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姜辰等人眸光齊齊掃向礦洞方位。
只見青輝映滿天, 人的綠芒,照的萬靈頭皮發麻,而後又剎那消散,極為妖異!
殺祖也坐不住了,化作一道流光從玉瓶中竄出,面露沉色,幽綠的瞳孔似乎要洞穿虛無,親臨現場。
曦月看向殺祖,“世人皆知死神殿是天檀礦場的真正主人,難道連你位殺手之祖也不知道其中的秘辛?”
殺祖還是小黑蛇的狀態,小蛇輕晃腦殼,“三千年前,此地一片荒蕪,這還只是一處凡鐵礦,本座那時靈智尚未開啟,誤食礦中一株神秘靈藥,開啟了血脈蛻化之路。
幾百年間吾成聖做祖,于黑暗中創立死神殿。偶然間回到這片故土,發現礦洞上方某個虛空結點清光寶輝交映,氤氳神霧繚繞虛無,大道神跡顯露,隱有龍氣蟄伏。
雖僅僅只是一眼光景,我便覺察到此地的不凡,于是暗中扶持起天檀城。
幾千年光陰,天檀礦場確實出土了諸多聖金神珍,造就出如今的繁華,可與那日所見的神跡完全無法媲美。
直到龍劍出世,吾才確定正主。
但不曾想,龍劍之下還有如此不詳之靈!”
純鈞舔著個臉,不合時宜道了一句,“殺祖大佬,能讓我們看一眼龍劍嗎?別無它意,只是單純想膜拜一下真龍風采。”
姜辰頓時嘴角抽搐,這小子還真敢開口啊,也不怕殺祖拿他祭劍,不過他心里也癢癢,想看的要緊,眸光掃過眾人眼角,各個露出希冀之色。
殺祖冷哼一聲,寒語道︰“小麒麟,你想不開,可別拉上本座。
吾還想多活幾千年,諸聖齊至,龍劍一暴露,我敢保證這片地帶剎那間會化成飛灰。你還想看嘛?”
純鈞苦笑搖頭,“呃~不看了,不看了前輩,龍劍茲事體大,前輩您收好咯!”
“額額~嗝!”小黑蛇笑著笑著,突然打出一個嗝,一口龍形氣霧噴涌而出,這給幾人嚇得大驚失色。
曦月、姜辰同時出手,半聖魂念鼓蕩起白色魂光,封禁整個房間,姜辰混沌靈力釋放萬道光輝,貼著魂力光罩,再套上了一層靈力隔絕屏障。
純鈞震驚過後,亦是出手,打出一道道麒麟烙印,覆蓋在混沌光罩之上。
三重禁制施加,幾人這才緩了一口氣總算抑制住龍氣外散。
純鈞摸著腦門上的細汗道,“殺大佬,不是說不看龍劍了嘛,你這是作甚?”
小黑蛇不語,緊閉著嘴巴,生怕龍氣再次泄露,很明顯龍劍已被他吞入腹中,隨身藏著。
殺祖只能用神念與眾人交談,語氣頗為驚愕,“不知為何?這段時間龍劍愈發暴躁,其上的祖血似乎快要壓制不住滔天龍氣,大龍即將翱翔九天!”
言罷,黑蛇周身鱗片騰起黑金神芒,聖賢紋理勾動大道秩序,勾勒出密密麻麻黑金聖符,烙印在己身,自行封印。
姜辰與曦月對視一眼,二人都曾煉化過真龍血,龍氣竄出的剎那,如此近距離之下,雙方明顯察覺到血脈中的躁動,是興奮,是哀傷,是久別重逢的歡喜...
天際破曉,裂谷下的世界依舊黑暗一片,只是暗淡了幾分。
壓抑的氛圍似乎愈發濃重,籠罩在城中修士心頭的陰雲依舊散去,聖威如鉛雲,橫亙在每個修士頭頂,令人難以喘息!
城內安靜一片,寂靜如夜,與昨晚的喊殺聲形成強烈反差。而這一切根源來自礦場那枚鼓樓頭骨的出現,一切發生著潛移默化的改變。
天地寂靜的有些詭異尋常,就像暴風雨來臨的前夕,萬物俱寂!
曾經繁華的富人區,再無往昔的輝煌,聖陣破碎,內部所有商樓的修士選擇關門,想辦法出城或者聯系宗門靠山,天檀城的天變了!
諸聖癲狂,倒轉黑白,帶領其麾下修士幾乎洗劫了所有商樓。
城中商賈數年甚至數十年的苦心經營,一夜之間化為夢幻泡影。
利益至上,一切在外的威名震懾顯得有些失去分量,在當下絕對實力面前,能安然無事,已是對其背景最大的敬意。
高壓時間匆匆,日復一日,又是十天過去,城中死氣沉沉,在十四聖賢高壓統治下,所有人連呼吸都不敢大聲,街頭除了巡視的聖門修士,無人敢在街上溜達。
昔年繁華之至的大商城,如今荒涼一片,處處透發著蕭瑟枯敗。
天檀城鬧到這般地步,十四聖賢再無退路,不能成功找到殺祖及龍劍的下落,這些高高在上的聖賢大概率會被推上斬聖台。
支持他們一路走到黑的,恰是那晚殺祖溢散而出的氣息,證明他還在城內,在絕對封禁下,就是甕中捉鱉。
這天,一群通聖修士率領大批賦神、化靈修士挨家挨戶例行排查,恰好其中有一位修士斷了一只胳膊。
“砰砰...”房門被敲響,一大群修士闖了進來。
凌雨忽然臉色驟變,那張丑陋的嘴臉出現在眼前,五指不自覺握緊了起來,體內太陰神力隱隱澎湃,恨不得上前撕碎了這個惡魔。
那人感受到一股殺意襲來,目光不由落向凌雨。
曦月等人看出她的異常,純鈞擋在她身前,姜辰怒視著對方頭目道︰“房間就這麼大,看完了趕緊滾!”
那是一位賦神巔峰修士,這段時間狗仗人勢,蠻橫慣了,絲毫不把一些有大勢力背景的年輕翹楚放在眼里。
他提著一把骨刀,指著姜辰道︰“滾開!今時不同往日,你們還以為你們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嘛?
尊聖有令,庇護殺祖者,一律格殺勿論,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只要我一句話,現在就能讓你人頭落地。
來,識相的給本大爺跪下磕三個響頭,這事就算過去了,否則...哼哼!”
“噗”一道神芒貫穿虛空,洞穿他的眉心,是曦月出手了,一位賦神巔峰大修士直接飲恨當場,他死後還是那副鼻孔朝天狀,到死才發現有些人是他們這等人永遠惹不起的。
那群修士慌了,跌跌撞撞的跑出房門,吆喝來了一大幫同門,有兩位通聖修士亦在此列。
一群人氣勢洶洶地直接轟開房門,“是~誰?敢在太歲頭上...”
曦月直接甩出了象征身份的闞字腰牌,兩位通聖眼神瞬間變得清澈了許多,急忙攤開大手,攔住了後邊欲要闖進去的同門。
一位通聖開口道︰“閣下可是闞家神女?”
曦月清冷地點頭示意。
這時,他身後一位不長眼的賦神修士叫囂道,“天檀城內,大帝世家天驕又如何,得罪了尊聖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殺祖橫行,一切都會被推脫掉,帝族之人又如......何...”
話未說完,兩位通聖想阻止,已經來不及,姜辰的混沌拳印迸發萬重光芒,呼嘯而來,直接砸穿他的頭顱,紅白之物濺得周遭幾位修士一身。
帝族于普通修士而言,與井中蛙觀月無多大區別,雖然高高在上,但交集不多,很難體會到帝族的震懾。
而通聖就完全不一樣,是天地間最頂尖的那撮人之一,觀帝族如一粒蜉蝣見青天,切身體會到‘螻蟻’非單指一種生靈。
兩位通聖頭目額頭密布細汗,急忙告罪,拖著那人兩具尸體倉促推出房門。
那位單臂修士掃視一眼凌雨,只覺其身影頗為熟悉,卻一時想不起是誰,拍了拍腦袋,跟著隊伍退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