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去半路將他截下來嗎?”
說話的是申鶴,听說空竟然做著和徐寧計劃相悖的事情,三兩口將碗里的清心粥給喝掉,就要回屋去拿“息災”。
正吃著雞肉蘑菇串的熒听到這句話瞬間緊張起來,徐寧看到熒的臉色,一伸手就把申鶴又拉回了座位。
“沒事的,不會有什麼妨礙。”
給申鶴再盛上一碗粥,徐寧嘆氣道︰“只是當初拿著星嘯的名字編了那個隕石的謊言,少不得要見個靈驗了,不然真都覺得我在虛張聲勢、說謊騙人,導致接下來的計劃推行出現障礙就麻煩了。”
“有什麼麻煩的,如果是我,在拿到那兩顆神之心的時候就直接動手了,哪里還用這麼麻煩,反正最後的結果不都是一樣是去死。”
捏著小調羹的留雲借風真君喝了一口湯,慢悠悠地說道。
徐寧頓時黑了臉。
不把人當人的話也就你能說出來了,早前看申鶴打人的時候,就覺得這根源肯定是在你這里,現在倒是實錘了。
“算啦,我自己來吧,你們慢慢吃,我現在就趕路回家,免得空老弟六國相印都帶在身上了,我這里什麼準備都沒做。”
但是當徐寧真的日夜兼程回到璃月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有些多慮了。
踏進群玉閣的第一眼,徐寧就在最醒目的那張牆面上看到了一張……布防圖。
上面所標注出來的千岩軍位置,分明是在守衛著各個國家進入璃月的交通要道。
“我還想著怎麼提醒你一下,沒想到你竟然提前就做好了布置,看來你也大致猜到了我想要做的事情了。”
徐寧走到凝光身後,輕輕將她擁入懷中。
凝光輕笑,“璃月有句古話,竊鉤者誅,竊國者侯,而我最喜歡的男人啊,竟然想要竊得一個世界,我真不知道該為你感到驕傲還是感到恐懼……”
“今天就請還為我驕傲吧,我即將打破這個命運既定的牢籠,讓所有人都有機會踏出新的一步,就把恐懼留給明天的未知吧。”
凝光轉過身,看著徐寧笑道︰“感覺你找回了記憶之後,說話越來越變得像是神……棍了。”
徐寧失笑,“脫離了群眾是我的錯。不過這些布防其實並沒有什麼用處,如果真的有人會因為我做的事情要針對我,他們也絕對不會長途跋涉地沿著大路過來,最有可能倒是接著我那位好兄弟的塵歌壺,從離我最近的傳送錨點出來進行斬首行動。”
凝光溫柔如水的目光中微微透出些肅殺的寒意,“你是說他們會從某個傳送錨點里突然鑽出來,並且對你動手嗎?若真是那樣,就太過于小看夜蘭布下的‘蛛網’了,畢竟,這可是我們掌控的璃月啊。”
徐寧自然知道凝光的脾氣,若是真有人敢對自己不利,她一定會發動璃月的所有力量毀滅來犯的任何敵人,哪怕對方是神只也一樣。
不過,自己行走這幾年,和提瓦特上諸多大佬都有過深入的接觸,短時間空想要募集起能阻止或者擊殺自己的陣容,只怕也會遇上不小的阻礙,畢竟自己在提瓦特多少還算是有幾分薄面。
既然老弟不給力,那就換我先出手吧。
“去往各國的酒水運輸,安排的怎麼樣了?”
凝光指了指另外一面牆,“整個璃月港已經全部動了起來,在我們超出運輸成本的大額補貼感召下,幾乎全部的行商都開始投身于運輸酒水的生意中,我們也已經和各國的使團進行了接洽,包括至冬在內,也都派來了自己的商隊。可以說,重賞之下,只要你的酒水有足夠的供給,我們基本上不用費多少時間,就足夠讓全提瓦特的人都喝上你的酒水。”
徐寧頷首,“運輸是一方面,我們有黃金屋在手,可以源源不斷地拋灑摩拉,而不必擔心短期的通脹問題;但讓人們主動配合達到人人飲酒的目的,又是另一方面的難題了,看來還真的很有必要再添一把火。”
凝光明白徐寧的意思。
徐寧在納塔散播的關于深淵和毀滅的恐懼,就是為了讓所有人都喝上他的酒,而在恐懼臨頭之前,總是會有人對此存疑,而導致進度減慢。
如果徐寧能讓這份恐懼變為現實,自然也就不需要再有什麼擔心了,各國自然會主動配合推行飲酒政策。
而且外憂臨頭,由空導致的內患也會相應被抵消。
“那就干脆玩把大的吧。”
秋日里的天衡山,景色絕美。
北斗和她的船隊遠航送酒去了,徐寧僅帶著凝光走上了這里的最高處,向遠方遙遙眺望著。
“蒙德的風最易掌控,我也能听得更清楚,第一站,干脆就從蒙德的清泉鎮開始吧。”
徐寧微微閉眼,整個人處于極度的放松狀態,就像化為了一陣清風,似乎還站在那里,但是又像是融進了風中,隨時都能消失不見。
當這種狀態達到極致的時候,徐寧毫無征兆地突然舉起左手,就像是虛空按住了一顆牛頭似的,吃力而緩慢地向下壓去。
凝光沒有去看徐寧的動作。
從徐寧說出“清泉鎮”這個名字的時候,她的目光就已經投向了那個遙遠的方向。
隨著徐寧手掌下壓,遠處的天空之上,突然有巨聲響起,如晴日驚雷,天下皆聞。
蒙德的居民們感受尤其深刻。
站在戶外的人們都不約而同地看向天際,藍色的晴空之上,一道巨大的火線正在形成,而火線指向的方向,正是“清泉鎮”。
“這是隕石……是隕石天降啊!”突然有人喊了起來。
徐寧在納塔所說的那些話,早就隨著一船船免費的酒水,傳遍了整個提瓦特。
許多人其實都不是很以為然,畢竟當災難還沒發生的時候,安靜的生活總是會讓人形成一種永遠會這樣持續下去的錯覺。
如今,天上掉落的這枚隕星,不但撕裂了天際,也把他們心頭的那層虛假的安全感也一並撕裂了。
而這也不過僅僅是個開始。
璃月,稻妻,須彌……幾乎每地都听到了遙遠天際傳來的巨響,天空上火線如怒放的花朵,向著大地彎下了它的花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