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歲,在一日又一日的練劍中,你從逝去至親的痛苦中緩緩走出,符玄擔憂竟天那木頭腦袋無法安慰你,打破了最初設下的誓言】
    【竟天告訴你,符玄曾發誓再也不回玉闕,只為向他證明命運並非只有那唯一的道路,一定會有什麼可以超越所謂的命運】
    【符玄總是在桃花盛放的暖春從羅浮來到玉闕,你對這位師姐的好感也愈發增多,將她視為真正的親姐姐】
    “吾等雲騎,如雲翳障空——”
    “衛蔽仙舟!”
    安明看向高處的爻光,在雲騎軍前的他是真正的將軍,將為仙舟奉獻全部。
    自從成為雲騎後,安明便加入了雲騎軍隊的日常訓練,對于他而言這些基礎的練習甚至不足與爻光平日對練的十分之一強度。
    原本對短生種存在的些許意見,也在安明的實力下漸漸消失。
    不論何時何地,強者總是被人尊重。
    “早,安明。”
    淺藍色長發少女英氣十足,手持制式精鋼劍來到安明身前,“請賜教。”
    雲騎內多為長生眾,但艾妮與他都為少數的短生種,都有各種各樣的緣由最終留在了玉闕,因此也還算聊得來,“我會全力以赴的。”
    安明將木劍小心的放入特制的劍鞘內,這些年他早已不需要使用木劍進行練習,轉而使用更為沉重的精鐵劍。
    但這木劍,是他最初的劍心,走到哪里都不會落下。
    艾妮干笑了幾聲,急忙推著手連連拒絕,“別別別,三分力就行了,咱們這誰不知道你的能耐。”
    但安明握住劍鞘的瞬間,分明什麼都沒有改變,但視野內的清秀男孩好似瞬間被一股扶搖直上的沖霄劍息覆蓋,尖銳到像是黎明第一縷光。
    握劍,不需要過多的思考。
    在思考前,身體就已經自己動了起來——
    握劍,便斬,就是這樣簡單的道理。
    破曉的劍影頃刻間斬過艾妮脖頸前的空氣數百次,恐怖的劍息將少女的鎧甲上凌空刻印上無數雜亂的劍痕。
    “承讓。”
    安明微微鞠躬,艾妮甚至沒看到他收劍的動作,也沒能做出哪怕一次像樣的抵抗。
    松開劍的安明又恢復成了往日里那儒雅有禮貌的男孩,在失去了至親以來的這一年來,他就像變了一個人。
    長大成人需要數十年,有時又只需要一瞬間。
    “你都這麼厲害了,”粉色的倩影拿著一瓶水走來,帶來一陣好聞的桃花香味。
    “玄兒姐...”
    安明露出了艾妮從未見過的笑容,那是發自真心想要見到一個人時才會出現的表情。
    符玄沒好氣的敲了敲他的腦袋,“說過多少遍,在外要叫師姐。”
    “師姐。”
    “嗯~”
    符玄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向艾妮微微點頭,“我家弟弟,承蒙關照了。”
    “哪里...”艾妮本想說以安明的實力,誰關照誰還真不好說呢,但符玄牽著安明的手早就離開了演武場。
    看著那一高一矮的背影,莫名感覺很和諧,就像一幅美麗的畫卷。
    只是其中再也無法融入其它。
    “師弟,你的劍技連我都要看不透了,”符玄的眸中更多的還是欣喜,看到安明的成長由衷的為他感到喜悅。
    “離玄兒姐姐還差得遠呢。”
    “嗯?”
    符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是誰總說‘卜者都是娘們’的?”
    安明心虛的眨巴著眼楮,“是、是...反正不是我!”
    那叫年少輕狂不懂事,讓他重來一次,肯定不會再說出那樣不敬的話。
    “卜者都是和符玄姐姐一樣可愛的女孩子。”
    “小嘴倒是挺甜。”
    符玄白皙的食指輕點安明的腦門,“有見到師父嗎?”
    “這一年來都沒見過師父幾次,他老人家神神秘秘的,大概還在十方光映法界吧,”安明看到路邊的糖葫蘆,仔細算過小荷包後才去買了兩根光滑的山楂糖葫蘆。
    安明將糖葫蘆遞給符玄,澄澈的眼眸讓人說不出拒絕的話語。
    符玄接過糖葫蘆,櫻唇微微張開,咬下一小塊包裹著糖衣的山楂。
    甜滋滋的感覺就像幸福的味道,在那之後則是淡淡的苦澀,直到伴隨著甜味徹底消散。
    “最近步離人在方壺與羅浮附近又出現了活躍的跡象,”符玄有些猶豫要不要告訴安明,但自家小師弟身為雲騎,總有一天要直面真正的戰爭。
    劍總有出鞘的那一天。
    不論是為何而出鞘,那貫穿天地的鋒芒終究要向世人所展現。
    符玄可以很自豪的對別人說自己的小師弟是真正的劍術天才,從心底里為安明能走到這一步而欣慰。
    這樣的劍...
    也許,只是也許,能夠斬斷那無情的命運。
    從唯一的命運之路上開闢不存在的第二條道路,如果是安明的話,也許真的可以做到。
    “豐饒民...”安明一口吃掉大半根糖葫蘆,若有所思的說︰“師父最近便是為了此事而卜算吧。”
    “我只能看到隱約的未來,或許借助十方光映法界才能看到些許卦象。”
    符玄的眼底閃過擔憂與恐懼,那親手弒師的命運猶如枷鎖般不斷的阻攔她前進的道路,那份命運總有一天終會降臨。
    而她...不願接受那樣的命運。
    如果相遇的最初便是為了未來的失去,還有什麼理由去承受這痛苦的命運呢。
    “姐姐,師父他老人家卜算還是很可靠的,”安明一直覺得竟天是他見過最厲害的卜者,想必也只有這樣的人才有資格窺視天意,窺視未來的命運一角。
    符玄輕嘆一聲,正因如此她才會恐懼去面對必將到來的命運,竟天作為玉闕的太卜,卜算所見從未出錯。
    那是必然會發生的現實,不論怎樣逃避也無法躲過命運的注視。
    符玄想起上次對安明進行的卜算,能夠看到的僅有與她千絲萬縷般的復雜聯系,卻無法看清被迷霧籠罩的未來。
    安明...對于她而言究竟意味著什麼呢?
    僅僅只是師弟的話,會有那般復雜的未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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