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嶺分為真實世界、表世界,以及里世界。
此方任務世界很奇妙,只要惡念和怨恨堆積,慢慢的,那個地方就會形成迷霧重重,破敗衰頹的表世界。
表世界一旦形成,任何人都有可能誤闖進去,或許只是走錯一條路,亦或者開錯一扇門。
真實世界與表世界既重合又分離,某些人因為種種原因,獲得表世界的一部分控制權,ta就能將自己的感情投入其中,塑造出只屬于ta的里世界。
而利亞她們就處于這麼一個里世界之中。
里世界的主人對她們沒有什麼感情,唯一關心的只有莎倫和羅斯而已。
但不知是不是因為她們有地圖、有目的地,還有保鏢的緣故,小莎倫沒有失蹤,本該出現的指引者也沒有出現。
倒是黑暗中出現了另一種怪物——灰孩子。
它們個頭矮小,皮膚黯淡發灰,火焰在身體內部悶燃著,臉始終扭曲在頭的兩側。它們的嘴巴只是一道被劃開的縫隙,在巨大的痛苦中一邊像孩子一樣尖叫,一邊揮舞著尖刀向目標戳去。
利亞手中的長杖發出一道又一道電光,將撲過來的小怪物電成灰燼。
塔里安他們則更喜歡用冷兵器將其砸翻、敲碎,並毫不在意地踩踏著怪物的四肢前行,用靴底粉碎它們剩余的血肉和骨頭。
西比爾和羅斯已經目瞪口呆。她們的眼楮睜得老大,身體微微發顫,但並不全是因為恐懼,還有因為目睹暴力與邪惡對抗所生出的難以形容的情緒。她們跌跌撞撞地跟著其他人往前走,數次,羅斯的腿被那些將死未死的怪物抱住,這時候,西比爾就會毫不猶豫地拔槍射擊,將羅斯解救出來。
“奇怪,怎麼會沒有路?”利亞帶著所有人在這片區域轉了一圈,最後又回到原點。
大部分地方看起來很相似,不是垃圾就是鐵絲網,小蘑菇也無法探測此地的地圖,她們能夠確定原點,只是因為這里掛著一個半死不活的人。
他的腦袋罩在一個防毒面具里,只能看到眼楮在動,但他的身體,自腹部以下都被扯得稀爛,髒器懸垂,血液凝結,帶刺的鐵絲網將他綁成一個耶穌受難的模樣,就這樣當做擺設掛著。
利亞試過治療法術,毫無用處。一股奇特的力量籠罩著半死人,將他與她們隔離。
此地之主不容許他得到救治,但也不希望他死,他只能以這個姿態活著,痛苦地活著。
“面罩取不下來,也不能說話,我想他應該不能給我們指路。”
“偵測思想也沒用。”利亞有些沮喪,不再看這個半死人,“現在沒路可走,要不等天亮再說?”
“或許我可以試試。”塔里安突然說,“只是會有一點後遺癥。”
“什麼樣的後遺癥?”
“腦部受創,七竅流血之類。”塔里安聳肩,“你治療過我一次。”
那當然會很痛。利亞想,但她還是緩緩點頭,同意了塔里安的建議。
自從被召喚後,塔里安的天賦力量就被動關閉,要將其重新激活並不容易。他的雙手攥緊拳頭,迫使那道門慢慢敞開,迫使力量竄出大腦,向四周鋪展。
起初,塔里安什麼都沒有看到,所以他進一步催動力量,讓它在空氣中脈動,狂野、憤怒地搜尋,哪怕一陣病態般的劇痛沖擊他的太陽穴亦未停止。
如此壓榨天賦力量和自殘無異。但塔里安一點都不在乎。
他已經感覺到了。一個殘影。
它曾經來過,現在已經是一種若有似無的虛幻存在。
塔里安臉上出現微笑,同時眼角和鼻孔流出鮮血,但他繼續加強著天賦力量。
他看見那個殘影在這片空間跳躍出現,指引出一條閃爍的道路。
“跟我來。”他說。
于是一行人匆忙地跟著,轉著,繞著,最後在一條死胡同停下腳步。
殘影在這里消失了。
塔里安讓天賦力量回歸,重新關上那道門。
在一切平靜後,被壓制的劇烈疼痛猛烈襲來,猶如熾熱的刀鋒穿透頭顱,半強迫他閉上眼楮墜入黑暗。如果不是尼祿瓦及時抵住他的後背,塔里安相信自己確實會那麼做。
“上面。”他竭盡全力說出了這句話,並將含有血腥氣味的唾液吞回腹中。
法術吟唱聲並未響起,取而代之的是一瓶紫色的恢復藥水進入他充血的視野之中。
塔里安正要伸手去接,尼祿瓦已經更快一步拿過藥水,打開瓶蓋,一把掐住他的下巴,直截了當地往他嘴里懟藥水。
塔里安︰都是戰斗兄弟,就不能溫柔點?
尼祿瓦︰我覺得我挺溫柔的,我都沒拿carnifex鑽你的腦子<(▔ ▔)>
在戰斗兄弟友愛的幫助下,塔里安迅速恢復元氣,滿臉的血漬也被擦得干干淨淨,從滿臉是血的陰郁殺人狂恢復成普通陰郁帥哥形象。
此時利亞已經飛上去,推開一個金屬的蓋子,再次來到大街上——她都不知道為什麼她們會轉著轉著就跑到下水道里去,好在總算是爬了出來。
擔心這個出口會消失,利亞沒有再回去,而是拋下去一架軟梯。
很快塔里安爬了上來,接著是抱著莎倫的尼祿瓦,他後面跟著羅斯和西比爾,之後是薩麥爾,而泰斯是被連人帶梯拽上來的,梯子的下端還掛著兩個小怪物。
還沒來得及處理這兩個小怪物,天空又漸漸放明。小怪物們慘叫著化為灰燼,而灰燼又逆著重力朝天空飄去。
他們又回到了表世界。
也在這里第一次看到了其他活人。
可惜,這位活人看起來瘋瘋癲癲的。
張口“他們騙了我”,閉口“他們都是惡人”,在看到莎倫之後又撲過來想搶孩子。
即便被制服之後,也對著莎倫“阿蕾莎,阿蕾莎”的喊個不停。
“她到底是誰?”羅斯抱緊女兒問。
“失去孩子的母親,被蒙蔽者,瘋子。顯而易見。”
利亞倒是想把人一起帶走,但這個世界似乎自有安排,幾聲怪異的鳴叫之後,天空中數頭飛行怪物突然出現,並朝著她們猛撲過來。
等怪物被解決後,瘋女人已經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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