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塔的覆滅其實就在頃刻之間,即便是大家伙兒都拿命去換,也不過就是多拖延一段時間而已,于那個終局根本產生不了半點影響。”
“誘殺古斯托特,應該是那個慫神和瑪薇卡商量出來的一步險棋,為的就是逼迫我加快腳步……”
其實說到這里,有關納塔的覆滅也好,提瓦特的終局也好,空已經完全不在意了。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漿糊一樣。
熒怎麼可能為這種世界犧牲自己?她明明還要和自己走遍所有的星球,去看最美麗的風景和最壯觀的奇跡!
而且,如果熒已經為了這個世界付出了一切,那自己一直在追尋的……那個執著于坎瑞亞復國的妹妹,又是誰?
但自己在這方天地間如魚得水一般地適應,可以毫不費力地進入無數秘境,甚至比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的原住民更能輕而易舉地使用元素力,並且比那些有天賦的原住民們使用的種類更多、效果更好、運用更流暢!
這些無一不是在證明徐大哥沒有說謊。
“不,這些我不能接受,熒……熒她一定還在哪里等著我,我們終將在某個地方重逢,然後離開這里……我不想再听你說什麼了,我不能停下腳步,我要繼續去尋找熒……”
空陡然站了起來,一把撈住剛跑過來的派蒙,在小白毛一連串“不吃飯就走嗎”“ 不吃飯就走嗎”的快速疑問中閃身出了洞天。
塵隱洞天里出現了片刻沉默,瑪薇卡走過來說道︰“我安排兩個人跟著他吧。”
徐寧對此不置可否,“這場仗一過,你的生命就進入倒計時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由瑟雷恩代你去償還開啟神座的代價,而且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把‘ 們’喊來聚上一聚……”
這句話讓瑪薇卡都有些吃驚。
自己開啟神座借用的是“死之執政”的力量,作為代價,那位必將降臨來取走自己的性命。
而且也听說巴巴托斯和那位“時之執政”有些關系,可另外兩位怎麼請?
尤其是那位以“天理的維系者”自居的“理之執政”,有可能會現身嗎?
不過看起來徐寧似乎對這些並不擔心,“咱們的事情說完,也該把瑟雷恩請進來坐坐了。”
剛才幾人進入塵隱洞天的時候,徐寧並沒有邀請“隊長”,而他也並沒有因為被忽視而發怒。
徐寧和瑪薇卡出來的時候,看到他只是靜靜地站在石台之上,背手看著四周的圖騰,不知在想些什麼。
瑪薇卡給兩人道了別,徑自回去參加納塔族人的慶功晚宴了,徐寧則是將“隊長”請進了洞天。
“絕美壯麗,賽共大人真是好大的手筆。這些年是我狹隘了……”
“隊長”打量著塵隱洞天的美景,開口稱贊道。
多了兩枚神之心以後,雖然就像派蒙說的好像沒什麼變化,但是實際上當元素齊備之後,這處空間的變化便已經開始了。
非但在各處都能看到晴雨雷電,風雪霧霾等氣候演化,整個世界的顫動頻率似乎也增加了,應該是整個世界成長的速度也在加快。
介于“隊長”特殊的體質,徐寧也不給他讓酒,自顧自地提起酒壇喝了一口。
“這麼多年,很難熬吧?”
“隊長”的目光在幾個酒泉處逡巡了一圈,最後停留在了千葉酒泉不遠處的那棵大樹之上。
“習慣就好了,畢竟不可使英雄無家可歸。那……就是我的藥嗎……”
徐寧似乎覺得“隊長”對于世界樹的形容很好笑,不過還是點頭道︰“哈哈,沒錯,是個能讓你睡幾天好覺的好東西!”
即便是“隊長”,一直猶如磐石的軀體也不由微微顫動,表明著主人心情的激蕩,“什麼時候可以開始?”
徐寧招了招手,新成長的世界樹上突然探出一根長長的枝丫,伸到了“隊長”的身前。
“隊長”輕輕解開上袍的扣子,露出腐朽枯敗的胸膛……和心髒處一顆微微旋轉著的金屬球體。
“來吧!”
那根枝丫小心翼翼地穿過腐朽的皮肉,輕輕點在了那枚球體之上。
驟然間,球體大亮,肉眼可見無數的光點脫離了球體的束縛,沿著那根枝丫向著世界樹匯聚而去。
而隨著光點的離去,“隊長”的身體似乎開始變得放松下來,盡管他的脊背還是挺直如松,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好像確實是放松了下來。
這個過程持續了很久。
不知從何處閑逛回來的留雲借風真君走過來看了一會兒,忍不住皺眉,“這個人身體內怎麼潛藏了這許多靈魂,簡直都夠一支軍隊的數量了。”
徐寧喝著酒豎起了一根大拇指,“你猜的分毫不差。這還真就是一支軍隊的數量了,納塔地脈破碎,無力承載魂靈的歸宿,這個家伙怕自己戰友死後無家可歸,就全數將他們背在了自己身上幾百年,只怕這幾百年都沒好好睡過覺了,我真怕他這一放松,直接睡死在我洞天里,晦氣不說,只怕還要影響我接下來的計劃……”
確實就如徐寧所說,隨著大量的光點進入世界樹,逐漸放松的“隊長”竟然就這麼坐著沉沉睡了過去。
而這一睡,竟然就是兩天兩夜。
納塔的慶功宴都散了,愚人眾和千岩軍的隊伍都已經自發集結,卻發現彼此的首領竟然還沒有蹤影,若不是火神大人的彈壓,只怕兩方都會把找不到首領的氣撒在彼此的身上動起手來了。
“你這個家伙可算是醒了,你再不醒我只怕就又要多背負一起擊殺愚人眾執行官的功績了。”
當“隊長”的身影從塵隱洞天里出來,落到徐寧的身邊時,徐寧半開玩笑地說道。
“好久沒這麼放松了……謝謝。”
徐寧擺了擺手,“不用這麼客氣,你需要的是給他們一個歸宿,而我,需要的是他們的情感和記憶,你明白的,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隊長”知道徐寧說的是實話,也不復贅言,轉頭看向山坡下面。
“你還是對這個小兄弟放心不下……”
徐寧拎起葫蘆喝了一口,“原本是放心的,可是昨天晚上小白毛悄摸摸來敲我葫蘆,說我這兄弟可能是思慮過度,有點不太正常,大約是得了失心瘋了,我便過來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