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涪城城邊的一個角落里,有一座老舊的民房,說是房子,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窩棚。
窩棚里到處堆滿了各種廢舊的物品,還散發出一股子難聞的味道。在一旁立了一塊用手寫的牌子廢品回收點。
回收點的門口,坐著一個年近花甲的老人,他的須發已經斑白,精神卻略顯萎靡。
老人坐在一把老舊的輪椅上,腿上蓋著一塊破舊的毛毯,目光有些呆滯地望著遠方。
這位老人正是白子墨的父親白老根。
他時不時會側過頭,望向馬路邊正在忙碌的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大約四十歲左右,身材矮小,一身髒污,正從三輪車上卸下一堆廢品。
他就是白老根的女婿,沒有大名,人們都叫他啞巴。
白老根看著啞巴,心中不禁涌起一陣嘆息。
他知道,啞巴雖然不會說話,但為人忠厚老實,對女兒白子玉也很好。
然而,生活的重擔卻讓這個家庭變得如此艱難,特別是他住到這個家後,更是顯得捉襟見肘。
白老根再次扭過頭,看向一旁的女兒白子玉。
白子玉的手腳都帶有殘疾,臉上還有燒傷的疤痕,這讓她的容貌有些嚇人。
此刻,白子玉正守在一台秤前,給幾個賣紙殼的人稱紙。
她的動作並不快,但卻格外認真,每一捆廢紙都被她小心翼翼地放到秤盤上,仿佛生怕哪一點會出錯。
此刻的白子玉眼楮里透露出一種恐懼,她不時地抬頭看一眼面前的幾個人,似乎對他們充滿了戒備。
這種恐懼並非毫無緣由,而是她發現了面前幾個賣廢品的青年不是什麼善茬,又是來找麻煩的。
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在紙殼里的那塊盆子般大小的石頭上,鼓起勇氣指出“大哥,你看這紙殼里怎麼會有這麼大一塊石頭呢?這我可沒辦法給你稱重啊!”
顯然,這幾個人就是存心來找茬訛錢的,這種事情她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以往最多也是塞幾塊磚頭。
可這一次這幾個人做得實在太過分了,竟然直接拿這麼大的石頭來充數,平白無故多出幾十斤。
她的話音剛落,那幾個賣紙殼的青年便立刻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其中一個染著紅毛的青年,更是不屑地撇了撇嘴,臉上流露出幾分嘲諷和無賴的神情。
只見他雙手抱胸,眼神輕蔑地上下打量著白子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兩顆泛黃的牙齒,似笑非笑地說道
“我說你這個丑八怪,可別亂說啊!這怎麼可能是石頭呢?這明明就是我們辛辛苦苦撿來的純鐵疙瘩,而且這重量怎麼也得有兩三百斤吧!你趕緊稱一下,稱完了我們好拿錢走人!”
另一個眉毛相接,滿臉凶相的青年,戾氣十足地大步向前,一腳狠狠地踩在秤稱盤上的石頭上。
他站得筆直,雙手叉腰,一副氣勢洶洶、理直氣壯的樣子,仿佛這石頭就是他的戰利品一般。
不僅如此,他還故意把聲音抬高八度,生怕周圍的人听不見似的,扯著嗓子喊道
“你個臭娘們,哪來這麼多廢話!我們可是听說了,你們這里的價格公道,所以才大老遠地拿過來賣的。你可別不識好歹啊!還沒有找你要車船費呢!”
說罷,他也不等白子玉回話,便自顧自地抓起一塊砝碼,在手中隨意地擺弄著,然後“砰”的一聲重重地掛到秤鉤上。
他漫不經心地說道“你自己看稱啊,五百三十斤,就按五百斤算,兩塊錢一斤算,拿一千塊錢來吧!”
听到這個數字,白子玉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毫無血色。
她兩只殘疾的雙手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緊緊地按住斜跨在身上的包,神情十分的慌張恐懼。
“一……一千……一千塊?”她的嘴唇也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結結巴巴地說道“我們哪里有這麼多錢啊!我的這條命,也不值這麼多的錢!”
白子玉的聲音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絕望,她瞪大了眼楮,直直地看著幾個青年,似乎想要從對方的臉上找到一絲同情與憐憫的痕跡。
然而,那個青年卻一臉冷漠,毫無表情,顯然是不可能放過他們的。
這可是 101novel.com00 年啊!
在這個時候,人們的生活水平普遍不高,一個月辛辛苦苦工作下來,能夠掙到四五百塊錢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
然而,對于她來說,這簡直就是要了她的命啊!
就在這時,一直在忙碌的啞巴丈夫,突然放下了肩頭那沉重得仿佛能壓垮他的廢品袋子,動作有些遲緩,似乎是因為長時間的勞累而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但他還是毫不猶豫地順手抄起了一根鐵棍,緊緊地握在手中。
然後,他邁著堅定的步伐走到了白子玉的面前,像一堵牆一樣穩穩地站在那里,擋住了那些凶神惡煞的小混混。
他的嘴巴一張一合,發出一道道嗚嗚啊啊的聲音,雖然旁人听不懂他在說什麼,但從他的表情和動作中可以明顯感覺到他的憤怒和決絕。
渾濁的眼淚順著他那飽經風霜的臉頰滑落下來,滴落在地上,讓人看起來十分的心酸。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憤怒,但他始終沒有退縮一步,堅定地守護在妻子的身前。
他只是一個不會說話的人,面對這幾個凶神惡煞的小混混,他無法用言語來表達自己的想法和感受。
但他用自己的身體,用那根冰冷的鐵棍,向幾個青年展示了他的勇氣和決心。
他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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