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醫院越近，周浩然越緊張。
畢竟他雖然不是“三好學生”，打仗什麼的，在上學時候也參加過。
但是他也不是什麼“兵王”、“紅棍”之類的啊。
要說刀傷。
如果不算學廚、做菜時候被菜刀切到手了，這還是第一回。
別看剛才跟迪特拼的那麼猛。
又是豁出去了，又是玩命什麼的。
那不都是因為生死關頭的腎上腺素作用麼？
現在，腎上腺素的勁早就過去了。
就連腎上腺素分泌過多的後遺癥——渾身發抖都開始消散了。
再加上車里，就他和段副科長兩個人。
段副科長還一個勁的踩油門，根本不和周浩然說話。。。。。
不。。。
不是不跟周浩然說話。
反而說了很多。
不過，說的最多的，就是“佷小子，別怕哈，被捅一刀而已，死不了，馬上到醫院了，堅持堅持，別睡哈。”
你就說吧，這種情況下，周浩然不緊張都出鬼了。
致使他現在想點根煙冷靜冷靜，都顫顫巍巍的。
就連到地方了，進醫院，嘴上的煙都忘了拿下來。
要不是大夫問他話，他都能等煙頭燙嘴了，才能發現。
也還好。
周浩然只是自己嚇自己。
縫了20多針，肩胛骨骨裂，有點掉茬了。
還需要在醫院靜養一段時間。
剩下的，沒什麼了。
這是周浩然做完手術，第二天醒，段副科長跟他說的。
要是按大夫的話說，就有點嚴重了。
又是距離心髒僅僅只有幾厘米的，又是距離動脈幾厘米的。
還有失血多少多少的。
這些，周浩然還行，沒怎麼信。
畢竟大夫嘛，懂的都懂。
再加上，旁邊還有段副科長的陪襯。
周浩然自然知道怎麼回事。
有些東西，書面上交的，當然要嚴重一點嘍。
不過，大夫嘴里的病情，有兩樣，周浩然上心了。
一樣，是周浩然可以評殘了。
是的，年僅14周歲的周浩然，差不多可以評為三等乙級傷殘。
換句話說。
按現在的工資標準。
周浩然不僅可以白得三個月的工資。
而且，以後，只要周浩然還上班，那他每個月可以多請2天病假，外加每個月有3塊錢的傷殘補助。
甚至，年底，單位的慰問名單上，還得有他。
哇。
這就評殘了？
不過，也可以了。
因為周浩然一點都不在怕的。
上輩子，周浩然有個親戚，他得管叫姥爺。
從棒子那邊退回來，也是三級乙等傷殘。
跟周浩然差不多。
周浩然他姥爺是肩胛骨被流彈打骨裂了。
回來之後，休養了一陣。
一輩子，不也過來了啊。
還啥都不耽誤。
不也挺好？
如果說，這條“傷殘”，周浩然可以笑著面對的話。
那下一條，周浩然真的是不想面對。
“因為是貫穿傷，所以就算現在傷口已經縫合了，如果恢復不好的話，不排除重新切開去清創，甚至加導流管。”
清創。
一般人可能不明白。
但是對于周浩然。
那他太明白了。
不知道“肛門囊腫”有多少人知道。
上輩子，周浩然就得過。
那，“不打麻藥清創”、“從里往外長”，就這兩個詞，現在周浩然想起來渾身都麻呢。
就這麼說。
上輩子，周浩然因為從小就跟他爺打熬身體。
一般的，皮帶什麼的，抽在他身上。
如果有準備的話，那周浩然能聲都不吭的硬扛下來。
可是，“清創”和“從里往外長”卻能讓周浩然“哇哇哇”的叫個不停。
甚至，前幾次清創，周浩然都擱那默默的抹眼淚。
你就說得有多疼吧。
周浩然決定了。
為了不被“清創”，在傷口長好之前，什麼發性的東西，是一口都不吃了。
甚至。
酒啊，煙啊啥的，更是戒了。
可惜啊。
雖然周浩然想法是好的。
但是還沒到下午呢，就破戒了。
中午剛吃完飯，周浩然就有點迷糊了。
正不知道要不要睡個午覺的時候，門被推開了。
周浩然抬頭一看，就看見一張鞋拔子臉進來了。
何冰老師，對不起。）
“哥，你怎麼來了？”
何雨柱像是沒听見周浩然說的一樣，快步的走到了周浩然身邊。
上下的打量了周浩然一遍，然後才皺著眉的看著周浩然綁著的肩膀，以及因為要固定而吊起來的胳膊。
“你是不是傻？說你是傻耗子你就真傻啊，啊？人家要搶你，你就給人家唄，你兜里才揣多錢啊？犯得著跟人家玩命麼？”
何雨柱這一頓劈頭蓋臉的說，直接給周浩然說懵了。
周浩然看著跟何雨柱進來的段副科長在狂沖他使眼色，立馬就明白了。
立即開始一副搞怪的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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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哥，我這不是沒事麼？”
“就這還沒事呢？”
何雨柱忍不住給了周浩然一下子。
“那你要有事又是啥樣？跟我爹、你師父躺一起？”
看著被自己懟的齜牙咧嘴的周浩然，雖然何雨柱也知道周浩然是在裝的。
不過，語氣上，還是松了下來。
“下回，你給我好好的，听見沒？別在傻了吧唧的跟人比劃了啊。”
“嘿嘿，好。”
看著何雨柱都軟了下來，周浩然也就不裝了，笑著點頭應了下來。
“你啊。”
何雨柱一時間也不知道說點啥了。
坐在段副科長的身邊，從兜里掏出煙盒，遞給了段副科長一根。
“領導，感謝啊，謝謝你能幫我弟弟。放心，你給浩然墊的藥費我。。。。。”
說著，何雨柱就想掏兜。
可手伸進去，就愣住了。
他在單位听周浩然受傷了就直接被段副科長拉過來了，根本沒來得及回家。
所以，也就沒帶那麼多的錢。
本來就沒打算讓何雨柱給錢的段副科長也就順勢的拍了拍何雨柱的腿。
“哎，何師傅，你這，太客氣了。浩然是在單位出的事情，那肯定是由單位出醫藥費。而且，就算沒有單位出，那既然浩然都叫我一聲叔，那肯定也是我出啊，哪還能用到你還這一說呢？”
“就是啊，哥，醫藥費不用你來。就算單位不出的話，我不也有工資呢麼？”
因為沒跟何雨柱說實話。
所以，現在接茬的周浩然也在折著柳子。
“你可消停的吧。”
說著，何雨柱用煙砸了一下周浩然。
“你還是好好想想等你回家的，你怎麼面對你姐吧。”
說完，也不管周浩然了，回過頭，看向了段副科長。
“那這樣，領導，我也知道你跟浩然的關系。不過，如果浩然單位那邊不給報銷的話，醫藥費的事，還得我來，咱們一碼歸一碼，不是麼？”
“你啊。”
段副科長點了點何雨柱。
“柱子，我就這麼叫你了。浩然都管我叫叔了，那你也是我佷小子了。既然都是我大佷，那還哪有什麼說頭。”
“我。。。”
何雨柱這邊還想說什麼。
可是段副科長直接又拍了一下何雨柱的大腿。
“听我的，你就不用管了。”
“是啊，哥，听段叔的吧，沒事的。”
周浩然也在勸說著。
“你給我眯著。怎麼哪都有你呢？”
何雨柱回過頭，又是瞪了一眼周浩然。
然後才回過頭，點了下頭。
“那行，領。。。。不，既然浩然都管你叫叔了，那你也就是我叔了。那段叔，這回就听你的了。以後，要是有啥事，告訴佷小子一聲，佷小子肯定到。”
“哈哈哈。好好好，佷小子，就這麼說定了。”
段副科長哈哈笑著應下了。
倆人，就這麼的你一句我一句的，嘮上了。
可愁壞了一旁的周浩然。
周浩然吧，本來也算是半個宅男了。
就是屬于那種沒人找，可以安靜的一個人待到天荒地老。
可是，旁邊有人，那就該上躥下跳那伙的了。
現在，屋里三個人。
兩個人自顧自的擱那嘮嗑。
周浩然自己，睡覺吧，還因為有心听下巴磕而睡不著。
不睡，听下巴磕吧，還總想插嘴。
算了。
憋的鬧心的周浩然只能擱一旁抽會煙來解憂愁了。
可有時候就是這麼巧。
眼瞅著周浩然手里的煙，還有一口了，門又推開了。
“三床患者，三床患者準備一下，該換藥了。”
進來的小護士一抬頭，就看見周浩然在趴著窗台抽煙。
“呀，誰讓你抽煙的？不知道病房里不能抽煙啊，趕緊掐了，听見沒？”
該說不說的。
不管什麼時候，病房里的護士，都是天花板，想訓誰訓誰。
這不，周浩然乖乖的就把煙頭熄滅了。
“哼！！！”
順便還瞪了一眼旁邊偷笑的何雨柱和段副科長。
也就這一聲“哼”，讓護士注意到了段副科長和何雨柱腳底下，也有好幾個煙頭。
“不是我說，家屬，也得注意點啊，患者現在還要養身體，你們在他旁邊抽煙，算個什麼事呢？”
“就是，就是。”
周浩然在一旁煽風點火。
“要不是你們勾搭的，我能抽煙麼？”
“怎麼，啥好事啊，就學？”
一下子，護士的注意力又回來了。
“趕緊把衣服脫了，換藥了不知道啊？還等著誰伺候你啊？”
說完，護士又惡狠狠的看向了何雨柱和段副科長。
“怎麼，要家屬過來，是過來嘮嗑、抽煙的麼？沒看著患者有一只胳膊不好使了麼？還擱那笑，趕緊過來幫忙啊。”
何雨柱還是頭一次像兒子似的被人訓。
反應過來之後，看著小護士，臉都紅了。
“啊，哦，哦。”
不過，還是乖乖的過來幫周浩然脫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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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周浩然有點好奇了。
何雨柱這個人，就不說電視劇里了。
就說現實。
通過他前一陣觀察。
雖然不是那種“無禮還得攪三分”的人。
但至少，嘴上肯定還得臭上幾句啊。
好奇怪啊。
周浩然抬頭，仔細打量了一下小護士。
“哦~~~”
這下，周浩然明白了。
何雨柱這是看上小護士了。
小護士，因為沒有“亞洲四大邪術”支撐。
所以，一眼就能看出來也就20出點頭。
雖未加粉黛。
但是，天生底子還不錯。
也就顯得落落大方了。
而且，雖然周浩然不知道何雨柱是怎麼想的。
但是在周浩然眼里，制服是有加分的。
這更讓周浩然這個原本見慣短視頻里的“美女”以及各種“果盤”的看來只有70分的小護士直接變成了80分。
這就難怪了。
不知不覺的，周浩然就笑出聲了。
“嘿嘿~~~”
“笑個毛啊你笑。”
被周浩然這頓擠眉弄眼，何雨柱終于堅持不住了。
本來就紅的臉，這下更紅。
而且，還惱羞成怒的給了周浩然一下子。
“哎，你這家屬，怎麼回事？不知道患者現在只能靜養麼？”
這下，小護士不干了。
“這要是再給患者的傷口弄開線了，你是不遭罪了，可患者咋辦？”
說著，還把何雨柱攆一旁去了。
“起開吧。挺大的老爺們連個孩子都不會照顧。脫個衣服脫這麼半天，啥也不是。”
說完，小護士自己動手給周浩然脫著病號服。
“姐姐，謝謝你熬。”
周浩然一邊挑釁似的沖著何雨柱擠眉弄眼。
一邊跟小護士搭著話。
“真像你說的，我哥那人，就是個馬大哈，從了給我和我姐養這麼大之外，剩下的，啥都不是。”
“你可歇著吧。”
小護士白了周浩然一眼，順手把脫下來的病號服往病床上一放，開始解著周浩然肩膀上的紗布。
“你哥要是啥也不是，能把你姐和你養這麼大啊？更何況，你更啥也不是了。小小年紀就出去跟人干仗了，甚至還都動刀子了，完了干完仗還得讓你哥過來照顧你。”
“是是是，你說的對，姐姐。”
周浩然看著滿臉嬌羞的何雨柱咬著牙，應承了下來。
“啊，疼，姐。”
看著以為是自己不服才下了重手踫到傷口的小護士，周浩然慫了。
“服了，服了。”
這回，小護士的臉色才緩了下來。
就連解紗布的手也清了下來。
“你小子，別以為你哥多容易呢。剛才我听出來了，你和你姐都是你哥帶大的，那你哥得受多少委屈？你怎麼就不能體諒體諒你哥呢？小小年紀的，就不學好，又是抽煙，又是跟人打仗的，就不能好好學習，上個中專，減輕一下你哥的負擔麼？”
趁著小護士轉身去拿藥，周浩然差點把後槽牙都咬碎了的盯著何雨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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