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兩塊錢衣袋的食鹽,在古代誰踫誰死。
有了鹽引掉腦袋的私鹽就變了性質,相當于官方特許經營許可證。
鹽引的分量也就是允許經營的數量。
謝寧一听有鹽引,心頭松了一塊。
他是喜歡錢,但還不至于為了銀錢把命給搭進去。
可緊接著,趙小腳又道︰“這鹽引麼,里頭門道大著呢,我呢是這麼打算的,比方說啊,謝寧佷兒,雜家弄來一萬鹽引,咱們可以當成十萬的賣……”
“??!!!”
謝寧听著這老太監一句又一句,感覺自己脖子嗖嗖涼,跟他東拉西扯好一陣子,才把話題徹底給轉移了過去。
不過,鹽引的事,確實在他心上留下了不小的印象。
但比起日進斗金的鹽,他更看中窯廠,畢竟那是他自己的產業。
隨著榷場正式掛牌經營。
之前人腦袋打成狗腦袋的各個世家大失所望,他們日盼夜盼的日進斗金,全程了胡人摳摳搜搜只看不買,有人統計過連續五天,整個榷場交易量最大的不是絲綢、不是鹽鐵,更不是茶葉,而是生活上常用的竹編類制品。
簡單說就是筐。
竹凳、竹碗筷子。
至于那些坐地漲價三成的昂貴東西,整個榷場一天也就賣了幾千兩。
胡人的錢也是錢啊!
從前一百兩就能買的一匹白帛,現在少說也要一百三十多兩銀子,胡人是愛好放牛羊,但不是傻子,一連幾天哈斯等文官快要把榷場衙門的門檻踏破。
所為︰一,貨物價格真不能再便宜點了嗎?
各部落全都在觀望,根本買不起。
買不起是一回事,他們更怕年底交易額不夠當初合約上的數額,再挨打,再打下去,他們草原可真受不了,就這一場仗鐵甲重騎就損失的元氣大傷。
二來,胡人這邊更重要的是——瘟疫!
之前他們從巫師那里求來黑死病的病源,是想霍霍大宴邊境,進一步消耗西北民生。
但大面積的羊毛瘟黑死病,自軍營里爆發,靠著巫醫的辦法,根本阻止不了瘟疫的蔓延,胡人士兵幾乎每天,一死死一窩,再這麼搞下去,他們恐怕他們草原本就稀少的人口,徹底死沒了。
張啟鶴端著茶碗,悠然道︰“通商貨物價格,這個本官做不了主,至于你說的疫病……”
哈斯連忙道︰“我已經打听過了,白城和宿川的瘟疫得到控制,你們天朝的百姓們得以痊愈,都是因為一個姓謝的大夫,我還听說他正是榷場的副監司!”
還挺能打听!
張啟鶴掀了掀眼皮,沒立刻回話。
哈斯道︰“張大人,鄙人帶著草原大王子最真摯的誠意而來,通商貨物金額,這個咱們慢慢來,相信時間一長廖大人和都護府會相信我們向往和平,止戰的誠意,但眼下……”
“我們草原的瘟疫實在是迫在眉睫啊!”
當初謝寧送上破傷風三件套,壓根就沒打算讓這幫狗娘樣的落好。
但對他們草原部落能造成如此大的殺傷力,是誰都沒有預料到的。
張啟鶴想了下,兩國雖然暫時停戰,互市通商正式開啟,這個時候胡人瘟疫過度蔓延,若是人口銳減,直接影響到通商的交易額那可就不好了。
最好謝寧能再想出,像逍遙散那般只消耗,不死人還能暫時壓制瘟疫的東西就好了。
他道︰“謝大人雖為我的副手,但他也有很多事要忙,本官不忍你草原部落生靈涂炭,這樣吧……本官會像都護府上報,至于上面怎麼說,本官就保證不了了!”
張啟鶴肯松口幫忙已經是叫哈斯看到很大希望了。
都護府那邊還沒消息,哈斯就徹底坐不住,直奔城里的酒樓。
他清早就叫人盯著榷場衙門,知道他今日在酒樓會客。
“你跑慢點!”
謝大利再次借了謝寧的光,來到從前路過都怕小二瞧不起的大酒樓。
謝克忠叼著煙袋鍋子跟在後頭,才短短一個月來月沒見,謝寧就已經當了大官,還做了一品封疆大吏的入門學生,簡直不要太出息!
張大寶初生牛犢不怕虎,進了酒樓就亂看。
他是跟著大利叔他們偷摸來的。
偷跑前一宿,還給他娘留了字條,也不知道他娘能看懂不。
不過,在進到富麗堂皇大酒樓的時候,這些全都被他拋到腦後,他整個人興奮得不行,謝寧慢悠悠走在後面,眼看著這毛頭小子跟一身綢緞的人撞上。
“哪兒來的要飯花子!”
“小二!你們福運酒樓怎麼回事?怎麼什麼人都往里放?”
“不想開了怎麼地!”
“抱歉!抱歉!”
謝大利跟上來連連道歉。
那年輕人仍舊不依不饒,指著張大寶鼻子怒罵,“哪里來的下賤貨!弄髒了爺的衣裳,你狗命都不夠賠的!”
謝寧站在後面瞅著那人眼熟卻沒吭聲。
開門做生意的眼觀六路耳听八方,掌櫃的瞥見後面一聲不吭,沉著臉的謝寧,立刻上前拉住那公子哥,卑微道︰“盧公子消消氣!盧大老爺、盧二老爺,還在樓上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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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為了這點小事壞了您的興致!”
掌櫃的小心撇了謝寧一眼。
這位西北官場新晉的謝大人可得罪不起。
先不說,人家初入官場靠的是節度使廖大人學生的身份。
就憑他給城里百姓治好了瘟疫,光這一點他就不能叫人為難了謝大人。
“那位是榷場副監司謝大人……”
掌櫃的悄聲在盧廣耀耳邊提醒。
謝寧……?
盧廣耀身軀一震,詫異回過頭。
沖撞他的半大孩子,已經被嚇得縮進大人懷里。
盧廣耀對上謝寧深沉的眼神,頓時心頭竄起一成火來。
他是盧霆的嫡三子,早多少天就听說,自個爹跟叔叔被這泥腿子窮酸貨擺了一道,今日一見,果然長得叫人膈應!
盧廣耀還沒蠢到跟謝寧當眾杠上,他陰沉著一張臉,對掌櫃的罵了兩句難听的,轉身上了樓上雅間。
福運酒樓不大。
以菜色好正宗聞名。
謝寧與盧廣耀一行一前一後上了二樓。
剛進入雅間,李武便闊步走了過來,無比激動地上來熊抱住他,“謝寧!我在雲州听說胡人打過來,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謝寧被他勒得肋骨生疼。
之前沒看出來,這大老粗竟然是個眼窩子淺好哭鼻子的!
“這場仗我都听說了,打的太漂亮了!簡直太解氣了!”李武拉著他開始䱇吧䱇,“我領了一輩子兵,還真沒什麼時候能打得這麼痛快過!”
“我都听說了,這場仗能打贏全都是因為你在出謀劃策!”
“你那個什麼!那個巨木,我年少的時候胡人打過來,全靠人命刀槍硬抗,那時候咱們腦袋里哪有那損招,哪想得到往上釘剛釘!”
“還有你那什麼,糞湯子,哈哈哈哈,這玩意竟還有大用!你是咋想的呢?”
“這簡直……簡直……”
太缺德了!
李武夸夸其談起來,涂抹星子噴得老遠,壓根沒看見他媳婦李夫人,鄢玉蓉嫌棄的眼神。
“沒咋想,是恨極了,自然就想出來了!”
謝寧一進門就看見一位矮小精明的女子,衣著普通十分低調地坐在那兒。
“嫂夫人有禮!”
“謝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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