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端救贖
另一邊，徐天亮和趙二虎正身陷一場驚心動魄的惡戰之中！
他們背靠著背，
彼此依靠，
各自緊握著剛剛繳獲的一支上了刺刀的九九式步槍，
被五個窮凶極惡的鬼子團團圍住！
刀光劍影交錯，
刺刀踫撞發出的鏗鏘聲響徹四周，
伴隨著粗重的喘息聲和野獸般的嘶吼聲，
交織成一片震耳欲聾的混亂交響樂！
而那泥濘濕滑的地面，
更是給這場殊死搏斗增添了無盡的艱難險阻。
“鐺！”
徐天亮猛地一格，
成功地擋開了正面鬼子那凶狠至極的一記突刺，
但巨大的沖擊力卻震得他手臂一陣發麻，
連帶著讓他忍不住用略帶喘息的金陵話罵道︰
“乖乖隆地咚……
這小鬼子……
勁兒可真不小啊！”
“瞅準了下三路！
給他狗日的腿來一下子！”
趙二虎怒聲吼道，
他的東北話在這緊張的氛圍中顯得格外響亮。
話音未落，
只見他一個敏捷的矮身，
手中的刺刀如同毒蛇出洞一般，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刺出，
直逼側面一個鬼子。
那鬼子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嚇了一跳，
手忙腳亂地跳開，
才勉強避開了這致命的一擊。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突然間，
“砰！砰！砰！”
三聲清脆的槍響幾乎連成一線，
劃破了這片混亂的戰場！
只見那三個原本圍著徐天亮和趙二虎的鬼子，
身體像是被重錘狠狠地砸中一般，
猛地一顫，
後心或後腦處同時爆開一團猩紅的血花！
他們甚至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
就像被抽走了靈魂一般，
直挺挺地撲倒在地！
是古之月！
他在五十米外，
依托著一截斷牆，
再次舉起了那支沾滿鮮血的春田步槍！
三槍！
如同死神的精準點名！
“連長！
留一個給我！”
徐天亮一看只剩兩個鬼子，
壓力驟減，
精神大振！
他猛地一個突進步，
手中刺刀如同毒龍出洞，
又快又狠！
對面的鬼子慌忙格擋！
“鐺！”
兩把刺刀狠狠磕在一起，
火星四濺！
徐天亮手腕一抖，
借著格擋的反作用力，
刺刀劃出一個詭異的弧線，
閃電般繞過鬼子的防御，
狠狠捅進了對方的心窩！
“噗！”
鬼子眼楮猛地瞪圓，
難以置信地看著胸前的刺刀。
“去你媽的！”
徐天亮一腳蹬開尸體，
拔出刺刀，
帶出一蓬血雨。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趙二虎突然發出一聲怒吼，
猶如雷霆萬鈞，
震懾人心！
他用盡全身力氣，
猛地向前突刺，
手中的刺刀如同閃電一般，
以雷霆萬鈞之勢狠狠地蕩開了最後一個鬼子的刺刀！
這一突刺力量之大，
令人咋舌！
鬼子的刺刀被蕩開後，
趙二虎的刀尖順勢向前一送，
準確無誤地捅進了對方的脖子！
只听得一聲慘呼︰
“呃……”
那鬼子雙手緊緊捂住自己噴血的喉嚨，
身體搖晃了幾下，
最終還是無力地倒下了。
與此同時，右翼的孫二狗那邊的戰斗也異常慘烈！
他手中的布倫機槍剛剛打完了最後一個彈匣，
槍身發出“ ”的空響。
然而，幾個鬼子卻毫不畏懼，
嚎叫著挺著刺刀，
如餓狼般朝他猛撲過來！
距離如此之近，
孫二狗根本來不及拔出腰間的手槍！
眼看著鬼子的刺刀就要刺中自己，
他心急如焚，
突然，
他的眼角余光瞥見了旁邊炸斷的一截碗口粗的圓木！
這截圓木雖然沾滿了泥污，
但卻異常沉重。
孫二狗來不及多想，
他迅速彎腰抓起那根斷木，
如同掄起一柄開山大斧一般！
他咬緊牙關，
用盡全身的力氣，
對著沖在最前面那個鬼子的腦袋，
狠狠地砸了下去！
“砰——！！！”
一聲令人牙酸的、
沉悶到極致的巨響！
如同重錘砸在了熟透的西瓜上！
那鬼子的腦袋連同他戴著的九零式鋼盔，
瞬間被砸得塌陷下去！
鋼盔發出刺耳的金屬扭曲聲，
整個癟了進去！
紅的、白的、粘稠的混合物如同打翻的顏料罐，
瞬間噴濺了孫二狗滿頭滿臉！
那鬼子連哼都沒哼一聲，
像截被伐倒的朽木，
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身體還在無意識地抽搐！
這血腥狂暴的一幕，
把後面沖上來的兩個鬼子都嚇懵了！
動作明顯一滯！
“狗日的！來啊！”
孫二狗滿臉是血和腦漿，
狀若瘋虎，
掄起那根還滴著紅白之物的沉重斷木，
如同揮舞著遠古凶器，
朝著嚇傻的鬼子劈頭蓋臉砸去！
兩個鬼子慌忙舉槍格擋！
“ 嚓！”
木屑紛飛！
一個鬼子的步槍槍身被硬生生砸斷！
“去死！”
孫二狗趁機一腳踹翻那個失去武器的鬼子，
順手奪過他掉在地上的步槍！
反手一槍托狠狠砸在另一個鬼子的面門上！
鼻梁骨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鬼子慘叫著捂臉倒地！
就在這時，
古之月、徐天亮、趙二虎等人終于帶著最後的生力軍殺了過來！
<1加蘭德步槍爆發出最後的怒吼！
子彈如同鋼鐵風暴，
狠狠掃向混亂中的鬼子！
“撤！快撤——！”
目睹了左翼和中央慘烈的白刃戰，
尤其是那個如同修羅般的中國軍官
和他手下那群悍不畏死的瘋子，
再看到右翼也被增援火力覆蓋，
山田次郎終于從狂怒中清醒了一絲！
他知道再打下去，
就算能啃下這塊硬骨頭，
自己這點兵力也得賠光！
他揮舞著指揮刀，
發出了不甘的撤退命令。
土黃色的潮水像退潮一樣，
迅速地向後退去，
仿佛它們也被這慘烈的景象嚇到了。
然而，它們並沒有完全退去，
而是留下了五十多具尸體，
這些尸體以各種奇怪的姿勢散落在地上。
這些尸體中，
有許多是被刺刀捅穿的，
鮮血從傷口中涌出，
染紅了周圍的土地；
還有一些是被木棒砸爛了腦袋，
腦漿和鮮血混合在一起，
形成了一灘令人作嘔的液體；
更有一些是被近距離用手槍或步槍射殺的，
他們的身體上布滿了彈孔，
鮮血從這些彈孔中不斷地滲出。
陣地上，原本彌漫著的硝煙味和火藥味，
此刻被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所掩蓋。
內髒破裂的惡臭也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讓人聞之作嘔。
傷兵們的呻吟聲，
在這片死寂的陣地上顯得格外清晰，
他們的痛苦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焦黑的土地上，
泥濘的血泊隨處可見，
仿佛這里剛剛經歷了一場可怕的屠殺。
倒伏的尸體層層疊疊地堆積在一起，
有些尸體的肢體已經殘缺不全，
殘肢斷臂散落其間，
讓人不忍直視。
幸存的中國士兵們，
有的拄著槍，
身體不停地顫抖著，
劇烈地喘息著，
仿佛他們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搏斗；
有的則癱軟在地，
完全失去了力氣，
只能茫然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人間地獄；
還有的士兵，
眼神空洞，
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恐懼中回過神來。
老周緊緊地抱著還在發抖的小周，
他的身體也在微微顫抖著。
醫護兵的尸體靜靜地躺在血泊中，
他的眼楮睜得大大的，
無神地望著灰蒙蒙的天空，
仿佛在訴說著他對生命的渴望和對死亡的恐懼。
古之月拄著那支沾滿敵人和自己人鮮血的春田步槍，
站在尸山血海之中，
胸膛劇烈起伏，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濃重的血腥氣。
他看著退下去的鬼子，
眼中沒有絲毫勝利的喜悅，
只有深不見底的疲憊和悲涼。
他緩緩抬起頭，
再次望向那片依舊厚重的雲層。
引擎的轟鳴還在持續，
如同遙遠的呼喚。
就在這時——
在遙遠的東方天際，
原本鉛灰色的厚重雲幕，
像是被一只巨大而無形的手狠狠地撕開了一道口子！
剎那間，
一縷耀眼奪目、
金燦燦的陽光如同一把利劍，
直直地刺穿雲層，
以一種勢不可擋的姿態，
筆直地投射在那硝煙彌漫、
尸橫遍野的高地上！
這道陽光仿佛是來自天堂的光芒，
帶著無盡的溫暖和希望，
照亮了這片被戰爭摧殘得面目全非的土地。
緊接著，
雲層就像是被陽光的熱力融化的冰雪一般，
以一種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
迅速消散、變薄！
陽光越來越強烈，
越來越明亮，
它如同一股強大的力量，
驅散了彌漫的硝煙，
照亮了每一寸焦土，
也照亮了每一張沾滿血污泥濘、
寫滿疲憊與希冀的臉！
就在這時，
通訊兵小吳第一個回過神來，
他瞪大眼楮，
滿臉不可置信地指著天空，
然後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狂喜吶喊︰
“雲！雲散了！
雲散了啊——！”
這聲吶喊如同一聲驚雷，
劃破了戰場上的死寂，
也打破了眾人心中的陰霾。
那原本持續不斷、
震耳欲聾的引擎轟鳴聲，
在這一刻突然變得無比清晰、
無比洪亮！
就像是九天之上的驚雷，
滾滾而來，
震撼著每個人的心靈！
三架涂著青天白日徽記的美制 p40“戰鷹”戰斗機，
如同掙脫束縛的鋼鐵雄鷹一般，
在雲層中穿梭。
它們的機腹下掛載著沉重的炸彈，
仿佛是三頭凶猛的巨獸，
正準備向敵人發起致命一擊。
終于，這三架戰斗機撕開了最後一層雲霧的遮蔽，
清晰地出現在湛藍如洗的天空中！
陽光灑在它們的機翼上，
反射出冰冷的金屬光澤，
猶如三把寒光閃閃的利劍。
它們矯健的身影在陽光下拉出長長的影子，
仿佛是在天空中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印記。
“長江！長江！
我是黃河！方位確認！
重復！方位確認！
鬼子正在潰退！
請求飽和轟炸！
重復！請求飽和轟炸！
範圍！
陣地周邊五百米到一千米！
炸死這幫狗娘養的！
炸死他們——！！！”
小吳激動得幾乎無法自持，
他顧不得惡心，
扔掉手中的手槍，
像一頭狂奔的野牛一樣，
連滾帶爬地撲回到電台前。
他的心跳急速加快，
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兒一般。
他用盡全身力氣，
對著話筒瘋狂嘶吼，
聲音中既帶著哭腔，
又充滿了無比的快意。
耳機里，飛行員冷靜而有力的聲音終于清晰無比地傳來︰
“黃河收到！
目標確認！
飽和轟炸！
範圍5001000米！
獵鷹小隊！
準備投彈！
送鬼子回老家！”
高地周圍，
叢林邊緣。
山田次郎中佐正站在他的臨時指揮位置，
臉色鐵青地看著狼狽退下來的部隊，
揮舞著軍刀，
試圖收攏潰兵，
重整旗鼓。
他眼中燃燒著不甘的怒火，
嘴里用日語咆哮著︰
“八嘎！不許退！
重整隊形！
炮擊馬上…”
他的咆哮戛然而止！
天空中傳來的巨大引擎轟鳴聲讓他猛地抬頭！
刺目的陽光讓他下意識地眯起了眼！
當看清那三架如同死神般俯沖而下的鋼鐵巨鳥時，
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淨！
瞳孔因極度的恐懼而驟然收縮！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凍結了他的骨髓！
“空襲——！！！”
他身邊的副官發出絕望的嘶吼！
太遲了！
“嗚——————！！！”
第一架p40帶著俯沖特有的、
撕裂耳膜的尖嘯，
如同捕食的鷹隼，
機腹下那枚沉重的航空炸彈脫離了掛架，
帶著死亡的陰影，
朝著山田次郎所在的大致區域，
呼嘯著墜落！
山田次郎只來得及看到，
天空中那個急速放大的黑點，
眼中最後定格的是，
無邊的恐懼和難以置信的絕望。
“轟隆——！！！”
一聲比之前所有爆炸加起來都要恐怖、
都要震撼的巨響！
大地如同發生了十級地震般瘋狂顫抖！
一團巨大到遮天蔽日的橘紅色火球，
在山田次郎站立的位置，
前方不足百米的地方轟然騰起！
烈焰瞬間吞噬了周圍的一切！
沖擊波如同毀滅的風暴，
狂暴地向四周橫掃！
樹木被連根拔起，
岩石被拋上天空，
人體如同破敗的玩偶般被撕碎、拋飛！
山田次郎的身影，
連同撲向他的副官，
他的指揮刀、
他的野心、
他的狂怒，
瞬間被那毀滅一切的烈焰和沖擊波徹底撞飛！
生死不知！
緊接著！
“轟！轟！轟！轟！轟——！！！”
另外兩架 p40 戰斗機也毫不遲疑地投下了炸彈！
這些炸彈就像冰雹一樣密集地落下，
每一顆都帶著死神那猙獰的笑容，
準確無誤地砸向陣地，
周邊五百米到一千米的範圍！
尤其是那些鬼子潰退的路線
和他們可能集結的區域，
更是成為了重點打擊對象！
炸彈接連不斷地爆炸，
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仿佛末日的鼓點一般！
火光沖天而起，
濃煙滾滾，
遮天蔽日！
泥土、碎石、樹木的碎片，
以及鬼子們破碎的肢體，
被高高地拋向空中，
然後又像雨點一樣紛紛灑落下來！
整個大龍河畔的高地外圍，
瞬間被熊熊大火所吞噬，
變成了一片燃燒的煉獄！
在這片地獄般的景象中，
日軍原本就已經崩潰的士氣更是被徹底摧毀！
失去了最高指揮官的他們，
此刻完全陷入了混亂和恐慌之中。
幸存下來的鬼子們，
就像被炸開了窩的螞蟻一樣，
驚恐萬分地四處逃竄。
他們丟棄了手中的武器和盔甲，
只顧著拼命地奔跑，
發出絕望的嚎叫聲。
而身負重傷、昏迷不醒的山田次郎，
則被他們像垃圾一樣扔在一旁，
無人理會。
在這真正的毀滅力量面前，
所謂的武士道精神和玉碎的決心都變得如此蒼白無力，
簡直就是最可笑的泡影！
高地上，古之月如同雕塑一般佇立在陽光之中，
他手中的長槍仿佛與他融為一體，
支撐著他疲憊不堪的身軀。
灼熱的氣浪如洶涌的波濤一般向他席卷而來，
其中夾雜著濃烈的硝煙和焦糊味，
這股熱浪吹動著他那已經破爛不堪的軍裝，
仿佛要將他吹倒在地。
他的目光越過山下那片被烈焰和濃煙所吞噬的景象，
那片土地已經變成了一片地獄，
熊熊的火焰舔舐著一切，
濃煙滾滾，遮天蔽日。
而在這片煉獄之中，
鬼子們正狼狽不堪地逃竄著，
他們的身影在火光和煙霧中若隱若現。
陽光灑在古之月那張沾滿血污泥濘的臉上，
照亮了他那深不見底的疲憊。
他的眼楮里，
除了疲憊，
還有一絲劫後余生的微光，
但這絲微光卻顯得無比沉重。
他緩緩地抬起手，
向著天空中那三架正在拉起、
機翼輕點致意的鋼鐵雄鷹，
行了一個標準而莊重的軍禮。
在他的身後，
焦土之上，
幸存的士兵們相互攙扶著，
艱難地站了起來。
他們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歡呼，
只有無盡的沉默和哀傷。
他們望著天空，
望著那三架漸漸遠去的戰機，
望著山下那仍在燃燒的煉獄，
望著身邊那些倒下的袍澤，
淚水無聲地滑落。
這些淚水混合著血污和泥土，
在金色的陽光下靜靜流淌，
仿佛是這片土地上最後的悲歌。
很快幾架c46運輸機排著隊，
按照地面指示板，
精準地投下一個個白色的傘花，
隨著降落傘的落地，
古之月想要的一切也隨之來到，
只是很多兄弟沒能睜著眼等到，
他們的血肉已經永遠留在這緬北雨林的深處，
再也回不到那個魂牽夢繞的祖國。
“報告，師部來電！”
這時，通訊兵的聲音，
突然打破了古之月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