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玄听到這一番論斷，略作思索道︰“仙舟古賢曾言道止戈為武。倒是有些異曲同工的意味。”
不過，這件奇物竟然牽扯到這麼高深的武學精神內核嗎？
“沒錯。”林爍道︰“如果從這個角度來說，這件奇物，可以稱得上是武聖的兵器了。”
“這件《道德與法治》的作用，就是在一個行星大小的範圍內，生成一個穩定的心靈立場，潛移默化地改變人的底層思維。”
“至于引導的方向嘛，自然是引人向善。如果時間足夠的話，哪怕是凶狠殘暴，弒殺暴力的步離人，也會像哈士奇一般乖巧溫順。遇到任何問題，都會緊緊依照法律乃至道德準繩解決。”
“被這件奇物長期教導的星球，會成為真正意義上的烏托邦也說不定。”
“竟然能有這種效果嗎？！”符玄和飛霄俱是一驚。
和豐饒民長期作戰的她們實在太了解那些生物的習性了，受到最為慈悲星神恩賜的豐饒民，為了應對人口只增不減帶來的資源危機，大多都選擇了極端的對外擴張主義。
反而成為了不遜于反物質軍團一般凶狠殘暴的家伙們。
而如果用了這件奇物，豈不是可以輕松解決它們的威脅了？至少對于已經一盤散沙的步離人絕對沒有問題。
而仙舟也一定會決意使用。
畢竟步離人再弱，想要滅亡他們也要犧牲不少雲騎軍士。
“那對實力強大的命途行者而言呢？對令使又怎麼講？”飛霄迫不及待地問道。
林爍輕笑道︰“雖然會有一定的減弱，但是只要年深日久也同樣能完成思維改造。使其悔不當初，自願贖罪，也並非是不可能的。”
“如果把它放在幽囚獄里，說不定有哪位罪大惡極的家伙會悔恨地以死謝罪都是有可能的。”
“嗚！”飛霄驚呼一聲。
如此，這件奇物可真配得上止戈為武的名號了！
而且，如果呼雷至今沒有越獄，並且這件奇物被仙舟拿到的話……
天啊。
心腸最為慈悲的歸化者，仙舟對抗豐饒的驍勇鋒鏑，步離人的慈愛巢父——呼雷，堂堂登場？！
我的帝弓啊！
飛霄差點就沒繃住。
這場景實在是天堂地有些地獄了。
而且，椒丘要是知道這件事，肯定會拼死反對。
不過幸好，嗯，也可以說不幸的是，不僅呼雷早就死了，就連這件奇物也並非仙舟所得。
“有點意思啊。”砂金單手抵住下巴，饒有興致地看著手中的書籍。
“最好把這本書送給市場開拓部的那群家伙們。”
作為戰略投資部的一員，砂金第一個想到的目標，並非是仇視公司的敵人，而是內部的老對頭們。
相比他們，那群家伙才是真正的道德淪喪，他們所謂的市場開拓，不如直接說是侵略才更正確一些。
而且因為手段粗暴，且過于追求看得見的利益，他們名聲極差，更是鬧出過不少亂子。
戰略投資部討厭那群人的最大原因，便是那些擦屁股的任務，幾乎都落在了砂金他們身上。
鑽石手下的員工們，有大量精力都耗費在了這些別人惹出的瑣事上。
托帕關山迢迢地去那貝洛伯格那種不毛之地討債，也是拜他們所賜。
不過有了這件奇物後，就可以好好地‘勸’市場開拓部的‘好同事’們善良了。
他笑道︰“呵，讓那群家伙精神內耗，整天自我譴責。可比一口氣辭退他們更加大快人心。”
“嗯~”翡翠也意味深長地笑了，她喃喃自語道︰“如果被影響的人會一直循規蹈矩地遵守法律的話……”
“嗯，听說贊德拉星系又在鬧暴動了。”
“？”飛霄听到她的話後，目光中泛起了一絲異樣。
什麼意思？難道要利用這本書的道德洗禮，去反過來馴化反抗者？
還有這種用法嗎？
這是不是有些不太道德，不太法治了？
在星際殖民這方面，開著星球大的船滿星海亂飄的仙舟，經驗還是太過單薄了。
“我建議還是不要嘗試這種做法。”
林爍正色道︰“這本書說到底是不會讓人變成傻子的。畢竟道德可不止包含善良，同樣還有正義。”
“也許有人不信正義這種東西，但在信的人眼中，誰侮辱正義，他們就會和誰拼命。”
翡翠掐著精致的下巴，思索了一番後道︰“所以，這東西反而會促使反抗者聯合起來嗎？畢竟團結也是一種美德。”
“沒錯。”林爍肯定了她的想法。
“還真是堅固的邏輯啊。”翡翠將剛才的想法一笑置之。
她也是因為砂金提到了市場開拓部後，才聯想到了他們早年埋下的一顆雷又爆炸了，隨口戲言而已。
這種過于直接的方法，也並非她所喜好的。
“那這個呢？”
砂金舉起另外一本書道。
《道德與法治》這麼強，那這本外形幾乎相同，品級也一樣的東西，應該也差不了多少吧？
“哦，這本叫做缺德與犯法。”
林爍手指撓了撓頭側，平靜地道︰“效果與剛才那本正好相反。”
“能夠激起一個星球內所有生物的黑暗面。”
“一個民風淳樸，自得其樂的星球如果用了它，會在幾十年之後變成星海著名的無法無天之地，誕生一個又一個的硬核狠人。”
“哪怕給那里加上最為嚴明的執法系統，也只會讓落網的囚犯們互相交流經驗，復盤犯罪失敗案例，迭代新型犯罪手法，賦能釋放後的自由囚徒，落地超越以往執法屏障的犯罪之矛。”
“串聯同伙相關經驗，對有膽魄有手段的罪犯進行重組協同，形成全新的犯罪組織矩陣，最終實現犯罪被逮捕—入獄即進修—超喜歡這里—龍場悟道犯罪進化的邏輯閉環。”
“讓所有罪犯惡有所行，有惡必行。”
“曾經公司治下的阿斯德那比起來，都可以說是人間天堂。”
眾人听得一愣一愣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要說點什麼才好。
“嘶~~”
砂金听得兩條眉毛不住地顫抖，著實消化了一會兒這段話的內容後，他才道︰“你能重復一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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