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勇者,結果重生是邪教反派?

第13章 告別

類別︰武俠修真 作者︰克萊爾的牛仔 本章︰第13章 告別

    晚餐隨著楠希逃離餐桌而告終,甦雲也趁機起身告辭。臨行前,他特意帶上那吃了一半的面包,並非吃不完,而是想著帶回去給羅文。

    當甦雲回到溫迪斯家的小木屋時,羅文依舊在吃著土豆。甦雲將面包放在他面前,羅文一看到面包,眼楮瞬間亮了起來。就在他拿起半塊面包準備咬下去時,卻突然停住,稍作思索後,把本就不大的面包又掰成兩半,分出一半遞給溫迪斯奶奶。這個年僅 10 歲的小男孩,已然比絕大多數同齡人都要懂事。

    甦雲把自己掙到的酬勞放在桌上,想讓斯迪溫奶奶收下,用以賠償自己當初破壞農田的損失,同時支付這段時間在斯迪溫奶奶家的衣食住行費用。斯迪溫奶奶看到甦雲拿出的錢,不禁有些驚訝,這幾乎相當于一個人干兩天的工錢。不過,回想起甦雲干活時那風風火火的速度,或許農戶才是佔了大便宜的一方呢。

    “這是我之前的食宿費,奶奶您務必收下。往後我還會接著干活的。” 甦雲誠懇地說道。

    “鎭?甦雲給的錢是不是太多啦?” 羅文看著桌上疊成小山似的銅幣,驚訝地說道。

    甦雲給的錢確實超出了實際所需,畢竟平日里天天吃土豆和黑面包,本無需支付這麼多。而多給的部分,權當是甦雲對斯迪溫一家遭遇不幸的幫助。對于如此善良且命運坎坷的一家人,甦雲覺得自己理應力所能及地幫襯一把。

    斯迪溫奶奶看著桌上的錢,又瞧了瞧甦雲滿臉笑意的模樣,似乎明白了他的心意。不再推脫,將錢收了起來。

    “把髒衣服換下來吧,我拿去洗洗,我可得照顧好你這個‘搖錢樹’啊。” 奶奶笑著打趣道。

    日子就這樣有條不紊地流逝著,甦雲每日都幫不同的村民收割麥子,賺取報酬。在他這個 “人形收割機” 的瘋狂勞作下,僅僅一周時間,村里上百戶人家種植的麥子便紛紛倒下。當然,不可能全是甦雲一人割完的,但他的加入,讓村子的收割進度相比往年足足快了三成。

    麥子收割完畢後,甦雲又如同置身于 rpg 冒險游戲中的玩家一般,在村子里四處尋覓可做的活兒。有時是去山上伐木,協助村民建房;有時是幫村民打水,將水缸裝滿;有時則是到村子里的鐵匠鋪幫忙打鐵。每日都全身心投入工作的甦雲,絲毫沒有察覺到時間在飛速流逝。等他回過神來,自己已然在高山村生活了快一個月,並且積攢下了一筆頗為可觀的路費,足夠他前往下一個城市 —— 奧瑟蘭維爾城,還能在那里維持一段時間的生活。

    甦雲看著鼓鼓囊囊的錢袋子,斯迪溫奶奶似乎也明白,甦雲留在高山村的日子所剩無幾了。

    甦雲從袋子里掏出好些枚銅幣,放在桌上。他深吸一口氣,仿佛下了極大決心般開口說道︰“奶奶,這是後面兩天的住宿費和伙食費。這段日子承蒙您和村民們的照顧,我已經攢夠了足夠的路費。”

    “是嘛,早知道讓他們克扣點你的工錢了,這樣說不定你還能多留些日子。” 奶奶一邊毫不客氣地把銅幣收入囊中,一邊和甦雲開著玩笑。

    第二天,甦雲沒有像往常一樣去村民家干活。他穿著斯迪溫奶奶洗淨的新衣服,在村子里悠然地閑逛著。許多村民看到甦雲,都會友善且親切地跟他打招呼,甦雲也總是禮貌地一一回應。

    甦雲感覺自己已然完全融入了這個村子。然而,也正因如此,他愈發堅定了離開的決心。他生怕自己留下,就會這樣平靜安穩地度過余生。這樣的生活雖然美好,可卻意味著他要放棄復仇,原諒魔女教徒那些令人發指的行徑,這是甦雲絕不能容忍的。對于身為穿越者的甦雲而言,來到異世界,必然要領略異世界的奇妙風光,體驗別樣的冒險,留在村子顯然不是他想要的選項。

    “呦,甦雲,你今天不去鐵匠鋪干活啦?”

    “嗯,威利叔,我攢夠路費了,打算明天就離開村子,今天特地出來跟大家道個別。”

    “啊,這麼突然?那明天我們送送你吧。”

    “甦雲哥哥!早上好呀!”

    “早上好,朱迪。我明天就要離開村子了,可別太想哥哥我喲!”

    “鎭?甦雲哥哥要走啦?!朱迪肯定會想你的。” 朱迪滿臉傷心,竟一下從前面抱住甦雲,哭了起來。

    “哦?甦雲弟弟要走了啊?真可惜,村子里要少一個養眼的帥小伙嘍。”

    甦雲早已習慣了艾梨拉的調侃,直接忽略了後面那句話。

    “我會想念艾梨拉小姐的。”

    “甦雲小弟,你明天啥時候走啊?我們一家人都會來送你的!你肯定能找到你妹妹的。對了,要是找到了,就回高山村生活吧,我們一家,不,是整個村子都歡迎你!” 農戶大叔論年齡完全可以當甦雲的父親,此刻激動地跟甦雲說著話,一個高大的漢子,竟因為不舍甦雲離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看得出來,他是真把甦雲當成了自家小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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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妻子則相對冷靜些,在一旁安撫著丈夫︰“都這麼大個人了,別這麼哭哭啼啼的,看把甦雲的衣服都弄髒了。”

    大叔說了好一會兒,才松開甦雲。這時,大叔的小兒子亞馬利拉了拉甦雲的衣角,戀戀不舍地從兜里掏出一顆糖果遞給甦雲︰“甦雲哥哥,以後要回來看我喲。給你吃糖。” 很顯然,這顆糖果對于小男孩來說極為珍貴。

    甦雲只是微笑著,接過糖果後拆開,又放回了亞馬利拉嘴里︰“就算不給我吃糖,我也會回來看你們的。” 亞馬利听完,終于忍不住,抱著甦雲大哭起來,那哭相和他爹簡直一模一樣。一時間,甦雲左右兩邊各有一個孩子抱著他哭,場面十分滑稽。

    寒暄一陣後,甦雲離開了。他留意到農戶家的小女兒楠希並未出現。不過,他稍加思索後,覺得這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在甦雲眼中,楠希性格內向,有時還會給人一種冷冰冰的感覺。他還沒自戀到覺得村子里所有人都得在意自己的離去。

    只是甦雲並不知道,眾人散去後,楠希的媽媽走進楠希的房間,只見女兒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她並非在賴床,事實上,當她听說甦雲在村子里和大家道別時,還飛速整理了著裝,力求讓自己看起來得體。但思量再三,最終還是選擇不去見甦雲,而是將自己裹進了被子里。

    “楠希?甦雲還沒走遠呢,你要是想跟他說話,現在還來得及。”

    被子抖動了一下,隨後傳來楠希因被子包裹而顯得沉悶的聲音︰“我才不想跟他說話呢…… 反正他明天才走。”

    第二天,甦雲早早起床,整理好自己的東西 —— 脖子上的項鏈、一兜子銅板和一套換洗的衣服,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行李。

    斯迪溫奶奶起得比他更早,此時已在準備早飯。為了給甦雲送行,奶奶格外奢侈地煮了一鍋帶肉沫的土豆泥,還準備了松軟的全麥面包。

    當甦雲因擔心這頓飯會給斯迪溫家增添負擔,想要掏出銅幣時,斯迪溫奶奶用嚴厲的眼神制止了他︰“只是把早飯做得豐盛了些,你就掏銅幣,難道我們斯迪溫家是那種唯利是圖的人嗎?快把錢收回去!”

    在甦雲眼中,淚水奪眶而出。他明白,經過這一個月的朝夕相處,斯迪溫奶奶早已將自己視作家人。

    甦雲心中五味雜陳,盡可能慢地吃完了這頓飯,因為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里,這頓早飯將是他與羅文、斯迪溫奶奶相處的最後時光。

    然而,再豐盛的宴席也終有結束之時。羅文牽著甦雲的手,朝村子門口走去。

    還沒到村口,甦雲便注意到,村子口竟已聚集了眾多村民。村里近乎八成的村民都早早起床,暫停勞作,只為在他離開前送他一程!這是生活在人際關系復雜且淡漠的 21 世紀的甦雲,從未經歷過的場景。

    看著平日里熱情與自己打招呼、幫助過自己、照顧過自己的村民,親切地呼喊著自己的名字,甦雲的眼角漸漸濕潤了。

    當他走進人群,男人們熱情地與甦雲擁抱,女人們說著感謝他的話語。其中,農戶大叔抱得最久,直到他的妻子嫌棄丈夫丟人,將他拉開。

    待和甦雲打招呼的人們熱情稍減時,鐵匠大叔才從人群後面擠到甦雲面前,捧著一個用布包裹著的長條狀物品,交到甦雲手上。甦雲和圍觀的人群都好奇地看著鐵匠這有些莫名的舉動。

    鐵匠無視眾人的目光,點頭示意甦雲打開包裹。

    原來是一把短匕首,此刻正安靜地躺在皮革制的刀鞘里。匕首主體由厚重的黑鐵打造,僅前三分之一處露出鋒利的白色刀刃。從刀刃的紋理和質感能看出,鐵匠用心打磨過這把刀。這把匕首沒有任何花哨的裝飾,就連木柄都未曾好好拋光打蠟,握上去有種毛糙的觸感,但甦雲卻覺得它無比珍貴。

    甦雲看過匕首後,瞬間明白了鐵匠的用意,鐵匠大叔是想把這匕首送給他。甦雲自然不能接受,這把匕首與其說是匕首,更像是一把厚重的短刃。甦雲雖不懂冶鐵,但能感受到鐵匠制作時的那份用心。在村莊的鐵匠鋪打造出這樣一把短刀,必然要對鋼材反復錘煉無數次,才能呈現出眼前這般質感,這對甦雲來說實在太過貴重,他堅決不能收下。

    “拿著吧,已經有人付過報酬了。” 村中那位年老的鐵匠,又把遞到甦雲面前的短刃推回他懷中。

    “有人付過報酬了?” 甦雲愣了一下,思索片刻後,將目光投向身後的斯迪溫奶奶。

    “我們斯迪溫家的人,可不是那種讓客人打地鋪、吃土豆泥還要收錢的人。你給的多余的錢,我替你買了你需要的東西。” 斯迪溫奶奶酷酷地抱胸而立,臉上滿是得意的神情。

    此時此刻,甦雲徹底繃不住了。之前看到村民們的熱情,他只是眼角微微濕潤,可如今得知斯迪溫奶奶自己本就不富裕,還拿他給的錢打造了如此貴重的匕首送給他,他直接淚奔,抱著斯迪溫奶奶痛哭起來。看到甦雲如此激動地撲過來,斯迪溫奶奶終于維持不住故作冷酷的形象,無奈地抽出雙手,輕輕拍打甦雲的後背,安慰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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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那點錢怎麼可能夠買這把匕首啊!嗚嗚嗚……”

    “沒事兒,鐵匠會給我打折的,不打折我就不付錢了。”

    鐵匠︰??????

    甦雲離開村子時,多了一把匕首和一個大包。包里塞滿了食物、衣服和其他物資。原因無他,村民們太過熱情,甦雲若不收下,他們就拉著甦雲不讓走。

    特別是那個大號的帆布雙肩包,是村里的裁縫阿姨得知甦雲要離開後,連夜趕工縫制出來的。由于凌晨才完工,通宵了一夜的裁縫阿姨要補覺,以至于甦雲都沒有機會當面致謝。

    甦雲一步三回頭地踏上了離開村莊的路,直至再也看不見村民們的身影。

    楠希一直站在人群後面,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目送甦雲離去,她始終沒有上前和甦雲說一句話,是人群中少數保持沉默的人。

    “你不去和他道別,真的沒問題嗎?” 只有艾梨拉留意到楠希與眾人不同的舉動。

    “沒事兒,我知道要是走到他面前,我反而會說不出話。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離開,也挺好的。”

    “這樣啊。” 艾梨拉明白楠希此刻心情或許不太好,便不再多勸。

    人群漸漸散去,唯有楠希還一直望著甦雲離去的方向。楠希的父親,也就是農戶大叔走到女兒身邊,打算和楠希一起回家,一邊走還一邊念叨著︰“多好的小伙子啊,要是能留在村子里就好了。”

    “走吧,楠希,我們回家。”

    “爸。”

    “嗯?怎麼了?”

    “我喜歡甦雲。”

    “我也喜歡啊,這樣的小伙子誰不喜歡……”

    “我想和他結婚……”

    “!!??” 農戶大叔震驚的,並非得知楠希喜歡甦雲這件事,也不是因為楠希突然大膽地表露心意。

    恰恰相反,在大叔心里,如此干脆利落、不拖泥帶水的,才是真正的楠希,才是那個在高山村潑辣無比,強勢到能把全村同齡男性都揍一遍的楠希,才是自己熟悉的女兒。那個扭扭捏捏、害羞內向,故作小女兒姿態的楠希,才是不正常的,而那種狀態只有在和甦雲交流時才會出現。

    農戶大叔震驚的是,女兒為何現在才說!!!

    甦雲在村子里待了一個月!住了四個星期!停留了三十天!耗在這里 720 個小時!呼吸這里的空氣 分鐘!在此地心跳了 秒!可為何偏偏在甦雲離開 3 分鐘之後,才跟自己老爹說想和甦雲結婚這種事啊!

    農戶大叔崩潰了,這幾個月來,他不知撮合女兒和甦雲多少次,結果甦雲對女兒態度平平,楠希自己也不主動,到後面大叔都以為他倆沒機會了,便放棄了。可如今甦雲剛走,女兒又說喜歡他。這是要干嘛?折磨自己老爹嗎?

    “你為啥剛剛不說啊!” 大叔想著,要是漂亮的女兒剛才去找甦雲表白,說不定他一心軟就留下來當女婿了,心疼得仿佛錯過了三個億。

    “因為,我知道說了他也不會留下來,除了在他離開時讓氣氛變得怪異之外,沒有任何用處。他是一定會走的。” 楠希說最後一句話時,眼角已然泛紅,不知情的還以為甦雲是拋妻棄子的負心漢呢。

    大叔還能怎麼辦?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拍拍這個 “問題” 女兒的肩膀。

    “楠希啊,你媽媽之所以成為你媽媽,就是因為你爸我足夠厚臉皮,才把她追到手的。”

    “爸爸你的意思是,讓女兒像你一樣厚臉皮去求他留下來嗎?對不起,女兒做不到。”

    大叔額頭的青筋不由得跳動了幾下。

    “我的意思是,幸福要靠自己主動去爭取啊!別讓本應屬于你的幸福溜走!算了…… 當我沒說吧,該回家了,楠希。”

    “嗯……”

    楠希的傷心情緒,因和父親的這番交談稍有緩解,但此刻她又低下頭,若有所思起來。

    “主動爭取嗎?” 楠希輕聲喃喃自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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