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都是林七夜。
但宿命和尚的思想已經和林七夜完全不同，是一個獨立的人。
他只在意結果，過程，犧牲，這一切他都不會考慮。
宿命要的就是勝利。
然而，
一個變數直接擋在了他們兩個的面前，甚至隱約間還能看到對方趾高氣昂，對著他們豎起中指。
神態盡顯囂張！
林七夜一時間牙根也癢癢了。
“看來是時間裂隙里，他不止是解決了麻煩，反而還更進一步。”
“這家伙，總不能是踫到了什麼大佬，然後見面就說，我看你很帥，所以我要幫助你吧？！”
4分59秒！
李無量可以消失4分56秒，57秒，也可以是5分01秒。
唯獨這只差一秒，很難不讓人聯想到，這5分鐘，他去了一個特殊的地方。
尤其是無端之因的線移動過，甚至遠到讓這條線都變得虛幻！
而且，
等李無量再次出現的時候，金僧上的因果線斷了大半，只剩下極少部分還在連接。
最讓林七夜無奈的是。
既定之果這副身軀里，其實沒有太多情感，因為他需要讓這副身體一直運算下去。
如此才能做到萬無一缺。
可現在呢，
算著算著，出現了無奈的情緒。
相當于給啞巴逼的說話，瞎子能看到了，聾子能听見了一樣！
離譜二字都無法形容。
林七夜揉了揉眉心出聲道“接下來你便去行動吧，盡量去做，等到了特定時間，我會想辦法接他回來的。”
宿命和尚臉上也盡顯無奈之色，默默嘆了口氣，隨即走入了風雪之中，消失不見。
……
距離東皇鐘響起還有104年。
京都。
街道上人來人往，每個人的神情都顯得有些緊張和局促，局勢風雲變幻，這個時代下的人怕的也不再是邪祟。
一個個孩童躲在門後看著街道上稀疏的人，眼神顯得有些空洞。
街邊的一處餛飩攤前。
穿著西洋馬甲的青年大口吃著餛飩，他旁邊還有一個孩子也在大口吃著，兩人旁邊堆放著一摞空碗，已然吃了不少。
而這一桌上還有兩人，面前只有兩碗水。
一個穿著淡藍色的旗袍的素雅美人，另一個戴著個兜帽讓人看不出長相。
直到小孩子放下了筷子，那美人才開口道“方林帶錦山去四處轉轉，我們有話要說。”
胡嘉也是當即放下筷子笑道“那主司和林大人聊，我們先走了。”
說著，
便帶著那被叫做錦山的小孩一同離開了餛飩鋪。
公羊婉看向林七夜道“百年不見，你怎麼會突然來找我，你也看到了，現在鎮邪司已經不到十人了。”
“哪怕你需要我幫忙，恐怕也幫不上什麼了。”
她的語氣里有些蕭瑟之感。
剛接手鎮邪司的時候，那是何其鼎盛，天下遍布鎮邪司的人手。
可現在呢。
不到十個人！
其中還要包括她和胡嘉這兩個活了千年的人，甚至還有一個剛收的小孩子！
林七夜也是開口道“我想要去海里，需要船。”
听聞此言。
公羊婉突然有些迷茫，似乎喚起了一些極其久遠的記憶。
但也只是一瞬，她便不再思量。
畢竟，
活了太久，記憶太多，人總是會選擇遺忘一些事情。
公羊婉點頭道“我知道了，我這一次會給你準備一條船，不會太大，但是夠你出海的。”
“海里……是有什麼變化麼？”
林七夜並沒有解釋李無量的存在，而是開口道“海里有一位故人，我要去試試能不能將他找回來。”
千年來，
林七夜也找過幾次公羊婉。
但她的記憶也被這個世界所同化，當初出現的異常被修復。
無量酒館的記憶也徹底煙消雲散。
或許，
這也是一件好事吧。
公羊婉這時突然說道“我有些累了，可能這一次是我們肉身最後一次見面，我準備去找侯爺了。”
林七夜怔了片刻，他想要說，還有數百人在某一處等待與你相見。
但話到嘴邊，他又收了回去。
“辛苦你了。”
林七夜神情也是變得黯淡了一些。
數日後。
當林七夜撐著小舟便從一處海邊出發。
上一次出海身旁還有著珈藍，後來還有靈寶天尊陪同，這一次就只有他自己了。
有了準確的地點。
林七夜也是不到半月便到了地方，看到了在海面上烤魚的柳天賜。
可這讓林七夜變得有些疑惑了。
“柳大哥你還沒有消失？”
柳天賜抬頭道“這些年只是有一些妖物前來騷擾，隨手便能打發，我靠這些氣血也能維持這副身體。”
“這一次，你想帶他出來？”
林七夜點頭道“李無量休息太久了，該出來透透氣了。”
“我一個人忙碌了兩千年，也該換一換，讓他辛苦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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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柳天賜輕嘆道“你來的有些晚了，我百年前去裂隙中看過，他被亂流沖走了。”
“我在這里等，也是等未來的他出現，尋找機會罷了。”
林七夜也是心中了然，但還是開口道“我去看看。”
柳天賜也並未阻攔。
可等到林七夜來到了時空裂隙中時，驟然也是臉色微變。
“怎麼會這樣……”
上次前來，
裂隙中的亂流都是不固定的，像是一個個旋渦吞噬著路過的一切。
可現在，
這些亂流像是水流一樣，在往上游涌動！
而金僧就在距離此地不遠的一處地點漂浮著，只是那金僧四處破損，到處踫撞，就像是即將破碎的瓷像。
如此一來。
利用無端之因的線將金僧帶回來是不可能了，恐怕半截道就要被亂流撕碎，李無量也會被卷入其中，消失不見。
想要讓李無量平安歸來，需要其配合。
但問題也隨之而來。
怎麼才能讓李無量和自己在無聲中完成這一絕對默契的操作。
在自己發動無端之因的時候，李無量自己也從金僧中走出，繼而繞過那些亂流旋渦。
這需要一個特定的時機！
一個李無量一定會嘗試離開金僧的時機！
林七夜返回海中，從水中漂浮而起。
“看來只有那個時刻了。”
而在他剛離開時空裂隙的時候。
金僧的肚皮上睜開了一雙眼楮。
李無量甚至看到了林七夜的腳後跟離開自己的視野！
“林七夜你個狗東西，不能多等幾秒麼！”
他有感應林七夜來了，但是這金僧可不是那麼好出去的，需要他念誦梵文融入其中再退出去。
老狄污染的區域早就恢復了。
要不是面前都是亂流，無法看清前進的視野，李無量早就自己出去了！
李無量唯獨沒想到，
林七夜只待了不到一分鐘，看了一圈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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