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請說。”
老實說，砂金的腦子已經被失敗的後果填滿了，幾乎沒有心情再听別的事情。
但他同樣也不敢違逆林爍的意思，害怕因此真得斷絕了唯一的希望。
“呼。我剛才和‘互’打，咳，友好協商了一下， 已經發自內心地放棄簡單粗暴的直接打斷這種懶辦法，改為全程審查你的行動，及時撫平可能出現的歷史波瀾的苦功夫。”
林爍緩了口氣後，總結道︰“也就是說，互不是去找你麻煩的，而是給你去當保姆的。”
啪嗒。
砂金手里通話的古式手槍，掉落在了板結的土地上。
他幾乎神游天外，不敢置信地喃喃道︰“星神，給我當保姆？”
母親啊，難道我剛才不是穿越了，是做夢了？
這支手槍實際上是個催眠手槍？
這也太不真實了！
這世上誰听說過星神給人服務的？從來都是人為星神奉獻貢品好不好！
砂金一時懵然，地上的手槍中傳出疑惑的聲音︰“喂？砂金先生，你還好嗎？難道互食言對你出手了？那我可要找他好好算賬了。”
“竟然敢在我進行售後服務的時候攻擊我的顧客，簡直是豈有此理！”
砂金猛然回頭，呆頭鵝一樣看著地上手槍外形的通訊器。
這什麼意思？看樣子，互原來是被林店主硬逼著來配合自己的？
一位星神，被人給強迫了！
我的天啊！
今天早上還和自己談笑風生的林爍，實力竟然強到了這種程度嗎？
那，他還是人類嗎？
不，不對。現在不是想這種事的時候。
他立刻貓腰撿起了古式手槍，疾聲對林爍道︰“沒，沒沒有，林店主，這里一切正常。只是我太驚訝了而已。”
時間長河彼岸的林爍點點頭︰“哦，那還好。我就說嘛，互作為星神應該還是有自尊的，說話不算這種事，有傷 的格局。”
在砂金看不到的地方，一處空間忽然微微扭曲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平穩。
暗中保護的互松了一口氣。
好險，差點惹起一場無妄之災。
砂金喉嚨空咽了一下，心中的興奮仍然難以撫平。
他道︰“林店主，你說真的？這不是為了鼓勵我編造的善意謊言吧？”
林爍倒是理解他的謹慎。
這話要不是有自己垃圾桶的信用背書，換做任何一個人在這里，說星神會專程服務于他，也只會覺得是吹牛打屁而已。
至于怎麼讓砂金放心的這種事，那還不簡單？
掏出黑白色的陰陽魚，林爍向其中注入了命途之力，對互指揮道︰“來吧，星神大人，給他一點小小的均衡震撼。”
“嗯。”互傳來言簡意賅的回答。
將注意力全部放在與林爍通話上的砂金，忽然感覺到傳來一股失重感，就像腳下突然多了一個無底深淵一樣。
僅一瞬之後，周圍的空間也變成了絕對的漆黑，眼中再沒有一點圖像出現。
“怎麼回事！”
還沒來得及反應，手忙腳亂的砂金便被突然出現的劇烈光芒晃閃了眼楮。
他立刻用手臂抵擋，待適應亮度，緩緩挪開手臂後。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尊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偉大生物！
輝煌的光芒將 圍繞，令其偉大而震撼人心，黑白交織的混沌，為 豎起神秘的障壁，忽大忽小，忽真忽虛的縹緲感，讓砂金最終確認。
這，就是星神無疑！
一瞬間後，他的感知已經恢復了正常，熟悉的金黃色荒原又一次映入了眼簾，好似剛才都是臆想出來的幻覺一樣。
但他怎麼可能把這些事情歸于幻想？
不會錯的，林店主，真的為自己尋來了星神的幫助！
別人說自己狀態好，經常說如有神助，而自己，是真的有神在助！
巨大的驚喜佔據了腦海，以至于砂金的面龐失去了該有的笑容。
懷著由衷地謝意，他對著古式手槍，發出了略顯沙啞的嗓音︰“謝謝你，林店主。我一向有恩必報，雖然不太可能，但如果有用得著我的，知會一聲，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沒有多余的詞匯修飾，只以最明確的詞匯，許諾他的酬答。
相比這份人情，這回報仍然太輕，但奈何自己沒有更多的東西了。
林爍沉默一秒後，半開玩笑地道︰“那……就說說剛才全部家當的事兒吧。”
“哈~~”砂金的情緒一下子松懈了下來，無奈地笑著。
他自然看出了林爍只是隨口一提，但他卻打算認真對待︰“好，容我回去整理名下資產，三天之內，便會過戶到林店主的名下。”
“在下不打擾林店主的休息了，之後的事情就由在下自己做吧。”
見他竟然當真，林爍反倒有些不忍心拿了︰“呃，錢的事，我只是開個玩笑。我不擅長推辭，只說這一遍啊。”
“我手機沒水了，要去充點水，先掛了，晚安。”
關閉通訊能力，林爍正好邁入了自己在長樂天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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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希望砂金不要太過實誠吧。
正準備入睡時，陰陽魚忽然漂浮到了眼前。
互的意念從里面傳了出來︰“剛才算不是使用了一個條件。”
“什麼？哦，那個啊。”林爍一時沒反應過來。
頓了一下才明白，互想把剛才配合自己的事情，抵掉三件事之一。
開玩笑，這麼簡單的事情，怎麼可能同意啊？
他無語的盯著陰陽魚，“你說呢？”
“我說可以。”互毫不猶豫地道。
“我說不行！”林爍更加果斷。
星神沒見過人類說反話嗎？這種話怎麼可能是在征求意見。
“……”
盯著沒有回音的陰陽魚，林爍幾乎能感覺到互凝實如液體一樣的失望情緒。
不久後，陰陽魚光芒隱去，摔落在了床上。
“嗯。”林爍嘆了口氣，想想一個星神被自己欺負得大氣都不敢喘，也真是憋屈了。
算了，誰過年不吃頓餃子，就當是給小動物投喂了。
他對著空氣自言自語，“罷了。如果歷史能平安改寫，那就算一次。”
而後又補充道︰“如果沒听到這句話，那就不算。”
“听到了。”陰陽魚光芒閃了一瞬，發出三個字的意念後，又立刻變得灰暗。
林爍扭過頭來，定定地看著陰陽魚。
這貨是不是欠欺負啊？
本來還以為星神大多不通事故呢，這不挺有心眼兒的嘛。
……
“母親，你看，我熬了麥粥。這是我向今早路過的客商賣萌，他施舍給我的。”
身穿粗布衣的女孩端著一碗用麥粒熬成的粗粥，放在母親的床頭。
這是她給懷孕的母親準備的營養餐。
在埃維金，這就是平民奢望的美食，恨不得每天都能吃到。
從前，這種事情不需要她來做，她是有爸爸的。
但忽然有一天，他出門前說會為家里帶來每天吃肉的好生活，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在埃維金，這是很多家庭里都發生過的事情。
傷心了一陣後，她就不再想這些東西了。眼前的苦難會讓人無暇懷念過去。
“好孩子。”床上的婦人撫了撫女兒的發絲，看著她有些饑瘦的面龐，她欣慰地笑著。
將麥粥分給了女兒一半，她打算混著野菜湯充饑。麥粥太少，即便全都給一個人吃，也是不夠吃飽的，不如當做菜肴來享用得好。
母女渾然不知，帳篷外，有一個人站立良久，手搭在簾子上，顫抖著不敢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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