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反擊
幾乎在槍響的同時，古之月就判斷出了子彈來的大致方向！
他根本沒有去扶王拴柱，而是瞬間閃到門側，手中的司登沖鋒槍循著感覺，朝著鼓樓斜對面一處民房的屋頂窗口，“噠噠噠”就是一個短點射！
“啊！”
一聲隱約的慘叫從那邊傳來，似乎擊中了目標。
古之月這才迅速沖進鼓樓，一把將還在鬼哭狼嚎的王拴柱拖到安全的角落。
“別嚎了！
檢查一下傷哪兒了！”
王拴柱嚇得臉色慘白，渾身抖得像篩糠，話都說不利索了
“師……師傅……
俺中槍了……俺是不是要死了……”
古之月沒好氣地撕開他手臂上的衣服，仔細一看，松了口氣
“死不了！跳彈蹦的！
就劃了道口子！你小子命真大！”
他一邊說，一邊迅速用急救包里的繃帶給他簡單包扎止血，
“剛才要不是你摔那一跤，腦袋就開瓢了！
狗日的狙擊手，早就盯著這兒了！”
包扎完，古之月神色凝重
“狙擊手發現我們了，這鼓樓不好待了。
但必須上去！栓柱，還能動不？”
王拴柱听說只是皮肉傷，又看到師傅鎮定自若，驚魂稍定，咬牙站起來
“能……能動！”
“跟緊我！小心點！”古之月端起槍，兩人小心翼翼地沿著鼓樓內部狹窄的木制樓梯，向上攀登。每上一層，都仔細傾听和觀察。
兩人順著樓梯往鼓樓頂層爬，樓梯是木制的，踩上去 “嘎吱嘎吱” 響，在寂靜的鼓樓里顯得格外刺耳。
古之月走在前面，每走一步都停下來听一听，確認沒有動靜再繼續往上走。
王拴柱跟在後面，眼楮盯著四周，生怕再突然冒出個狙擊手。
鼓樓里積滿了灰塵，光線昏暗，只有射擊孔透進些許光亮。
爬到頂層，這里視野開闊，可以清晰地看到整個西門區域的戰況。
一群土匪在城門樓子上歡呼雀躍，那挺民24式重機槍還在不停地掃射，壓制著王局長他們。
幾個土匪頭目模樣的人正在指手畫腳。
古之月沒有立刻開槍，他像幽靈一樣隱藏在陰影里，仔細搜索著可能存在的狙擊手位置。
但對方似乎也極其狡猾，一擊不中後便隱匿無蹤。
“栓柱，”
古之月低聲道，
“你眼楮尖，給我仔細找，特別是那些屋頂、窗戶、煙囪後面，看看有沒有反光或者不對勁的地方。
我先敲掉那挺重機槍！”
“哎！”
王拴柱緊張地咽了口唾沫，瞪大了眼楮開始搜索。
古之月則深吸一口氣，將司登沖鋒槍放在一邊，再次拿起了那支九九式步槍。
他需要一個更精準的武器。他瞄準了城門樓上那個操作重機槍的壯碩土匪。
“砰！”
槍響！
那機槍手身體一歪，重機槍的吼叫聲戛然而止！
幾乎在古之月開槍的同時，他看也不看結果，猛地向旁邊一滾！
“啾！”
一顆子彈精準地打在他剛才藏身的位置，木質的樓板被打出一個洞！
“找到沒有？”
古之月心有余悸，問王拴柱。
“沒……沒有！
師傅，槍從哪兒打來的？
俺沒看見啊！”
王拴柱急得滿頭大汗。
這時，城門樓上，一個土匪頭目罵罵咧咧地推開機槍手的尸體，親自操起重機槍，剛要射擊——
“砰！”
古之月再次冒險探頭，又一槍！
那頭目也應聲倒地！
古之月趴在柱子後面，听著重機槍的聲音停了，心里松了口氣，但很快又皺起眉頭 ——
剛才那槍雖然打中了重機槍手，但狙擊手還在，而且藏得很隱蔽，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就在這時，城門樓上傳來土匪頭目的罵聲
“他娘的！還愣著干什麼？
趕緊把重機槍架起來！
再讓共軍打過來，咱們都得死在這里！”
緊接著，重機槍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噠噠噠” 的槍聲比剛才更密集了。
“再來！”
古之月對王拴柱吼道，
“擴大範圍找！
他肯定在附近！
注意听槍聲！”
他再次快速移動位置。
果然，他剛離開，原先的位置又被一顆子彈擊中！
王拴柱幾乎把眼楮瞪出血來，拼命搜索。
突然，他指著鼓樓與城門樓子大約45度角方向，一處看似普通的民房屋頂，那里有一個小小的氣窗
“師傅！那兒！
那兒好像有東西動了一下！
剛才有光閃了一下！”
古之月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凝神片刻，果然在那氣窗的陰影里，看到了一個極其模糊的輪廓和一小點極微弱的鏡片反光！
“好小子！眼力不錯！”
古之月贊了一句。他迅速調整呼吸，九九式步槍穩穩地指向那個氣窗。
距離大約兩百米，有微風。
屏息，預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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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子彈呼嘯而出！
遠處那氣窗口，那個模糊的身影猛地一震，然後軟軟地耷拉了下來，一支帶著瞄準鏡的步槍從窗口滑落，掉在了屋頂上。
“打中了！”
王拴柱興奮地低呼。
古之月沒有絲毫停頓，槍口立刻轉回城門樓，趁著土匪因為狙擊手被干掉和機槍再次啞火而陷入短暫混亂的時機，
“砰！
砰！
砰！”
連續幾個精準的單發點射，又將幾個試圖靠近重機槍的土匪和叫囂的頭目撂倒！
城門樓上的土匪徹底亂了陣腳！
王拴柱見狀，立刻按照事先約定的，掏出一塊之前準備好的、用竹竿挑著的白毛巾，從鼓樓的射擊孔伸出去，對著下面王局長的方向拼命搖晃！
下面一直在密切關注鼓樓動靜的王局長，看到信號，精神大振，猛地站起身，揮舞著大鏡面匣子槍，用盡全身力氣大吼
“同志們！古老哥得手了！
跟我沖！
奪回城門！
把土匪趕出去！”
“殺啊！”
早就憋足了勁的公安干警和縣大隊戰士們，如同出閘的猛虎，從街角掩體後躍出，朝著混亂的西門發起了凶猛的反沖鋒！
土匪們沒了重機槍和狙擊手的掩護，頓時亂了陣腳，開始往後撤。
古之月趴在窗沿邊，看著下面的士兵們沖上去，心里松了口氣。
他回頭看了看王拴柱，見他正激動地揮舞著拳頭，臉上還帶著點後怕。
他笑了笑，拍了拍王拴柱的肩膀
“怎麼樣？這次沒讓你白來吧？
你小子剛才雖然嚇得腿抖，但總算把狙擊手的位置找到了，立了大功。”
王拴柱摸了摸包扎好的胳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東北腔里帶著點驕傲
“那是！我跟師父一起，肯定能打贏！
不過剛才真是嚇死我了，狙擊手的子彈擦著我胳膊飛過去的時候，我還以為我要交代在這里了呢！”
古之月笑了笑，沒說話，只是往西門城門樓子的方向看。
他知道，雖然暫時打退了土匪的進攻，但許保國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接下來的戰斗，只會更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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