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學的步坦協同
緊接著,六道更加高大、線條更加流暢、涂著深橄欖綠色、炮塔上印著醒目白色星徽的鋼鐵身影,
如同神兵天降,撞開稀疏的灌木,卷起漫天泥漿,轟鳴著沖上了戰場!
<3“斯圖亞特”輕型坦克!
沖在最前的那輛斯圖亞特,炮塔側面用白漆刷著一個醒目的“張”字。
它動作迅猛,履帶在泥濘中卷起高高的泥浪,炮塔飛速旋轉,37毫米主炮黑洞洞的炮口瞬間鎖定了沖在最前、最囂張的那輛97式!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響!炮口噴出長長的火焰和濃煙!
一枚高速穿甲彈如同閃電般劃過戰場!
“當——!!!”
一聲令人牙酸的、如同巨錘砸破鐵鍋般的巨響!
那輛沖在最前面的97式中型坦克,炮塔正面如同被燒紅的烙鐵捅穿的紙盒,瞬間出現一個巨大的、邊緣翻卷焦黑的破洞!
濃煙和烈焰“轟”的一聲從破洞和車體各個縫隙里猛烈噴涌而出!
整個炮塔都被炸得歪斜過去!
里面的彈藥被殉爆點燃,發出沉悶的連環爆炸!
那輛97式瞬間變成了一個熊熊燃燒的巨大火炬!
里面的乘員連慘叫都沒能發出一聲!
這石破天驚的一炮,如同按下了暫停鍵!
戰場上所有鬼子的沖鋒勢頭猛地一滯!
無論是坦克里的乘員,還是跟在後面的步兵,臉上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驚駭和恐懼!
“打得好!老張!”
古之月身後,徐天亮激動得猛地一拍大腿,金陵口音響徹陣地!
“乖乖隆地咚!
真他娘的解氣!”
鄭三炮也看得熱血沸騰,河南腔嗡嗡作響。
“干死這幫狗日的鐵王八!”
趙大虎揮舞著拳頭怒吼。
剩下的七輛鬼子97式坦克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毀滅性打擊嚇懵了。
它們笨拙地試圖調轉炮塔,尋找襲擊者。
但斯圖亞特坦克群的速度和靈活性遠超它們!
“各車注意!
自由獵殺!
打火雞!”
一個沉穩有力、帶著明顯黃埔軍校生腔調的聲音通過車載擴音器清晰地傳了出來,正是沖在最前那輛“張”字坦克的車長!
六輛斯圖亞特如同靈活的獵豹,引擎咆哮著,在並不算寬闊的戰場上高速機動穿插!
它們利用速度和地形,不斷變換位置,尋找著鬼子坦克脆弱的側面和後方!
“轟!”
“轟!”
“轟!”
接二連三的炮聲響起!
精準而致命!37毫米穿甲彈對付97式這種薄皮坦克,簡直如同熱刀切黃油!
一輛97式側面中彈,裝甲如同紙片般被撕裂,車體內部瞬間化作一片火海!
一輛試圖倒車逃跑的97式,尾部被擊中,發動機艙炸開,濃煙滾滾,癱瘓在原地!
又一輛被側面射來的炮彈貫穿,炮塔直接被掀飛!
鬼子的坦克一輛接一輛地被打爆、起火、癱瘓!
戰場上瞬間多出了六個熊熊燃燒、 啪作響的巨大鋼鐵墳墓!
濃煙滾滾,直沖天際!
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橡膠、油漆、機油和烤肉混合的焦糊惡臭!
“八嘎!撤退!快撤退!”
鬼子步兵的嚎叫變成了絕望的哭喊。
最後兩輛僥幸未被擊中的97式坦克,再也顧不得掩護步兵,驚恐萬狀地調轉車頭,履帶瘋狂地倒轉,碾過己方士兵的尸體,狼狽不堪地朝孟拱城豁口深處倉皇逃竄,很快消失在煙塵之中。
失去了坦克支撐的鬼子步兵,更是士氣崩潰,如同炸窩的螞蟻,丟盔棄甲,哭爹喊娘地跟著坦克逃了回去。
剛才還岌岌可危、眼看要被反推的局面,瞬間逆轉!
“偵察連!沖鋒!
奪下豁口!”
古之月沒有絲毫猶豫,猛地躍起,拔出柯爾特手槍向前一指,甦北話斬釘截鐵!
“殺——!”
憋屈了半天的偵察連士兵,爆發出震天的怒吼!
如同出閘的猛虎,跟在快速推進的斯圖亞特坦克後面,朝著那片豁口猛撲過去!
古之月和徐天亮則快步跑向那輛剛剛停下、炮口還冒著縷縷青煙的“張”字斯圖亞特坦克。
炮塔頂蓋“ 當”一聲掀開,一個戴著坦克帽、臉上蹭著油污卻難掩英氣的年輕軍官探出半個身子。
正是在藍姆迦基地的老同學,坦克連連長張愛軍!
“老張!”
徐天亮激動地沖上去,一拳擂在坦克冰冷的裝甲上,金陵話又快又響,
“砍腦殼的!
你娃再晚來一步!
老子們就要被鬼子的鐵王八碾成肉泥嘍!
差點就見不到你嘍!”
他聲音里帶著劫後余生的激動和後怕。
古之月也走到坦克旁,臉上緊繃的線條終于松動了些許,對著張愛軍點點頭,甦北話簡潔有力︰
“謝了,愛軍。救命了。”
張愛軍摘下坦克帽,抹了把臉上的油汗,露出一口白牙,笑容卻帶著幾分促狹和無奈︰
“之月,天亮,你們兩個家伙,瞎激動個啥子嘛!
浪費感情!”
他一口標準的軍校官話,帶著點南方口音,
“孫副軍座早就摸清楚嘍!
18師團在孟拱藏了個坦克中隊,就等著關鍵時刻捅我們一刀!
軍座算準了,只要前面一吃緊,這幫縮頭烏龜肯定要放出來反撲!
所以才讓我的坦克連提前埋伏在側翼林子里,等著這幫‘皮薄餡大’的‘小豆坦克’指97式中坦)自己送上門來!”
“啥?”
徐天亮眼楮瞪得溜圓,
“孫副軍座……早就知道了?”
“埋伏好的?”
古之月也是一愣。
“那可不!”
張愛軍得意地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後孟拱城的方向,
“不然你們以為軍座為啥讓你們偵察連啃最硬的骨頭?
就是要逼出鬼子的底牌!
軍座說了,‘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這幫小鬼子的鐵王八,老子早就想嘗嘗他們的鐵皮是啥味道了!
今天總算過足了癮!”
他拍了拍身邊還散發著余熱的炮管。
古之月和徐天亮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撼和對那位合肥腔副軍長深不可測的敬畏。
原來每一步艱難,每一次看似絕望的險境,都在那位“孫老子”的算計之中!
運籌帷幄,決勝于戰場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