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萬河是真被驚到了。
火雲豹那拼死一擊，就是初入煉髒境，也難以硬抗！
煉骨境絕對是十死無生！
可他看李元壽。
不僅憑借一己之力擋住那殺招，還沒受到什麼傷，竟然只是吐了一口血！
這是一個八十歲煉骨武師該有的實力？
“僥幸沾了寶藥的光。”
李元壽隨意抹了把嘴角的血漬，拄著刀返回山洞前，幾十米的距離，就感覺傷勢已經完全恢復。
毫無疑問，是殘余寶藥發揮的作用！
“這恐怕不只是寶藥的問題。”
周萬河頭一次仔細打量這個親手提拔的老統領，劍眉跳動，頗有深意的道︰“寶藥最多提升修為，增強根基，可不能讓人擁有圓滿的煉髒境武學！”
他回想李元壽施展的刀法，哪里看不出那是一門圓滿刀法！
只論武學造詣。
這位老同僚甚至在他之上！
“畢竟修行數十年，總該有些領悟才是。”
對此，李元壽只是笑笑，沒多說。
“我覺得你悟性很強，這門刀法也是你在伏妖刀法基礎上，開創出來的吧？”
周萬河態度明顯近了許多，有些惋惜的道︰“若是早五十年遇到你，我定會將你舉薦到斬妖司！”
“我看著你才三十出頭。”
李元壽怪異的看著周萬河，不知道他哪來的想法。
“……”
周萬河被噎了一下。
他雖然不是三十出頭，已經過四十，但相比李元壽，確實小了太多。
早五十年……
他還沒出生。
不過，這並未影響他的打算，輕咳一聲說道︰“我雖不能舉薦你入斬妖司。”
“但你若是願意，可以入我周家做個供奉，待遇不比普通斬妖使差多少！”
這是周萬河剛萌生的心思。
今日斬殺火雲豹，李元壽出力甚多，可分一塊豹心。
再加上山洞里的靈泉，以及兩頭黑虎體內可能潛藏的寶藥，必定能踏足煉髒境！
再加上那門自創的煉髒境圓滿刀法。
已經值得他為家族拉攏！
‘難怪今天這麼多話。’
李元壽默默听完，正琢磨如何婉拒。
“你先別急著拒絕。”
周萬河仿佛看出他的心思，笑著說道︰“等你步入煉髒境，待我與你細說一番我們臨河郡，乃至整個北州的局勢，你再做決定也不遲。”
“好。”
李元壽應了下來。
他不想與世家為伍，但很想了解望虎城外的廣闊天地！
山洞中。
等李元壽跟周萬河進來，孫定安幾人，已經斬殺那頭虎妖，正靠著山壁休息。
“煉髒境大妖太強了！”
“即使身受重創，也不是那幾頭煉骨巔峰大妖可比！”
“若非我們聯手拿它，恐怕還要費些功夫！”
幾人正在復盤剛才的戰斗。
“那是它有寶物增強了底蘊，若你們也有寶藥滋養，催生出更多內勁，斬殺它將易如反掌！”
周萬河輕笑著接了一句。
“大人。”
眾人連忙起身拱手。
同時，目光都不由自主看向李元壽。
之前大家都只是听說過寶藥，對于效果只存在于想象中。
但看到李元壽方才展現的實力。
他們對寶藥有了具體的印象，心里也更加渴望！
若有寶藥。
剛才就該是大家一起合戰火雲豹，而不是連插手都做不到！
“走，去看看那所謂的靈泉。”
周萬河越過眾人，走在前邊帶路。
洞中有掛著粗糙的石燈，里面燃燒著獸油，有股淡淡的肉香，並不刺鼻。
甬道里被照得黃燦燦，倒是省了用火把。
很快，眾人抵達山洞盡頭，看到火雲豹口中的靈泉！
山洞很大，直徑數十米，穹頂高十米。
周圍石壁上布滿各種爪印，有開鑿的痕跡，懸掛著更多石燈，還有珠光寶玉。
但眾人目光齊刷刷落在洞穴中間的那一池清泉上。
靈泉只有一丈方圓。
也是被特意開鑿出的，其內白霧氤氳，在周圍的昏黃火光映照下，染成金色。
仿佛天邊初生的雲霞，美輪美奐，雲蒸霞蔚!
這一刻。
所有人都被這團洞中的雲霞吸引，為之目眩神迷！
李元壽不自覺後退。
他輕輕拉住孫定安的衣角，悄然拽著他一起後退幾步，與眾人拉開距離。
做了幾十年捉妖人。
他見過不少為了戰利品撕破臉的同僚，哪怕有明令禁止，也難掩巨大利益面前急劇膨脹的貪心！
孫定安覺得李元壽有些過分謹慎了。
但他還是跟著後退，而後才悚然發現，周萬河的拳頭在不斷握緊又攤開，循環往復。
顯然，這位斬妖使動了些念頭！
他連忙看向李元壽。
‘別急。’
李元壽沖他搖頭。
貿然動手，只會讓掙扎變成事實！
他就這麼凝視著周萬河，悄悄又退出些距離。
許久。
大家仿佛都察覺到異樣，覺得太過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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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萬河的手掌終于不再動作，聲音也響了起來，有些沉重︰“這一池靈泉應該是傳說中的先天靈水！”
“傳聞可以洗筋伐髓，拓寬經脈，洗練筋骨血肉，增強身體的底蘊！”
說到這里，他以手中長刀探了一下深淺，回頭環顧眾人說道︰“這池靈水應該是剛積蓄半年的成果，只夠兩個人用。”
他看著池壁上滴水的速度，繼續道︰“不過，這種寶物，每個人只能用一次。”
“所以，大家排隊來，都能有份！”
“……”
眾人听到這里，懸著的心，才終于落地。
可很快大家又動了心思。
誰先享用，誰就能佔據先機，從而步步領先！
在場可都是煉骨境巔峰。
每個人都有踏入煉髒境的可能！
周萬河自然清楚這些。
為了不引起內訌，他沒給眾人亂想的時間，態度很強硬︰“此行我與李統領出力最多。”
“論功績，當以我們為先。”
“不過，念及甦統領年事已高，更加迫切。所以我決定讓甦統領和李統領最先使用！”
“誰贊成，誰反對？”
對此，眾人自然沒法反駁。
連斬妖使都讓出機會，他們還能有什麼異議？
反正半年就能存蓄兩人使用的量，大家都有份，也都等得起！
“既然大家沒有意見，那就開始分寶藥。”
周萬河帶著眾人將三具大妖尸體剖開，分別得到一顆豹心和兩顆虎肝。
同樣以功績來分。
李元壽跟周萬河合力斬殺火雲豹，分到半數豹心。
其他幾人共分一顆虎肝。
至于虎王那顆虎肝，則由大家平分，合情合理，並無偏頗！
“李統領、甦統領，你們兩個可以借著先天靈水來煉化寶藥，只需沐浴即可吸收，這種寶物很溫和。”
周萬河簡單交代一句，帶其他人走向那些鋪著獸皮的石座。
“周大人。”
聞言，李元壽叫住周萬河，忍不住問道︰“不知這靈水對經脈殘破、肌體萎縮的煉血武者可否有用？”
他將妻子王月兒的情況說與周萬河。
周萬河听完眉宇動了動。
他沒想到李元壽面對這等寶物，最先想到的竟是已經癱瘓多年的妻子。
這番擔當，讓他拉攏心思更加堅定，毫不猶豫回應道︰“如果是這種情況，只需百八十滴，分次兌入清水中沐浴，持續半個月即可痊愈！”
“不過，它的效用不在于養傷，期間需要搭配上好的藥物調養。”
“你若是舍得，可將那小塊虎肝入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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