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為什麼？”金的腳步猛地一頓，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衣角，湛藍的眼眸里閃過一絲錯愕。他從未想過格瑞會拒絕自己，記憶里那個身影，似乎在關鍵時刻下永遠不會對他說“不”。
一旁的埃米也驚得差點咬掉舌頭，他見過凹凸大賽上格瑞為金擋下攻擊的模樣，那是能把後背交給對方的信任——可此刻格瑞垂眸的側臉冷得像塊冰，連耳尖的銀飾都泛著疏離的光。
“我有自己的打算。”格瑞的指尖在厚重的教會書籍上輕輕摩挲，指節泛白，“並且我還要完成自己的使命。”他抬眼時，金清晰地看見他瞳孔深處翻涌的紫霧。
“金你要反抗神使，我並不反對。”格瑞的聲音陡然沉了下去，“但是，你說的反抗神使，具體是要怎麼做？”
“我不是在問你們的計劃。”他補充道，喉結滾動了一下，“而是成功了之後你們打算如何？要殺了神使嗎？殺了之後要怎麼做？要重新制定世界規則嗎？”
“格瑞！”金猛地向前一步，胸口劇烈起伏，陽光透過絢麗的窗戶，在他緊握的拳頭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我覺得這個世界不該是這樣殘酷的！充滿苦痛，沒有希望——那些神使還把我們當做耗材！大賽的元力池里可都是被神使當做食材的元力種子！”他的聲音帶著哭腔，登格魯星礦工們佝僂的背影突然撞進腦海。
“至于要不要殺死神使......”金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只剩決絕，“這可能是難以避免的事。”
“可我們已經被七神使壓迫得太久！”他猛地提高音量，脖頸的青筋繃起，“登格魯星的大家已經要承受不住了！”憤怒像岩漿一樣在胸腔里炸開，連帶著周身的元力都開始震顫。
埃米縮了縮脖子，感覺空氣都要凝固了。
他手指泛白，突然想起安迷修咳血時染紅的繃帶——那詛咒像黑色的藤蔓，纏得人喘不過氣。
“詛咒也和七神使有關......”他小聲開口，聲音細得像蚊子叫。
兩道目光瞬間釘在他身上。
埃米咽了口唾沫，他硬著頭皮往下說︰“被傳送出來之後，我、老姐和安迷修在一起......我們途中遇到了一個黑色的天使，他好像是安迷修的師兄......”
他磕磕巴巴地解釋，感覺格瑞的視線像冰錐︰“情況有些復雜，不過最後他告訴我們，詛咒和神使有關，安迷修身上的詛咒就是被裁決神使轉嫁過來的。”
“安迷修是個好人啊......”埃米的聲音低了下去，“他受這種苦簡直就是無妄之災。如果能解決神使的話，詛咒或許就能解除了。”
“不光金說的那些，”他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迎上格瑞的目光，“神使隱瞞了真相，他們還有整個世界的生殺大權！星球會在他們的授意下灰飛煙滅，哪怕那些人沒犯什麼錯......”
“還有神使眷族們，他們做過的事......更加復雜。”
埃米說到這里突然卡住——玳瑁星的先知也是神使眷族，他們也因此受到不少庇護，真的要出手嗎？
雖然老姐說了只能幫點小忙，但這樣也算是同伙了，如果是其他神使，埃米沒什麼意見，但是還要針對光明神使的話......
格瑞的指尖微顫，他記得之前光明神使和他說過的話。他需要情報，關于“守望星毀滅真相”的情報，而這情報恐怕只有光明神使願意告訴他。
金突然上前一步，張開雙臂抱住了他。少年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帶著陽光和塵土的味道。
“格瑞，”金的聲音悶悶地從懷里傳來，“如果光明神使威脅你的話，一定要聯系我。”他把一個溫熱的通訊器塞進格瑞掌心，指腹用力按了按對方的手背，“我一定會來救你的。”
格瑞的身體僵了一瞬，隨即輕輕回抱了他。通訊器的金屬外殼硌著掌心，像一顆滾燙的火種。
“我會小心的。”他低聲說，目光掠過金泛紅的眼角，“如果你需要其他情報，也和我說一聲。”
“對了，安莉潔似乎被放回了聖山。”格瑞松開手時，銀眸里的紫霧淡了些，“你可以去那里找找看。”
金點點頭，最後依依不舍地和格瑞離開，他們再待下去，會被光明會懷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