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沐沐看見那雙溫柔的紫眸時，淚水就不由自主地打轉在眼眶。
他眨眼，企圖將淚水隱匿，不願讓眼淚被對方看到。
但眼淚卻在他閉眼的瞬間逃了出來
像是淚水的背叛而氣惱。
他再也無法抑制此刻的情緒，轉向桌面，用一只手擋住眼楮，微顫著身體，無聲地哭了。
散兵眨了眨眼楮，腦中全是他眼楮里盈滿淚水的那幅畫面。
他不知道洛沐沐怎麼了。
他想安慰對方，但伸出的手確定停在半空，找不到一個合適安放之處。
他還想詢問原因，但只是張了張口，沒有出聲。
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了。
上一次的不知所措……
好像也是因為洛沐沐。
短暫沉默後。
洛沐沐咽下遺忘在口中的蝦仁，深深地吸了口氣，又快速吐了出去。
擦擦眼楮，他放下遮掩的手，嘴角揚起一個微笑，轉頭望向散兵。
“小七，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他嘿嘿笑了一聲，又說“其實，我剛才只是有點感動，別擔心……我沒事，讓你見笑了……”
“不會。”散兵淺笑著搖了搖頭。
洛沐沐又重重地嘆了口氣，將心里的最後一絲傷感趕走，笑著說︰“說來也巧，我記得我只哭過兩次，而這兩次都被小七你看到了，你說巧不巧？”
說完，他端起面前的白玉湯，咕咚咕咚喝了兩口。
那味道，美極了。
“這湯真好喝，我很喜歡！謝謝小七！”
散兵笑看著他，沒有說話。
放下碗，他盯著碗中的白湯，目光微微閃爍道︰“小七，不瞞你說，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有人問我辛不辛苦，第一次有人專為我做菜，第一次有人在意我喜歡吃什麼，第一次有人替我剝蝦……”
說到這，他看向散兵。
“而且還對我這麼好。”
但話音剛落，他就見對方皺了皺眉，于是連忙活躍氣氛道︰
“哎呀！別這樣！都怪我突然感性起來了，害的小七你也跟著我一起傷感。”
“嗯，我今晚說的心里話太多了，那……我就再說也一個吧！”
他笑著拍了拍散兵的肩，道︰
“雖然你我認識才一周，但其實我第一次看清你這張帥臉的時候，我就有種已經認識你很久了的感覺。”
“你說神奇不？”
“這大概就是璃月古語中的眼緣吧，說明咱倆還是挺有緣分的！”
聞言，散兵扯了扯嘴角。
“是啊，很神奇……”
猶豫了一下，他認真地對洛沐沐說︰“洛洛，對不起……”
“啊？對不起？對不起什麼？應該是我說對……”
“那天害你流淚，對不起。”散兵打斷洛沐沐的聲音。
洛沐沐一愣，隨即輕松笑道︰“害，原來是這個，小七你不是向我道過歉了嘛，這件事過去了，不提了，不提了。”
“這不一樣！”
散兵睜大眼楮，神色認真，紫眸緊盯洛沐沐的綠瞳。
額……哪里不一樣？
難道小七覺得道一次歉不夠？
“啊！那我就再原諒小七一次吧！”洛沐沐眨眨眼，想趕緊避開這個略微尷尬的流淚話題，“話說回來，跟我很像的那個人干了什麼，讓小七你這麼記恨啊？”
說著，他隨意夾起一只金絲蝦球送入口中。
美味~
“他……背叛了我，違背了約定。”散兵低聲道。
洛沐沐邊嚼美食邊點頭，“那確實挺可恨的。”
將食物咽下去之後，他又說︰
“這就像璃月的契約，違約者就要受到懲罰……”
“哎？小七，我跟那人到底有多像啊？”
“我只是有點好奇，不過如果你不想說，完全可以不回答！沒關系！”
散兵夾一塊鴨肉放進洛沐沐的碗里，淡淡道︰
“時間過去的太久了，我記不清具體細節了。”
“他……擁有與洛洛相同的神之眼，外貌上也有七八分相似……”
“哦，時間這麼久，認錯人也挺正常哈。”洛沐沐隨意道，“你說慕斯說的那個人，會不會就是他？”
“可能吧，”散兵不想再提這件事，話鋒一轉道︰“洛洛，你為什麼選擇在往生堂工作？”
洛沐沐呵呵一笑，“因為只有往生堂願意招我做員工……”
散兵眉毛一挑，顯得饒有興趣。
“哦？如此說來，要不要考慮加入愚人眾？薪酬一定會比往生堂更加誘人，工作也不會如此辛苦，也不會沾得衣服上到處都是血。”
听了他的話，洛沐沐差點將嘴里的蝦仁噴出來。
“不……不了，但好意我心領了。”
“為什麼？難道洛洛認為愚人眾都是壞人？”散兵追問。
洛沐沐連忙反駁，“當然不是！達達鴨，哦不對，是達達利亞，他就是個好人啊！畢竟我是個璃月人嘛！我只是不想離開璃月而已。”
說完，他才意識到自己說的話不太對。
好人與壞人哪里會分的那麼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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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限總是模糊不清的。
思慮到這點，他又說︰“不對，好壞哪有那麼絕對啊，我覺得他是好人，那還有人覺得他是壞人呢！”
“那麼……洛洛覺得我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散兵的目光緊緊鎖著洛沐沐的眼楮，似乎能洞察一切謊言。
洛沐沐秒回。
“當然是好人！”
說完，他又在內心默默補充一句︰至少我認為你是好人。
洛沐沐知道，總有一天散兵會被大多數人視為惡人。
但他也知道散兵和空之間的誤會一定會被解開。
而且會很快。
明年這個時候，空就會去稻妻吧。
到那時候離解開誤會就不遠了。
既然——主角空會認定小七是好人。
那麼——小七一定就是游戲官方認證的好人。
結論——小七絕對是好人！
洛沐沐在心里默默完成了這個邏輯論證。
與此同時，散兵見到他堅定不移的眼神，心情也隨之愉悅起來。
他夾起一只蝦，細致剝殼後，放入洛沐沐碗中。
洛沐沐道了聲謝，隨即拋出一個問題︰“哎？小七你為什麼加入愚人眾？”
“我麼……很簡單，女皇賞識我，我就加入了。”散兵挑眉，語氣輕松。
洛沐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確實，畢竟愚人眾執行官的位置也不是誰想坐就能坐上的。對了！小七你是第幾席執行官啊？”
“哦？愚人眾執行官的席位按實力排位，洛洛猜猜看我是第幾席？”
散兵聲音中帶著難掩的玩味。
洛沐沐眨眨眼，在心中飛速盤算。
小七看起來沒第八席女士嚇人……
第十一席又被達達鴨佔了……
那小七不是第九席，就是第十席！
嗯……還是往高了猜吧！
“第九席！”洛沐沐自信滿滿。
散兵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再猜！”
“那肯定就是第十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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