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到底是什麼？！”
當那些詭異的空間撕裂沿著建築的角落蔓延，吞噬現實的邊界時，展會門口聚集的人群才終于察覺到異樣。
但已經太遲了。
“天哪！怎麼又來了這麼多怪物？！”
“快……快把門打開！我寧願變成金雕，也不想被這些東西吃掉！”
“別！門上也有裂縫！它們無處不在！”
尖叫聲、哭喊聲交織在一起，人們像失控的潮水一般四散逃竄，彼此推搡、踐踏，試圖躲避那些在空間裂隙中若隱若現的扭曲生物。
然而，這些黑色裂隙正在不斷擴張，吞噬每一個角落，連天花板與牆壁交接的縫隙中，都能听見低沉的咆哮聲！
它們……無孔不入！
在人群即將徹底陷入混亂的時刻，一個洪亮的聲音猛然響起——
“大家不要驚慌！往空地轉移！”
聲音的主人是剛才帶頭要投靠黑魔王的唱唱反調主編，謝諾菲留斯•洛夫古德，他高舉雙手，站在人潮之中，拼命呼喊。
“那邊有黑魔王大人！他會保護我們的！”
這句話如同一道強心劑，驚恐的人群微微一頓。
有人遲疑地看向遠方的德維羅，那個在怪物潮中屠戮一切的男人。
“對……對啊！”
“黑魔王這麼強，我們跟著他一定沒錯！”
人群中有人率先做出決定，接著，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向謝諾菲留斯靠攏，圍繞著他形成一個相對有序的防御圈。
他們相互扶持，雖然驚恐未減，但相比那些依舊混亂逃竄的人，這群人至少有了目標。
出乎許多人的意料，布斯巴頓的校長——馬克西姆夫人，竟然毫不猶豫地選擇站到了德維羅一邊，帶著芙蓉朝謝諾菲留斯所在的方向靠攏。
“校長？！您……可是亞歷山大雖然救了人，但他的行為……”
一位布斯巴頓的教授滿臉猶豫，驚訝地看著自己的校長，尤其是她懷里還抱著一個孩子，這更讓他無法理解她的決定。
教授忍不住壓低聲音勸阻。
“而且……您還帶著芙蓉呢，萬一他……”
馬克西姆夫人停下腳步，轉頭冷冷地掃了教授一眼，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你真信那些黑魔王的謠言？”
她低聲反問，眼中閃爍著不耐。
“在這種情況下，面對這樣的怪物，不用死咒師？你是想等死嗎？”
教授被她的目光震懾，嘴巴張了張，最終什麼都沒說出來。
他回頭望了一眼那些在裂隙間涌出的廷達羅斯獵犬，臉色難看至極。
很快，其他布斯巴頓的教授們也彼此交換了一個復雜的眼神，雖然內心依舊有掙扎和疑慮，但最終還是無奈地嘆了口氣，跟上了馬克西姆夫人，選擇站到了謝諾菲留斯這一邊。
然而，這一幕卻讓另一邊的統計協會的胖子徹底炸了。
“瘋了，他們全都瘋了！”
他臉色漲紅，扯著嗓子朝周圍的幸存者大喊，試圖讓人們保持清醒。
“你們怎麼能相信一個能隨便使用黑魔法的人？！”
胖子一邊拉著自己協會的幸存者朝遠處躲避，一邊用力揮舞著手臂，試圖讓更多人清醒過來。
他的聲音夾雜著急促的喘息，幾乎是咆哮著質問︰
“你們就沒想過，為什麼偏偏是他的藥劑能夠治療金幣瘟疫？！這真的只是巧合嗎？！”
胖子的話語讓不少人頓住了腳步，眼神中露出了猶豫和懷疑。
難道……亞歷山大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人群開始分裂。
受胖子鼓動，約有三分之一的人決定遠離德維羅，轉身朝著他們認為更加安全的地方撤離。
有人臉色復雜，有人匆匆交換眼神，還有人忍不住低聲討論著。
“如果這一切都是他設的局呢？”
短短幾分鐘內，幸存者們已經完全分成了兩個陣營。
當然還有不少人站在原地，害怕的看著眼前的發生的一切，不知所措。
但這個時候，裂縫越來越大，幾乎就可以看到有廷達羅斯獵犬的頭從中探出來了。
他們不得不做出選擇。
基本上站在統計協會這邊的人總體上還是要比謝諾菲留斯那邊的人更多些。
于是這個時候他們都朝著大廳的方向走去，看上去裂縫是最少得，應該是最安全的地方。
這個時候，他們只見站在大廳那邊的德維羅好像是念了個什麼咒語似得。
“啵——！”
一道怪異的破空聲驟然炸響！
眾人心頭一緊，條件反射地扭頭望去，只見空中極速飛來一個癩蛤蟆，它的身體鼓脹著，四肢僵直，像一塊被人用力甩出的石頭，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劃破空氣，呼嘯而來！
更詭異的是——
它的嘴巴還在不斷往外漏出金幣！
一顆顆金光閃閃的加隆從蛤蟆口中滾落，在空中劃出一道道金色的弧線，叮叮當當地落在地面，滾滾翻轉，發出清脆的踫撞聲。
下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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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蛤蟆不偏不倚，直接落到了德維羅的肩膀上！
這樣的場景無疑給了統計協會的人更多口舌之機。
人群的恐懼和疑慮就像燎原之火，一點就燃。
“天哪！你們快看——連亞歷山大的寵物都能踫金幣？！”
“這還用說嗎？他一定是在演戲！之前那一切，什麼救世主，什麼解藥，全都是裝的！”
“沒錯，他的真正目的，就是推廣他的混淆劑！讓我們以為只有他的藥劑才能解救金幣瘟疫！”
“或者更可怕的，他根本就不想救我們，而是想把我們全都變成金雕！”
憤怒、恐慌、懷疑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許多人臉色驟變，望向德維羅的眼神從最初的敬畏逐漸變得復雜，甚至開始隱隱透出一絲戒備和敵意。
這些指控荒謬至極，卻又如此容易讓人相信。
或許是因為還記恨德維羅先前的手段，或許是因為他們始終不願承認他的藥劑真的有效，統計協會的人已經完全罔顧事實，甚至刻意避開了最關鍵的問題——究竟是誰從穆罕默德手里救下了他們？
他們不去回憶那驚險的一刻，不去思考若沒有德維羅，他們是否還能站在這里，而是只顧著煽動情緒，在恐懼中尋找一個合適的敵人，好讓自己不用面對真正可怕的現實。
漸漸地，更多人開始向後退去，遠離德維羅的方向。
他們甚至不確定，德維羅會不會真的向他們撒下一把金幣，把他們全都變成黃金雕塑……
——
“艾爾，飛來！”
一聲呼喚，空氣驟然震動。
幾乎在瞬間，一道黑影劃破長空，帶著破空之音以驚人的速度疾馳而來。
不到三秒，艾爾的身影便已出現在協會大門口，宛如利刃切開夜幕。
德維羅嘴角微微一勾，眯起眼楮看著自己召喚而來的魔寵，心底略感滿意。
他的飛來咒早已臻至化境，甚至不需要借助任何法術熟練卡，便能做到精準無誤，迅捷如電。
他有種預感，若繼續深挖，或許自己能將這一魔咒推向前所未有的境界——比所有巫師都快！
但此刻，更重要的，是解決眼前的問題。
魔杖一挑。
艾爾在半空中猛然一頓，以一種近乎違反物理法則的方式瞬間減速，旋即輕盈地落在德維羅的左肩上。
德維羅沒有立刻行動，而是目光灼灼地盯著穆罕默德——那個仍然蜷縮在玻璃罩中的瘋子，此刻正用一種近乎狂熱的神情看著他，眼中充滿困惑與畏懼交織的光芒。
“呵呵。”
德維羅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冷笑。
“你們不是很喜歡玩金子嗎？其實，我也挺喜歡。”
話音未落，他的魔杖猛然揮下！
“艾爾——張嘴！”
艾爾後退一蹬，騰空躍起，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猛地張開了自己的嘴——
——然後，黃金傾瀉而下！
宛如大壩決堤，無數金幣從艾爾口中噴涌而出，如暴雨一般砸向大地，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叮當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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