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眾人聞言，當場怔住。
他們對“死士”這個詞並不陌生，大多都是從話本或者說書先生口中听到。
這些人專替主家做些殺人放火等見不得人的勾當，任務一旦失敗，馬上就會自刎身亡！
更有甚者會提前在牙中藏毒，就算失手被擒，馬上就會咬碎牙齒吞下毒藥！
廖志失聲道︰“那秋掌櫃竟然豢養了如此之多的死士，簡直駭人听聞！”
李觀棋冷靜道︰“廖大哥，先調遣一批官兵將將這些尸首帶回衙門，看看還能不能找出什麼有價值的信息。”
廖志點點頭︰“好。”
“李郎君。”
一陣中氣十足的聲音傳出，卻見蕭振南走上前，面帶愧疚道，“老夫一時不察，險些同這采花盜做了親家。”
“之前多有得罪，還望李郎君不要見諒。”
蕭振南起初听到蕭阮芷報信以後，心中甚是不信，索性周全起見，帶著人馬趕了過來。
不然等明日一早，勢必得被請去衙門盤查，能不能自證清白還是兩說，當真驚出一身冷汗。
“蕭家主客氣了。”李觀棋淡淡道，話鋒一轉，“被擄出少女現如今還身在魔窟，快活林中也是危機四伏，現在還遠不到放松警惕的時候。”
“這個自然，我已命人去將馬場的白龍駒全都牽來，助李郎君一臂之力！”
蕭振南的話說完。
又有上百次駿馬奔至街巷。
“多謝蕭家主。”
李觀棋客氣兩句，縱身跳上火龍駒。
其余獵戶官兵等也悉數上馬，跟在李觀棋身後，直奔快活林的方向疾馳。
天色依舊暗沉。
從調兵到剿滅黑衣殺手也才不過過了兩個時辰。
冷風肆虐，寒氣刺骨。
眾人剛行至一半，忽然听到風聲中似乎傳來微弱的求救之聲︰
“救命啊！”
“好冷，我快要被凍死了！”
“……”
李觀棋勒住韁繩，環顧四周，並未看到任何人影。
廖志道︰“這聲音似乎從東邊傳來。”
“觀棋兄弟，我先帶幾個捕快查探情況，以防是快活林的人在此設伏。”
李觀棋囑咐道︰“小心。”
“你們幾個，跟我走！”
廖志調轉馬頭，向東出發。
約莫過去半個時辰，廖志只身返回，氣喘吁吁道︰“觀棋兄弟，據此十幾里外的樹林中有數十名衣不蔽體的少女，未見有殺手埋伏。”
甦雲雪疑惑道︰“真是奇了怪了，那姓秋的怎麼把人都帶出快活林了。”
“情況如何眼下還不得知，我們還是立即趕過去，將人帶隊宣化再說，否則再凍上一時半刻，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廖志提議道。
李觀棋並未答話，稍作沉忖道︰“不好，秋凌素已經知道眾殺手任務失敗的消息。”
“廖大哥，你我將府兵一分為二，你帶一部分去搭救那些被擄的女子，我前往快活林抓秋凌素！”
“還是觀棋兄弟思慮周詳。”
廖志點點頭，火速帶人離開。
李觀棋則是繼續向快活林趕。
眼看奔至林外，屋舍盡顯。
轟！
林中忽然燃起熊熊烈焰，那火勢急劇陡升，眨眼的功夫，十數間屋舍已經淪為火海。
熱浪濃煙襲來，燻得白龍駒都忍不住向後退去，更別提人了。
“可惡，還是晚了一步！”
孫紹砸拳道。
李觀棋淡淡道︰“你們在此等候，我前去一探。”
甦雲雪阻止道︰“不行，這火勢燒得這麼厲害，你進去了還能出的來嗎？”
“放心，龍潭虎穴我都闖過，何懼烈火？”
李觀棋定了定神，拍在馬臀。
“嘶！”
火龍駒嘶鳴一聲，揚開四蹄，鑽入林中。
其時烈火席卷，樹枝被燒的“嘎 ”作響，屋舍倒塌，木板橫飛。
但在李觀棋看來，卻是視若無物，在火海中閃轉騰挪，颯爽的英姿有如走馬觀花般，信手拈來！
看得眾人直呼︰
“李司長真乃神人也！”
……
須臾間，李觀棋已奔至屋舍中央，但見林中空空如也，任何物什都已燃燒殆盡！
他抬起冷眸，赫然瞧見一個身影站在山峰之巔，居高臨下的俯瞰地面。
“駕！”
李觀棋緊貼馬背，從火海中穿梭而出。
火龍駒一路向山頂攀登，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那人影的輪廓也越來越清晰。
她穿著身絨白華麗的雪袍，吹彈可破的香膚卻是比雪還晶瑩，朱唇淡抹，似笑非笑地注視著前方。
前方，已是懸崖！
李觀棋只能勒住韁繩，看著石壁上放著的美酒珍饈，問道︰“你知道我會來？”
秋凌素站在懸崖的另一頭，盈盈笑道︰“妾身哪有李郎君這般聰明，只是想山中珍食匱乏，留些好酒好菜給些什麼貓兒狗兒的享用，也算積善行德了。”
“哼。”
李觀棋知道她是拿自己開涮，也懶得饒舌，開門見山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又在替誰做事？”
“李郎君明知道妾身不會說，又何必再問。”
秋凌素淡淡道，“不過我還是想奉勸李郎君一句，司長也好，知縣也罷，一年就那麼點俸祿，這麼拼命做什麼。”
李觀棋厲聲道︰“住口！像你這般草菅人命，蛇蠍心腸，和畜生有何分別！”
那秋凌素也是不惱，幽幽道︰“成王敗寇，李郎君喜歡罵便盡情罵吧。”
“眼下快活林的火燒的差不多，妾身先走一步，希望他日再見之時，李郎君還能是這般意氣風發，鮮衣怒馬的少年郎。”
說完，秋凌素優雅一笑，轉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李觀棋知道她既然敢在這里等自己，自然早就準備好了退路，更何況兩處山頭相距百尺，縱是火龍駒也難以跨過，只得調轉馬頭，朝山下走去。
甦雲雪等在林外苦苦等著，瞧見李觀棋安然歸來，旋即迎了上去︰“怎麼樣，找到秋凌素了沒有。”
李觀棋淡淡道︰“已經走了。”
孫紹道︰“該死，就這麼讓她給跑了！”
甦雲雪道︰“說這些有什麼用，廖捕頭應該已經將那些被擄去的女子全帶回去了，她們或許能知道些。”
說完，眾人離開快活林，朝宣化縣城的方向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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