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見魈的路上 ,派蒙的嘴也不閑著。
“沐沐,那天晚上你傷得嚴重嗎?降魔大聖出來之後, 只讓我們別去打擾你,其他什麼都沒說。”
“當然不嚴重啊,你看我這不是很好嗎?”
“那些人簡直太壞了!”派蒙憤憤不平。
空適時解釋︰“那晚我們遇到了認識你的囚犯,是他告訴我們你在那間倉庫里的。”
洛沐沐點點頭。
這個答案與他的猜測相差無幾。
那間倉庫很隱蔽,若不是有人帶路,根本不可能被找到。
“千岩軍那邊……是你們幫我擺平的吧……”
洛沐沐問出自己的另一個猜測。
如果沒有人幫他,他肯定早就被千岩軍抓回去了。
散兵沒有與他提及這件事。
所以能幫他的,只有空。
“準確地說,是璃月港居民幫了你。”空說。
派蒙指指點點地插話︰“多虧沐沐你平時人緣好!璃月港的商販都搶著為你作證呢!”
“但越獄畢竟是重罪,”空面色凝重,“是魈與凝光簽訂了全程協助營救失蹤人口的契約,凝光才壓下了這件事。”
“沐沐,你為什麼要越獄呢?就算你不越獄,也不會被關押很久啊?”派蒙不解。
洛沐沐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不敢看二人的眼楮。
他不想騙派蒙和空,盡可能把自己越獄的理由,全都說了出來。
但佔比最重的那個理由。
他卻怎麼都沒敢說出來。
怕小七回至冬,想見小七一面……
多麼荒唐、幼稚且自私的理由。
因為這樣的理由,惹出如此多麻煩。
真是沒有辦法被原諒。
洛沐沐喉頭發緊,愧疚地靜默了許久,也因片刻的安靜,他才想起自己會瞬移這件事。
但瞬移不能帶人,他只好自己先行一步。
茶樓廢墟中的傷員已經被全部救出,但仍有近百人生死未卜。
空猜測與茶樓老板的地下室有關,便在廢墟上炸開一個洞口。
果不其然,洞口直通地下室負一層。
空和派蒙還有莫娜,一起搜查洛沐沐去過的左側通道,而魈單獨去了右側通道。
沒分開多久,魈就那邊傳來了巨大的響動。
洛沐沐直接朝右邊通道奔去,卻不料中途被人抓住手臂,又退回分叉路口。
“你怎麼來了?那邊很危險,有很多魔神怨念!”
莫娜周身因施法出現的藍光漸隱。
“我的仙法可以壓制業障!”
衣袂翻飛間,洛沐沐已奔出數米。
右側通道的壁燈明明滅滅, 的哭訴聲亂人心神,最深處那扇未合攏的門上,正翻涌著怨念聚成的黑霧。
開門的瞬間,淒厲哀怨的悲苦聲,直撲而來。
視線被游走的黑霧遮擋,洛沐沐沒來得及看清屋內的情況,就被一陣風拍出門外。
門板\"砰\"地合攏。
\"魈!\"
洛沐沐心急地敲門︰
\"你知道的,業障不會影響到我!讓我進去吧!\"
“業障爆發得太突然,現在還沒有找到誘因,你一直這樣,會有危險的!”
魈沒有任何回應。
正當洛沐沐想蓄力破門時,莫娜在通道另一頭高聲喊︰\"洛沐沐!看牆!\"
水藍色法陣在磚石上流轉,洛沐沐立刻明白過來,躍進法陣。
業障黑霧吞噬了房間大半的光線。
魈雙膝跪在地上,手捂太陽穴,身體不停發顫。
“魈……”
這樣的場面,洛沐沐見過很多次,並沒有感到恐懼。
昏暗中,他只隱約魈抬起頭,卻看不清對方的面色如何。
“我……不讓你進來的!”
魈的聲音像是從齒縫間擠出來的,每個字都帶著壓抑的顫抖,仿佛在與極大的痛苦做抗爭。
“可是我能幫到你啊!”
洛沐沐試探性地靠近魈,卻在距對方半步之遙時,被一把推倒在地。
右手傳來火辣辣的疼,他倒吸一口涼氣。
魈明明比誰都清楚自己的氣息,能撫平業障躁動。
為什麼每次都要這樣抗拒自己?
洛沐沐只知道業障會吞噬人的意志,卻不知道業障也會放大欲望。
而他身上特有的氣息,是撲滅業障冰泉,也是燎原的火星。
看見魈痛苦的身影,他的心萬般難受。
仔細推理,如果不是為了他,魈也不會被卷進這件事。
“魈,我們像之前那樣,好不好?”
洛沐沐再次靠近。
“別推開我,很快就會結束的,不要顧慮太多。”
魈總是這樣。
看似對人對事冷漠疏離,卻每次都在危難時,獨自吞下所有苦痛,保他人無憂。
作為有上帝視角的玩家,洛沐沐很了解他,根本不會因為他惡劣的態度而生氣。
洛沐沐緊緊抱住魈。
出乎意料的是,對方僅僅掙扎了幾下,便如同力竭般不再抗拒。
所以……魈是接受自己幫他了?
魈一直在發抖,洛沐沐能明顯感到他的側臉,在不停地觸踫自己的耳廓。
忽然,魈極輕的哽咽。
“……是我的錯……”
“對不起……對不起……”
魈在給自己道歉?
洛沐沐微驚,輕撫魈的背︰“沒關系的,我沒有任何損失,不要顧慮太多,別擔心。”
“不……不……不要……”
“我有罪……”
魈不停自顧自道歉,洛沐沐察覺到異樣,擔心地問︰“魈,你怎麼了?”
以往業障爆發的時候,魈根本不會說這麼多話。
而現在,魈是悲傷的,是痛苦的,是破碎的。
“……浮舍……彌怒……”
“……回來……”
洛沐沐渾身一僵。
這是魈逝去好友的名字!
魈面上的光線明滅不定,洛沐沐隱約能看見他半垂的雙眼。
“魈!魈!醒醒!你看看我!”
洛沐沐晃動魈的手臂,手心突然被劃了一下,感到一陣刺痛。
嘶……什麼東西?!
試探性地摸了摸,洛沐沐湊近去看,一個三指寬的薄片正扎在魈的皮膚里。
鮮血不停從那處溢出。
他想拔掉薄片,為魈治療,卻不料剛一用力,對方的身體就猛震一下。
“啊呃——”
數條黑霧毒蛇般從魈周身迸發,洛沐沐整個人被狠狠摜在牆上。
魈擋在他前面,眼神嗜血。
“魈……”
洛沐沐的心髒狂跳不止,喉結滾動了一下。
“你、你是需要我的血嗎?”
他想到了獲取魂息珠前的情景。
魈的睫毛不正常地震顫。
如果耳邊不全是令人悚然的哀怨,洛沐沐感覺自己都能听見,睫毛間相互摩擦的 。
他不知道魈在想些什麼,但他看得出,魈在與自己做抗爭。
“沒關系,我不怕疼。”
“……你咬吧……”
洛沐沐扯開自己的披風繩結,側過頭,脖頸完全暴露給魈。
他的目標不就是幫魈擺脫痛苦嗎?
何況魈還幫了他那麼多……
要他點血算什麼?
不過就是疼一下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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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
1、腰
2、肩
如果這時候有誰闖進來)
你們想不想把他拎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