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貝在醫院將一碗稀飯扣到白子墨身上後,一上午時間,她在長信律師事務所內都沒有好心情,仿佛失去魂魄一般,做任何事患得患失。
最後她干脆駕駛著汽車前往隆武區西北方向一座名叫淨心寺的寺廟。
這座寺廟歷史比較悠久,座落于半山腰上,站在正中大雄寶殿廣場之上,可以俯瞰山底下的烏江。
這里每日香客眾多,但並不吵鬧,顯得格外的祥和靜謐,只有那裊裊升起的香煙彌漫,沉香的味道似乎洗滌淨人們心中的煩惱與人世間的苦楚。
淨心寺距離隆武城區也就四五十分鐘的車。
葉小貝將車停好後,輕車熟路地進入寺廟,徑直往後方客堂走去。
寺廟里的客堂是為香客提供精神上的支持和指導,具有解疑釋惑的功能。
自從葉小貝母親去世後,遇到煩惱之事再沒有了傾訴的對象,這里就成了她傾訴的地方。
坐在客堂內的是一個須發灰白的老和尚,慈眉善目,一看就是得道高僧。
他雙目微合,輕輕地轉動著手里的佛珠,嘴唇𩺰動,應該是在念佛經。
她坐到老和尚面前,輕聲喊了一聲︰“大師!”
老和尚緩緩地睜開眼,面如平水︰“小施主,來了?”
“大師,你這兒有去除煩惱的藥嗎?”葉小貝一臉憂愁,在這里她沒有任何的掩飾。
老和尚搖了搖頭︰“無藥!”
“那你整天在這里有煩惱嗎?”葉小貝問道。
“有!”老和尚很干脆。
葉小貝十分疑惑︰“你是大師,為什麼會有煩惱呢?”
“因為我沒有你去除煩惱的良藥!”老和尚慢悠悠地說道,“小施主,草木有其煩惱,一生都在一個地方不能挪動半步,終至枯萎;
鳥獸也有其煩惱,不能在一個地方安享一生,要到處流浪覓食。
世間萬物皆有煩惱,你又何必要尋找藥呢?如果你真要尋找祛除煩心的藥,其實就在你的心中!”
“大師,我明白了!
葉小貝輕輕地嘆息了一聲︰“我遇到了一個男人,心里非常的矛盾,到底是該放手,還是該繼續下去!”
“放手和繼續其實沒有什麼區別,就跟晴天和雨天我們都要過一天,你說對嗎?”
葉小貝點了點頭,似懂非懂地說道︰“大師,那以你的意思不管我放手或繼續,其實結果都一樣?”
老和尚點了點頭︰“他的出現是你路途上必然發生的,不會遇到他,也會遇到另外一個他。”
“我好像明白大師你的意思了!”
葉小貝原本陰郁的臉上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既然放手和繼續都有煩惱,人生的結果也一樣,那我遇到了他,為什麼要輕易放手呢?”
老和尚沒有再說話,閉上雙眼,又緩緩地轉動著手中的佛珠。
“謝謝大師的指點!”葉小貝起身,拿出身上帶的一疊現金投到了一側的功德箱里,隨後轉身離去。
在葉小貝身影消失在客堂的時候,老和尚的眼楮突然睜開,起身離開,從那干淨利落的動作來看,不像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和尚。
……
時間來到下午。
伍江從王晉龍家出來後,就沒有去他在西城的地下賭場辦公室,那里被炸後還在修復之中,他此時只能來到另外一家游戲廳的辦公室。
他剛合上電話後,負責游戲廳的手下況東平急沖沖地跑了進來,說道︰“伍爺,那個廢人馮澤在門口的,怎麼趕都趕不走,他非要見你。
他說要是見不到你,就死在門口,要不我帶人把他做了算了!”
況東平的地位一直不如馮澤和戴濤,現在一人叛變出走,一人被伍江弄廢,他一下感覺自己的機會來了,所以辦起事來一直很用心。
“草!老子沒有要他命,已經算是對得起他了,還敢到這里來鬧事!”伍江罵罵咧咧地道,“去把他趕走,他要想死,那就把他給我沉到江里去!”
況東平轉身就要離開,可剛出門又被伍江叫住︰“算了,我去看看,他到底要干什麼!”
他一想到馮澤跟了自己一場,要是在這個時候不出去看看,並把該說的說清楚,給他一個斷,不然會寒了一眾手下的心,說他伍江不講兄弟之情。
來到外面,就看到一群小弟圍成一個大圈,紛紛朝著中間指指點點。
有的人一陣嘲笑謾罵,有的人冷眼旁觀,還有的人則是一臉憐憫同情。
與伍江一同出來的況東平大喝了一聲︰“都讓開,伍爺來了!”
听到這話,圍著的眾人才閃開一條道。
伍江走了過去,看到到馮澤一身血污,猶如一條喪家之犬趴伏在地上,身旁放著兩根木棒,一看就是當拐杖用的。
他的兩只腳踝用布簡單的包扎著,一看就沒有去醫院,估計最多是在哪個小醫院處理了一下,還能看到有鮮血在慢慢往外浸。
那個曾經人高馬大的壯漢,此時滿臉髒污,衣服也破損不堪,比乞丐還不如。
伍江眉頭皺了皺,一臉嫌棄︰“馮澤,你泄露我的行動計劃,又與姓白的不清不楚,我留你一條性命已經是對得起你,你還跑到這里來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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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澤兩手將身子撐起來,眼楮里滿是血絲,帶著哭音說道︰“伍爺,我根本就沒有泄露你殺戴濤的消息,更沒有與姓白的有任何關系。
這都是那王八蛋有意中傷我,挑撥我們之間的關系!
如果我真和白子墨有什麼勾當,我現在還會到你這里來嗎?”
“你和姓白的又設下什麼圈套,打算引我往里面鑽?”
伍江的聲音十分陰冷,說道︰“昨晚我可是交給你兩百多人,最後卻反被姓白的都給廢了,你說說,我到底該怎麼信你?”
站在他的角度,寧可殺錯一百,也不能錯信一人。
就算馮澤跟了他十幾年,但人心是會變的,就像戴濤一樣,跟了他十幾年,最後還是跑到了敵人的陣營之中。
他寧願砍掉自己的左膀右臂,也不能容忍自己的榻前有二心之人。
馮澤听了伍江的話,本就不善于言辭的他,一下就被噎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憋得臉色通紅。
他還能解釋什麼?事實擺在面前,兩百多人悄無聲息的就那樣失去了戰斗力,任誰也不會相信他啊!
但他還是心有不甘,說道︰“伍爺,我後面也用盡全力去殺姓白的啊!我身上的傷難道有假?”
“那你殺掉他了麼?還不是讓他跑了!”伍江鼻子冷哼了一聲,“說不定就是你與姓白的演的一場苦肉計,故意拖時間等人救他走!”
見馮澤沒有說話,伍江趁此機會說道︰“兄弟們,你們也看到了,不是我伍江不相信兄弟,而是事實擺在面前。
我要是不顧忌他是跟隨我多年的兄弟,我昨晚就取了他的性命。
所以,在我伍江這里,只要是叛變的人,我絕不心慈手軟,必定讓他付出慘痛代價!”
他的話既是對自己這般對馮澤的一種澄清,又是在殺雞儆猴。
伍江最後俯視著馮澤︰“你如果真要證明自己是清白的,那你就去把白子墨殺了,我就會相信你。
不僅我會相信你,而且我還將我的資產分一半給你!”
他說完,頭也不回地轉身回游戲廳。
馮澤卻把這話當真,大吼道︰“伍爺,你就看好吧,我馮澤就算與姓白的同歸于盡,也要證明我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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