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洛沐沐眼見著散兵瞬間眼神銳利起來。
像是能穿透他的靈魂。
但轉瞬又柔和下來，仿佛剛才那一眼僅僅是個錯覺。
“為什麼別人都能這麼叫你，而我卻不行呢？”
散兵語氣溫和緩慢，好像每說一個字都要醞釀一次情緒。
我也不知道……
洛沐沐在心里默默地回答了一句。
他也對自己說出的話感到驚愕。
他心里應該是想讓散兵別用那種語氣叫自己沐沐。
怎麼脫口而出就變不讓散兵叫自己沐沐了呢？
听見散兵那種語氣說那兩個字……
他的心就很不舒服……
莫名其妙。
盡管散兵面帶微笑，但洛沐沐還是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想不到更合理的解釋，他選擇坦誠相告。
“因為你說的那兩個字，讓我有種非常奇怪的感覺。”
“像在夢里听過一樣。”
“但又好像不是……”
“反正就是很奇怪！”
“所以並不是不讓這樣叫我！”
說完，洛沐沐緊抿唇看向散兵，等待他的回應。
這個理由太牽強了。
散兵會不會覺得很可笑？
只見散兵同樣緊抿著唇，臉上的微笑淡了很多，仿佛在思考什麼。
這一刻，時間仿佛停滯。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微妙的氣氛。
洛沐沐心頭泛起一絲歉意，卻不知這份歉意從何而來。
難道僅僅是因為別人能隨意喚他沐沐，而散兵卻不能？
但他也不想這樣啊……
“沒關系，你想讓我怎麼稱呼你呢？”散兵朝洛沐沐笑了笑。
“其實……”
洛沐沐剛想說其實叫沐沐也沒關系，但散兵卻打斷了他猶豫不決的聲音。
“害，你想不出，我幫你想一個，叫你洛洛如何？”
洛洛？
這有什麼不行？
“當然可以！但我剛剛不讓你那樣叫我……絕不是對你有偏見！”
“我明白。”
散兵輕輕點頭，眉眼彎成月牙，陽光灑在他的臉上，溫暖極了。
他再次向洛沐沐伸出一只手。
“洛洛，你好！”
這如春日暖陽般的笑容，讓洛沐沐心中涌起一種莫名的感覺。
親切又熟悉。
這哪里像是十惡不赦的人啊。
說夸張點。
有點像天使
洛沐沐突然想起在醫院的時候，他朋友沒說完的話。
‘這就是散兵，我之前說的那個壞蛋，但是他好像沒……’
但是？
有轉折？
但是他好像沒我說的那麼壞？
可惡！這貨話說一半干什麼去了？
散兵肯定是跟達達鴨一樣，主線劇情中好像是個反派，然後傳說任務里又是個超溫暖的人！！！！
看來真的是自己誤會散兵了……
洛沐沐用兩秒的時間迅速找到了散兵為何變化這麼快的原因。
答案猶如一道強光驅散了他心中的所有陰霾，瞬間振奮起來。
“你好！散，散，散……”
洛沐沐剛要踫上散兵的手，又立刻收了回去。
總覺得叫散兵怪怪的……
而此時，散兵的手再次僵在原地。
“啊！你別誤會啊！”
洛沐沐連忙解釋︰
“散兵只是你的席位代號吧。”
“雖然大家都這麼叫你。”
“但……我不想叫你散兵。”
听了他的話，散兵緩緩收回懸停在半空中的手，眼眸微微閃動，不知在思索什麼。
“我覺得朋友之間用代號稱呼對方怪怪的，並不是覺得‘散兵’這個稱呼不好听。”
洛沐沐腦中突然閃過洛悠悠對散兵的稱呼。
“哎？听說你叫羽十七，那我可以叫你十七嗎？”
散兵凝視著他真摯的綠眸，眼底閃過一絲復雜。
眼前這一幕仿佛讓他瞬間回到數百年前的那個夜晚。
一切仿佛又開始重新開始。
但是他不是傾奇者，而是散兵。
“可以嗎？羽十七。”洛沐沐見對方遲遲沒有回應，便又試探一次。
難道羽十七覺得為難？
“害……其實我也……”
“我不是羽十七。”
二人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只是散兵的表情和語氣是從未有過的認真。
不是羽十七……
“那你的名字是？”
“國崩和斯卡拉姆齊你隨意叫。”
“兩個都是你的名字嗎？”
“嗯。”
額……
沒有一個能叫出口的。
國崩感覺國要崩了一樣。
斯卡拉姆齊又太長。
要不叫崩崩？
咦~不行！
斯卡拉姆齊……
齊？
小齊？
“選好了嗎？”散兵笑著問。
突然想到什麼，洛沐沐緊忙低頭掰著手指數了幾下，眼楮忽地亮了。
“斯卡拉姆齊！我叫你小七吧！”
“哦？”散兵眉毛微挑，饒有興趣地說，“說說理由。”
洛沐沐滿眼興奮，“你看，‘齊’字諧音‘七’，而今天是我們初次相遇後的第七天，所以叫小七，寓意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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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兵听了，眉頭緊鎖，有些懷疑洛沐沐是否是真的失憶了。
“怎麼樣？可以嗎？”
看這眼神，不像是裝的。
散兵點點頭，“嗯，可以。”
見他答應，洛沐沐欣喜地立刻將手伸到他面前。
“小七，你好！”
散兵眼楮瞪大了一瞬，然後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
“洛洛，你好。”
二人對視了兩秒，散兵松開手，走回桌邊，對洛沐沐說︰“洛洛，過來坐。”
洛沐沐依言走過去坐下。
只見散兵拿起桌子上的水壺，倒了一杯水，遞到洛沐沐。
“洛洛，給你。”
洛沐沐不明所以，雙手接過。
“听說璃月有以敬酒表達誠意的說法。”散兵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認真地對洛沐沐說︰
“洛洛，你是我第一個朋友，以水代酒，敬你。”
“同時也為我之前沖動的行為向你道歉，對不起。”
洛沐沐緊緊握著水杯，看著散兵的紫眸微微出神。
這一幕好像在哪經歷過、
又是這種胸口發悶的感覺……
“洛洛？”
散兵的聲音讓洛沐沐回過神，忙得舉起水杯用手擋住與對方交匯的目光，大口將杯中水一飲而盡。
見狀，散兵微微皺眉，用力握著水杯，也將杯中水飲盡。
但思緒難平。
洛沐沐還是那個洛沐沐……
而他卻不是那個犯了錯誤又懦弱無能的傾奇者。
他不會犯錯。
更不可能懦弱無能！
這一次洛沐沐就不會選擇離開他了吧……
呵。
還好洛沐沐…什麼都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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