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時有一搭無一搭聊天,從宋果嘴里了解到並州的一些情況。
宋果是申屠家一個商隊的首領,申屠氏是前漢申屠嘉的後代,子孫遍布益州、關中及並州等地,其中屯留縣申屠家是上黨郡望族,家中申屠備是現任雁門郡太守,因為申屠氏居住在上黨郡,對于王氏引胡人入塞持反對態度。
申屠家族善于經商,其商隊往來塞外和胡人交往密切,商隊先去草原購買青鹽,再回來汾陽縣兜售,青鹽和河東的鹽相比質量差很多,里面含有重金屬和毒素,喂牲畜還湊合,人要吃需要回家二次處理。不過因為價格便宜,在牧民和普通漢人老百姓中很受歡迎。
賣掉青鹽就要收羊毛,這是並州所有經商家族都需要的特產,羊毛便宜的不像話,就跟不要錢一樣,回去制成毛氈可是一本萬利。
漢代羊毛制品很豐富,毛氈就是其中一種,羊毛剪下來用石灰水洗滌脫油,其成品漢代稱為淨毛,放置在竹席上鋪平向前卷動,一邊卷動一邊壓實,直到緊實氈化。毛氈可以做衣服鞋帽,比布匹便宜還保暖,是北方漢胡老百姓的日常生活用品。
鮮卑人忙著內戰收不到多少,要不然也不用跑到匈奴人這里來收,毛氈這種制品不需要什麼高深的手藝,匈奴人自己就會制作。過去自產自銷剩余羊毛很多,這些年來收羊毛的商人逐漸增多,匈奴人也不傻,一面收取羊毛交易稅,一面鼓勵自家人擴大毛氈產量。
現在收羊毛要繳納高額稅款,直接收毛氈利潤就變小,大家又沒其他地方可去,幽州被劉 獨霸,屠各只和關中人合作,其他商人去這倆地方別說賺錢,生命都有危險。
南匈奴單于賺的盆滿缽滿,有了錢自然要擴大勢力,樂意接納草原來的部落,可是王氏暗戳戳的羈縻胡人,等于挖南匈奴的牆角,故此大單于和王氏面和心不和,只是礙于王柔是護匈奴中郎將,大單于有苦說不出罷了。
事有湊巧,朝廷承認的那位度遼將軍劉琰死了,度遼將軍原本駐地在曼柏,可那是屠各的地盤,沒兩把刷子去了等于送死。所以新的度遼將軍到了太原就不敢再走,護匈奴中郎將的駐地在美稷,同樣的原因王柔也不敢去上任。
現在度遼將軍和護匈奴中郎將同時駐留太原,而且還都不是原本的駐地,雙方誰都沒有充足的理由攆走對方,矛盾顯而易見的爆發了。太原可是王氏的地盤,度遼將軍始終被人家壓一頭,度遼將軍也有辦法,不用多久就和匈奴單于眉來眼去相互引為外援。
宋果沒有權利讓商隊轉身朝北走,全是厚雪劉琰獨自帶著孩子也不可能翻越山脈,對于今後宋果倒是有個建議,不如跟著商隊從這里南下汾陽,通過那里的匈奴部落去大陵,到了匈奴王廷就不怕王氏追捕。
只不過,說到這里宋果面色明顯猶豫。
“錢都歸你。”
劉琰明白意思,沒有人會白幫忙,倆人能賣多少錢宋果看著辦吧。
宋果搖著頭苦笑︰“不是這個意思,�砥@懍├揮醒 蛋傘! br />
漢人胡人都一樣,風吹日曬皮膚干癟,常年勞作之下手指粗黑指節寬大,除非冬季平時只會穿草鞋,孩子普遍光腳,長年摩擦腳底滿是干枯脫皮的老繭。
破羊皮也遮不住什麼,女孩明顯到了發育年紀,因為長期營養不良,眼窩深陷身材瘦小,笑起來卻是滿臉皺紋。劉琰臉上有明顯的嬰兒肥,長年涂抹油脂,出門就帶紗巾,脖頸和臉色間沒有過渡,一樣的白里透紅毛孔都看不見。
從手腳的狀態就能輕易判斷一個人的出身,劉琰手指有一層細膩的薄繭,這是長年開弓造成的結果,腳底透著粉嫩沒有一點繭子,腳踝沒有皮靴的磨痕,所以這不是胡姬的腳。
宋果曾經是李�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