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中華點頭，“我覺得有道理！江隊長，讓江林陪你一起去吧！”
這小子心思縝密，比他老爹腦子好使，江德貴暗暗贊許，帶著江林前往江明亮家。
快到地方時，江德貴低聲問︰“以免引明亮他媳婦的戒備，該以什麼樣的理由問呢？”
“你鬼點子多，還是你問吧！”
江林點了點頭，他還真擔心江德貴問的方式不對。
二人走進院里。
江明亮的媳婦汪蘭芝坐在院子里，正在縫補衣服，兩歲左右的兒子，蹲在一邊玩泥巴，渾身髒兮兮的。
“隊長來了？”
听到腳步聲，汪蘭芝抬起頭，看見江德貴和江林。
江德貴問道︰“明亮怎麼樣了？”
汪蘭芝嘆了口氣，“臉毀了，再也治不好！”
她寒著臉看向江林，“要是你早一點救他，也不至于傷這麼重！”
什麼邏輯，責任都怪到自己頭上，早知道這樣，他不會救江明亮。
江林頓時不樂意，“嬸子，我問你一件事，據我所知，那天下午亮叔明明去上工了，為什麼出現在山里？”
汪蘭芝愣了下，說道︰“打獵！”
“為啥連工都不上了，突然去打獵？”江林進一步問道。
汪蘭芝搖頭，表示不知道。
江林繼續說道︰“他被狼群困在樹上，是我打死了十多只救了他！”
“是他下山的時候，背走了一只死狼，結果遭到狼群追擊，是我再次救了他！”
“當時芬芳跟著我，要不是為了救亮叔，我會冒險跟狼群對著干嗎？我們兄妹兩個身處險境，差點死掉，到頭來呢，落得見死不救的下場！”
汪蘭芝臉頰紅到了耳根。
江林再度說道︰“以後你們家人，無論遇到什麼危險，我不會再出手！”
江德貴沉聲道︰“太讓人寒心了，這樣一來，今後誰還敢幫你們！”
汪蘭芝感到無地自容，自從江明亮出事後，她還沒時間去醫院，這件事是听江啟道說的，于是說道︰“回頭見到明亮，我會問清楚，江林，真如你所說，我們全家會向你道歉！”
“道歉？我承受不起！是我不該多管閑事！”江林話鋒一轉，“听說你家有鍘刀，生產隊想借用一下。”
“鍘刀？俺家沒有啊。”汪蘭芝說道。
看來尸體被鍘刀肢解的事，她還不知道，這就好辦了。
江德貴馬上補充道︰“你老公公不是有嗎？”
江蘭芝像是想起來了，“是有個鍘刀，他在醫院照顧明亮，沒法開門！”
江林與江德貴相識一眼，這個信息非常重要。
江德貴問︰“你確定還在他家里嗎？”
“是啊，在明亮出事前，我還見過！”江蘭芝強調一句。
江德貴和江林得到想要的答案，二人離開。
出了院子，江德貴又道︰“大林子，還得麻煩你，你去趕驢車，我們一起去縣城！”
江林沒有拒絕，立即回了一趟家，卸下背簍和槍，到孫東清家駕著驢車來到隊部，江德貴和張中華都在等他。
趕到縣人民醫院時，天已經黑透了。
江明亮正在病房里活動，而江啟道躺在床上休息。
“隊長，這麼晚來有事嗎？”江明亮一臉困惑，他可不相信這個點來看他，何況，還跟著張中華。
江德貴說明來意，“來找你爹了解情況。”
說話間，把他江啟道叫醒，後者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楮，疑惑不解。
“德貴，你怎麼來了？”
江德貴說道︰“你的鍘刀，我想用一下！”
江啟道微微一怔，應道︰“那把鍘刀早被我扔了！”
江德貴心里陡然一沉，“什麼時候扔的？”
江啟道拍了拍腦門，表示自己記性差，記不得了。
“爹，前些日子我還看見過！你扔掉干啥？再者，那些鐵足夠打成菜刀或者鐵杴！”
江明亮忍不住埋怨起父親。
江啟道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要知道，在這個年代，別說鍘刀，哪怕一根木頭都舍不得扔。
張中華似乎看到了真相，沉聲開口︰“你扔在哪兒？什麼時候扔的，最好說清楚！”
“公……公安同志，我扔掉自家的鍘刀不犯法吧？”江啟道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張中華看著對方的眼楮，說︰“你仔細想一下，最好如實交代！”
“我年紀大子，腦子不好使，什麼時候想起來，什麼時候再給你說！”
張中華已經懷疑他，“好，你去派出所好好想！”
“你要強行把我抓走？我還要照顧明亮，不會跟你走，我又沒有犯罪！”
江明亮嚇壞了，急忙說道︰“爹，你快想想！”
哪知江啟道暴跳如雷，“我是安分守己，地地道道的老百姓，鍘刀是我的，怎麼處理，你們公安也管不著！”
小老頭脾氣倒是不小，張中華眉頭微凝，“你說錯了，有個案子涉及到鍘刀，你要是說不清楚，我只好把你帶走調查！”
“什麼案子？”
一直沒說話的江林，敏銳地捕捉到江啟道眼中的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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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中華神色肅然，“發現一具尸體，被剁成數塊，通過勘察，是鍘刀所為！所以，你只有說出鍘刀去向，才有機會洗脫嫌疑！否則，我只能把你當成嫌疑人帶走審問！”
嘶，江明亮倒吸一口涼氣，“爹，你丟哪兒了，讓公安去調查！”
“已過去好長時間，想不起來了！”江啟道依然不肯說。
“不對，在明亮出事之前，他媳婦還見過鍘刀！”江德貴提醒道。
江林適時的說道︰“啟道爺，這是一起殺人案，你最好說實話，不然，你的嫌疑比較大！”
江啟道神色復雜，最終說道︰“好像丟在了家門口！至于誰撿走了，我不清楚！”
不管是張中華，孫二蛋，還是江德貴，都不相信江啟道會殺人，認為凶手就是撿走鍘刀的人。
但江林基本上斷定死者是張成，凶手是江啟道，鍘刀可能被埋了起來，當然，只要仔細找，遲早會找到的，問︰“你的鍘刀上有什麼標記沒？”
“沒……沒有。”江啟道應道。
江明亮馬上說︰“爹，你忘了，刀柄上有個“鬼”字。”
“是……是嘛，我記不得了。”江啟道瞪兒子一眼。
鬼？難道是山鬼的意思？江林心思微動。
張中華本想把江啟道帶走，但目前缺少證據，等找到鍘刀再說。
三人匆匆離開。
房門關上，江啟道怒聲喝斥，“明亮，你不該多嘴！”
江明亮不解道︰“我沒說錯啊。”
江啟道目光變得深邃，“我得跟他們一起回去，有事你喊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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