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個世界的凡人來說,魔法在大規模普及前,依然保持著最原始的純粹與神秘。
至少審判日的指揮艙里,機長圖奈特和駕駛員阿魯肯搞不清利亞她們是怎麼出現的。前一秒還空蕩蕩的艙室中央,此刻竟憑空多出兩個人影。他們的出現毫無征兆,就像突然閃現進現實的鬼魂。
兩人的反應也不慢,腰間配槍幾乎同時出鞘,訓練有素的手指扣向扳機——卻紋絲不動。某種無形的力量禁錮了他們的肢體。
不用說,自然是利亞的法術。
佩圖拉博大步上前,他先扯開了兩人的神經接口纜線,接著,鋼鐵般的手指扼住他們的咽喉——干脆利落的兩聲脆響,反抗還未開始就已終結。
“看來,這里也曾出現過忠誠與叛亂的爭斗。”
當佩圖拉博將兩具尸體堆疊在角落時,利亞的指尖撫過艙壁,暗褐色的血跡呈放射狀噴濺其上。
原體走過來觀察了數秒︰“死在這里的應該是另一個駕駛員,近距離處決,三槍。”
“願他安息。”利亞說,然後開始往外掏熱熔炸彈,“現在,該讓這台沾滿忠誠者鮮血的戰爭機器永遠沉睡了。”
熱熔炸彈的磁性吸附裝置尚未觸及控制台表面,佩圖拉博的手掌便如鐵鉗般扣住了利亞的手腕。
她抬頭,對上一雙亮得嚇人的眼楮——那里面跳動著某種躍躍欲試。
“等下。”他說。
沒等利亞回應,佩圖拉博已經掀起後背的衣服,脊椎上的神經接口暴露在昏暗的艙燈下,金屬接點閃著冷光。更令人驚訝的是,當他撥開後頸的黑發時,那里竟也嵌著精密的神經接口。
“讓我試試吧。我和藥劑師調整了近半個月的神經適配參數,理論上能對接泰坦的操控系統。”
利亞的眉毛幾乎要挑到發際線︰“你從哪搞來的神經植入物?”
“我自己做的。”
“瓦頓他們給你做的手術?”
“對啊。”佩圖拉博回答得理所當然。
利亞環視著復雜的指揮艙,目光在並排的兩個駕駛座,還有更高處的指揮座之間游移。
“看到那三個座位了嗎?控制一台泰坦至少需要三個人!你不可能同時控制主系統和武器系統!”
“我能。”原體的眼楮越發明亮,“因為我是佩圖拉博。”
這句話里蘊含的重量讓艙內的空氣都為之一滯。利亞太了解這個固執的孩子了——一旦他認定某件事,就算天上下病毒炸彈都無法動搖他的決心。
她長嘆一聲,妥協般收起熱熔炸彈。
“我會全程監控你的身體狀況,只要有一個不對勁,我就會斷開這些插頭。”<iucf,不是什麼插頭。”佩圖拉博頭也不抬地接話,雙手已經在工具的幫助下暴力拆卸控制台的面板,將里面手臂粗的數據線束剝離出來。
“我管它們叫什麼!”利亞翻了個白眼。
……
那張華麗的機械王座對佩圖拉博來說只能算勉強適合,要是他再年長幾歲,身軀將再也塞不進為普通駕駛員設計的駕駛位。
神經接口與主控系統接駁的瞬間,世界驟然褪色。一道刺骨的寒意沿著他的脊椎直竄而上,仿佛有人將液態氮注入了他的神經。審判日的思維觸須如手術刀般精準地切入他的大腦皮層,冰冷的金屬意志與熾熱的人類意識轟然相撞,數據流瞬間將他吞沒。
武器狀態、能量儲備、損傷報告……這些信息對于凡人而言足以將意識沖垮,但佩圖拉博只是微微皺眉,仿佛在聆听一段不甚悅耳的音樂。他的思維如精密的機械般將這些數據分門別類,在意識深處建立起完整的戰術模型。
然而,這僅僅是開始。
真正的考驗正潛伏在數據流的深處——那個被機械神教稱為“機魂”的存在,正用燃燒的電子眼注視著這個膽敢入侵聖域的狂妄之徒。
佩圖拉博的意識被拽入一片奇妙的領域——這里既非現實,也非純粹的虛擬,而是泰坦記憶與數據共同構築的精神圖景。
破碎的畫面在他周圍閃爍︰燃燒的戰場、爆裂的炮火、垂死者的哀嚎。他看到了審判日最近一次的戰斗——炮管噴吐烈焰,巨足碾碎據點,死亡在火焰中如病毒般擴散。
佩圖拉博突然驚覺——這些畫面都是以泰坦的第一視角呈現的。他正通過這台戰爭機器的“眼楮”重新經歷這些殺戮。
就在這個認知形成的剎那,兩束刺目的探照燈光穿透數據迷霧,將他的身影照亮。
佩圖拉博猛然轉身。
在他面前,是審判日靈魂的完美投影——每一塊裝甲板的磨損,每一道戰痕的走向,甚至機體上的銘文刻痕,都與現實中的戰爭機器分毫不差。
機魂沒有語言,但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質問,一種挑戰。
整個精神領域陷入詭異的靜默。數據雨在兩者之間不斷落下,最近的戰斗畫面如全息投影般循環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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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佩圖拉博的聲音在精神領域產生奇異的回聲,“這就是你的精神世界。”
審判日的機魂發出無聲的咆哮,整片精神領域隨之震顫。
佩圖拉博的耳膜仿佛被撕裂,鼻腔涌出溫熱的鮮血——現實中的軀體同樣承受著劇痛。
利亞看到他的情況不對,立刻抬手甩出道治療法術,一道溫暖的魔力纏繞上佩圖拉博的身軀,修復著他大腦中正在形成的微血管破裂。
“要拔插頭嗎?!”她大喊,手指已經扣在了纜線上。
在精神世界的深處,利亞的呼喊如同隔著一層厚重的防爆玻璃傳來,遙遠而模糊。佩圖拉博的意識正被數據風暴撕扯,卻依然堅定地回應。
“不!再給我……三分鐘……”
隨後,他的意識完全沉入與機魂的對抗中。
這不是正統的泰坦駕馭方式。合格的機長要麼在機械神甫的幫助下進行思維調諧,要麼出身于世代侍奉同台泰坦的騎士家族——他們的基因編碼早已被機魂熟悉。
而佩圖拉博?他就像個粗暴的闖入者,直接用神經接口撬開了審判日的意識大門。機魂的憤怒可想而知。
然而,佩圖拉博沒有退縮。
在現實與精神領域的夾縫中,時間失去了意義。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永恆——在這漫長又短暫的僵持中,某種沉睡的力量突然在他靈魂深處甦醒。
那是他的本質,屬于亞空間的烙印,盡管他自己都未曾完全理解。他的意志化作鋼一柄巨錘,與機魂的怒火正面相撞。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剎那,佩圖拉博突然讀懂了這頭鋼鐵猛獸的靈魂。
“你不是我的主人!”
“我不需要做你的主人,”佩圖拉博的聲音帶著某種超越年齡的古老威嚴,“即便沒有你,我照樣能駕馭這具鋼鐵軀殼——不過是多費些功夫罷了。”
機魂的攻勢突然凝滯。它的邏輯回路瘋狂運轉,最終得出一個令它戰栗的結論︰這個狂妄的入侵者說的是事實。
佩圖拉博向前邁步,每一步都讓精神領域震顫。他的手掌按在機魂的頭頂,鋼鐵在他的觸踫下扭曲、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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