圖用它堆砌高牆。”
“當主控的威信一降再降，恐懼和私欲如同瘟疫蔓延，蜂巢，就已經名存實亡。”
艾爾海森犀利的視線洞穿了西拉杰的心髒，他的瞳孔驀然瞪大，痛苦地來回翻滾。
不……不可能！我是主控意識，是掌控集群意識到最高首腦，我不可能……
“當私欲不斷疊加，群蜂，將殺死他們的王。”
一個接一個的學者從蜂巢的棚屋中走出，這也代表著整個集群不可遏制的崩落。
“開門！風紀官！我們接到舉報，這里有人進行違法實驗，所有人，放棄抵抗！”
下一瞬間，山洞的大門被暴力破開，以賽諾為首的風紀官魚貫而入，抵達現場。
雷光閃過，顧不得和艾爾海森與卡維寒暄，賽諾已經出現在癱倒的西拉杰面前。
狐狼頭少年手持赤沙之杖，面色嚴肅。
“西拉杰，有人舉報你暗中進行明令禁止的人體實驗，請配合風紀官調……”
然而，令在場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剛剛還滿臉頹喪的西拉杰忽然抬起了猩紅的雙眼，臉上再度浮現出了那種癲狂的笑容。
“不，不！看來那家伙說的沒錯，哈哈哈哈………艾爾海森！還沒結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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