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指揮部
一座由堅固磚石壘砌、帶著明顯殖民風格的大型建築出現在眼前。
這就是原英軍倉庫,如今山田聯隊的指揮部所在。
然而,此刻這座建築正陷入一片火海與激烈的交火之中!
新22師一個連的官兵,正被壓制在指揮部主建築前方一片開闊地的殘骸和彈坑里。
雨幕中,指揮部二樓一個用沙袋加固的窗口,一挺九二式重機槍正瘋狂地噴吐著火舌!
那沉重、連貫、如同撕扯厚重帆布般的“咚咚咚咚咚……”的咆哮聲,壓倒了其他所有槍聲!
致命的7.7毫米子彈如同金屬風暴,潑水般掃射著開闊地,打得新22師的官兵根本抬不起頭。
彈道犁過地面,濺起一串串泥水柱和碎石!
幾個試圖沖鋒的士兵瞬間被掃倒,身體在泥濘中翻滾,鮮血迅速染紅了身下的積水。
“媽的!狗日的重機槍!”
一個趴在新22師隊伍里的上尉軍官怒吼著,聲音被槍聲壓得斷斷續續,
“巴祖卡!
巴祖卡!
死哪去了!
給老子上!”
<1a1火箭筒俗稱巴祖卡)的士兵,在兩名戰友的拼死火力掩護下,連滾帶爬地沖到一處相對安全的半截矮牆後。
<6火箭彈塞入尾部。
射手深吸一口氣,在重機槍掃射的間隙,猛地探出身,將粗大的發射筒扛在肩上,瞄準鏡死死套住那個噴吐死亡火焰的窗口!
“fire in te!”
裝填手嘶聲警告。
“嗤——轟!!!”
一道橘紅色的火舌猛地從發射筒尾部噴出!
火箭彈拖著耀眼的尾焰,如同離弦之箭,瞬間跨越不到百米的距離,狠狠撞進了那個沙袋窗口!
“轟隆——!!!”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整個指揮部仿佛都跳了一下!
那個重機槍火力點被徹底炸上了天!
沙袋、磚石、扭曲的機槍零件、還有破碎的人體組織,混合著巨大的火球和濃煙,從窗口猛烈噴涌而出!
灼熱的氣浪裹挾著碎屑撲面而來,帶著一股焦糊和硝煙的刺鼻味道。
重機槍的咆哮戛然而止!
“好!”
新22師的官兵爆發出震天的歡呼!
然而,硝煙尚未散盡!
旁邊一棟緊挨著主建築的附屬平房窗戶里,突然又響起歪把子機槍那怪異的點射聲!
子彈啾啾地飛向剛剛暴露位置的巴祖卡小組!
正在沖鋒的巴祖卡小組來不及躲避,頓時血肉橫飛地倒在沖鋒的泥水里!
“還有!”
新22師的軍官目眥欲裂。
“噴火兵!
紅燒小鬼子!”
另一個聲音怒吼。
<2a17式單兵火焰噴射器的士兵猛地從掩體後站起!
他身邊的副射手立刻打開供氣閥門。
<1917恩菲爾德步槍的士兵,
<1918勃朗寧水冷式重機槍,布倫式輕機槍,湯姆森沖鋒槍,精準火力掩護下,
弓著腰,以一種近乎瘋狂的姿態,朝著那棟噴吐火舌的平房猛沖過去!
密集的子彈在他身邊濺起泥水,他恍若未覺!
距離迅速拉近!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噴火兵在平房側面一個急停!
猛地轉身,將沉重的噴槍對準了那扇敞開的窗戶!
他的手指狠狠扣下扳機!
“呼——轟!!!”
一道粗壯無比、熾白刺眼的凝固汽油火柱,如同火龍吐息般,帶著毀滅一切的咆哮,猛地從噴槍口噴射而出!
瞬間灌滿了整個窗戶,灌滿了那棟平房內部!
窗戶的木框瞬間碳化燃燒!
屋內爆發出無法形容的、淒厲到非人的慘嚎!
那聲音穿透雨幕,帶著極致的痛苦和絕望,令人頭皮瞬間炸裂!
濃煙和火焰立刻從窗口、門縫、甚至屋頂的破洞中猛烈噴涌出來!
整個平房瞬間變成了一個熊熊燃燒的巨大火炬!
將周圍冰冷的雨水都映照得一片橘紅!
緊接著,幾個渾身裹滿烈焰的人形物體,如同地獄里爬出的火魔,慘嚎著從門口和窗戶翻滾、撲騰出來!
他們瘋狂地在泥水里打滾、拍打,試圖撲滅身上那如同附骨之疽、猛烈燃燒的粘稠火焰!
但那只是徒勞!
火焰在雨水和泥漿中依舊頑固地燃燒著,發出滋滋的響聲,散發出皮肉焦糊的惡臭!
那撕心裂肺的、非人的哀嚎聲,扭曲翻滾的身影,構成了一幅活生生的人間地獄圖景!
幾個殺紅了眼的新22師士兵,下意識地抬起槍口,就要給這些火人一個痛快。
“別開槍!”
從遠處跑過來的徐天亮突然嘶聲大吼,聲音因激動而尖銳變形,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快意!
他指著那幾個在泥火中翻滾哀嚎的火人,對著新22師的官兵喊道︰
“弟兄們!
讓他們燒!
讓他們活活燒死!
燒成灰!
別便宜了這幫畜生!
想想金陵!
想想他們18師團在金陵造的孽!
這點火,算個球!
燒!燒死這幫狗娘養的!”
他的金陵腔調此刻充滿了刻骨的怨毒,每一個字都像是淬了血的冰錐!
新22師的官兵們愣了一下,看著那幾個在烈焰中痛苦翻滾、漸漸失去聲息的焦黑人形,又看看徐天亮那因極度仇恨而扭曲的臉,瞬間明白了!
沒有人再舉槍。
沉默,帶著一種殘酷的默契,籠罩了這片區域。
只有火焰燃燒的 啪聲、雨水澆在火焰上發出的滋滋聲,以及那漸漸微弱下去的、垂死的哀鳴,在雨幕中回蕩。
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烤肉焦糊味,混合著硝煙和血腥,形成一種地獄特有的氣息。
古之月沒有看那些火人,他的目光如同淬火的鋼錐,死死釘在指揮部主建築那扇被炸得半塌的大門上!
巴祖卡爆炸的硝煙尚未完全散盡!
古之月趁機帶領士兵沖進院子,春田步槍連續擊倒試圖頑抗的鬼子衛兵。
“一排!跟我沖——!”
他的咆哮如同炸雷,瞬間打破了這殘酷的寂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