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老爺子揮了揮手︰“走吧。”
陳光明看得出來，現在的韓春明和關小關並不是很熟，不然以他的性格肯定得和關老爺子聊聊天才會回去。
兩人出來關老爺子的小院，恰巧看到甦萌的爸媽也從外面回來。
“甦老師好！劉老師好！”
韓春明連忙向腦海里的老丈人，丈母娘問好。
“甦老師，劉老師，新年好！”
陳光明也打了聲招呼，韓家這個四合院就那麼幾戶人，來得次數多了，這院里的人他幾乎認識完了。
“你們好！”
甦父和甦母停下腳步微笑點頭回應。
雖然這兩人的見識和眼光不咋地，但身為人民教師，自有一股文化人的氣質涵養。
今年韓家的年夜飯格外的豐盛，還沒到開飯時間，孩子們就圍著桌子走不動了，看著桌上的菜肴直流口水。
陳光明帶來的兩只雞都殺了，其他家也多多少少帶著東西來的。
這個時候沒有春晚，過年也就是一家人一起吃頓飯而已。
就算有春晚，現在也看不了，因為韓家壓根就沒有電視機。
以陳光明現在的家底，給丈母娘買台電視機不是什麼難事。
但沒有那個必要，因為落不著好。
人家這麼多兒女，你一個人表現太過的話，其他人的面子不好看，甚至可能會背後說就你顯能耐。
“大家一同舉杯，祝大家新的一年身體健康，心想事成，萬事如意！”
韓青松端起酒杯站起來，看向眾人道。
因為桌子太小，大人剛勉強坐得下，小孩子只能站旁邊或者坐床上吃了。
上桌的眾人杯里倒上了陳光明帶來的茅台酒，除了韓春燕外。
她這個孕婦只能跟小孩子一個檔次喝北冰洋汽水。
現在的茅台酒八塊多一瓶，看起來價格不高，但是普通人家卻也是喝不起的。
上次韓春明去他家里喝了茅台，肯定已經傳到大舅哥、二舅哥的耳朵。
他雖然和韓春明這個小舅子關系最好，但明面不好厚此薄彼，所以陳光明這次也帶了兩瓶過來。
跟買電視機不同，這種大家能佔便宜的事，他們巴不得多多益善。
“新年快樂！”
“身體健康！”
“萬事如意！”
大家都配合的舉杯，說些喜慶吉利的好話。
“這好酒就是不一樣，酒香濃郁，口感醇厚。”韓青生一杯見底，臉上還帶著回味的表情。
韓青松點點頭道︰“今天我們都沾了光明和春燕的光，不然可喝不上這麼貴的酒。”
“大哥客氣了，都是一家人，說什麼沾光不沾光的。”
陳光明邊說邊給他們重新倒上酒，用的是小杯，一瓶就能倒上好幾輪。
輪到韓母這里，她伸手擋住了杯子，笑呵呵道︰“我就不浪費酒了，嘗嘗味就夠了。”
陳光明也知道她平時是不喝酒的，估計是今天過年，高興才喝一點，所以他沒再勸，給她換上汽水。
見韓母這麼說，大嫂、二嫂她們也沒再喝。
她們本就不會喝酒，也品不出好賴，嘗嘗味就已經有了跟人吹噓的資本。
“媽，我敬你一杯，祝你新年快樂，身體健康！謝謝您將春燕這麼漂亮賢惠的女兒嫁給我。”
陳光明端著酒杯站起來，語氣誠懇地說道。
正在埋汰干飯的韓春燕，突然听到男人夸獎自己，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我有他說的這麼好嗎？
“好……好，只要你們以後好好過日子我就心滿意足了。”
韓母笑容滿面，開心的不得了。看著女婿和滿桌兒女、孫子孫女，最後目光停在了小兒子身上。
“現在就差春明了。”
“果然。”
韓春明早就有了心理準備，自從二姐嫁人後，每逢這樣人多的家庭聚會，他的個人問題這件事就是必不可少的話題。
韓春生一手拍在左邊的韓春明肩膀上，大聲說道︰“小五子，抓點緊，明年就給媽領個兒媳婦回來。”
“好的，我努力。”
韓春明含糊應付，他是敢說自己現在年齡還小，還不著急，鐵定挨上教育課。
大過年的，這次大家沒有多說就放過了他。
後院，甦家。
甦萌一家同樣也是在吃年夜飯。
相較于韓家的人多熱鬧，甦家的氛圍則顯得冷清許多。
一家四口安靜的吃著飯，甦萌突然問道︰“媽，听奶奶說剛才你和我爸在院門口看見韓春明和他二姐夫？”
甦母聞言頓時警惕起來，板著臉問“你問這個干嘛？我跟你說，你現在和韓春明已經不是一類人了，往後的差距只會越來越大，你可不要犯糊涂……”
甦萌不耐煩地打斷道︰“知道了，知道了，我跟他都多久沒說話了。”
甦母繼續問︰“那你問這個干嘛？”
“我就是有點好奇春燕姐怎麼在娘家過除夕呢？”甦萌委屈巴巴地解釋說。
她是真沒別的想法，只是因為在學校天天除了學習還是學習，回到家里想听听院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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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奶奶接話道︰“春燕男人的父母早沒了，所以春明媽才叫他們過來一起吃年夜飯。”
“媽，春燕那老公是干什麼工作的？”
話匣子打開了，甦母也起了好奇心，只有老甦一個人安靜地吃著。
“好像是紅星軋鋼廠的，我听春明媽說過就一個普通工人。”
甦奶奶仔細回憶了一下才說道。
紅星軋鋼廠是萬人大廠，大部分京城人都听說過。
“真是工人？”
甦萌想起上次陳光明說的話，當時還以為他是開玩笑的呢。
甦奶奶想了想，又補充說︰“不過听說條件挺好的，家里電視機這些大件都有。年前給韓家送了不少年貨，春明的幾個哥姐都分到不少。”
她天天在院里待著，院里發生的事很難逃過她的耳朵。
韓家。
小孩子吃得肚子滾圓，已經跑到院子外面放鞭炮。
女人們也吃好下桌了，只剩下四個男人還在喝酒劃拳，兩瓶茅台早已經見底，韓春明又拿出兩瓶紅星二鍋頭來。
直到韓春生趴桌上，韓母才出來叫停，等會還要各回各家，家里只有兩間房可住不下這麼多人。
陳光明酒量還行，沒什麼醉意，和韓春明一起把他二哥扶回房間，就出客廳和韓母她們喝茶嘮嗑。
十點多，陳光明兩人才回到四合院，此時每家每戶的燈都還亮著。
這年頭有守歲的習慣，很多人可能通宵達旦都不會睡。
路過中院，陳光明特意朝賈家的方向看了一眼，今天一天他都沒有看到槐花，也不知道這個小妮子現在干啥。
！
陳光明剛回到屋，就听見隔壁傳來一聲沉重的關門聲。
“槐花，你要作死啊，這麼用力想把門給砸壞嗎？”屋內，小當破口大罵。
“姐，對不起，我下次一定注意輕點。”槐花在門外大聲認錯。
“媳婦，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得去趟公廁才行。”陳光明捂著肚子就去拿廁紙。
外面的這一場戲，是他和槐花約定好的暗號，如果有什麼急事想見對方就用這招。
陳光明小跑到院門口，就看到槐花站在那里被凍得直跺腳。
“跟我來。”
陳光明走在前面，把她帶到了一個很少人經過的角落。
還沒待他說話，槐花就撲到了他的懷里。
“光明哥，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
陳光明說著就捧起她的小臉親了下去。
良久唇分。
兩人再次緊緊抱在一起，溫存了片刻，才各自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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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響鐘聲敲過，便是年初一了。
這是陳光明穿越過來後的第一個春節。
這一年，自己好像什麼都沒做，之前是個普通工人現在還是個普通工人。
沒有像其他穿越者那樣一出現就一鳴驚人，或是發明創造信手拈來，或是奇思妙想層出不窮，被各路大佬垂青。
穿越前他是個普通人，穿越後他還是個普通人，並沒有改變世界的能力。
這一年，他好像又做了很多，他成家了，完成了一個前三十年都沒能完成的人生任務，而且即將迎來自己的第一個孩子。
他學到不少關于古玩的鑒定知識，短短一年時間，他就淘到了上百件珍貴的古董。十幾二十年後這將是一筆令人難以想象的財富，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已經掙夠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
大年初一，陳光明哪里都沒去，就在家里貓著。如果不是春燕懷著孩子，他倒是想出去感受一下這個年代過年的氣氛。
大年初二，去丈母娘家，雖然僅隔了一天，但還是要去，這是習俗，年初二嫁出去的女兒回娘家。
和除夕夜不一樣的是，這次是大姐韓春雪一家在，韓春松和韓春生兩兄弟都各自去丈母家了。
韓春雪的老公也是廠里的工人，看著老實敦厚之人，他們倆的有三個孩子，大的已經十多歲。
陳光明把早已準備好的紅包發給了他們，樂得幾個孩子，馬上就想去買小鞭。
吃過午飯後，閑著無聊，陳光明讓媳婦帶著到處轉轉。
結果韓春燕把他帶到了防空洞。
沒錯，就是韓春明和甦萌轉進去，被程建軍在外面鎖門的那個。
“春燕，這里面你進去過嗎？”
陳光明輕輕推開沒有上鎖的門，說道。
韓春燕笑呵呵道︰“當然，不過那是小的時候，還往里面跑了好遠，里面四通八達，結果差點迷路，回到家被大哥狠狠地揍了一頓。”
考慮韓春燕現在懷著身孕，陳光明怕里面空氣不好，最後只在洞口隨便看了看，也算滿足了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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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假期一晃而過，這個年就這麼過完了。
大年初三就要開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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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後世習以為常的開工紅包，開了個小會就開干。
不過，工人們的心都還沒有收回，都是邊干活，邊聊天，聊著過年發生的快樂事情，車間領導對此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陳光明的狀態也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也可能是受周遭氛圍的影響，干活有些不得勁。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開飯，陳光明和李鐵柱慢悠悠地走向食堂。
這小子娶了媳婦後，比以前穩重了許多。
“陳光明，終于見到你了，我去你們車間找過你兩次，都沒見著人。”
突然左邊路口過來的一個女工叫住了他。
這是誰啊？有點眼熟。
陳光明想了好一會，才終于記起這人是技術科，余曼當初的同事。
“黎美女，找我有什麼事呀？”
“想這麼久，是不是把我的名字也給忘記了，不過也不奇怪，當初你的注意力肯定都放在余曼這個大美女身上了。”黎紅梅滿是怨念道。
“沒有的事，就是有點意外。”
陳光明打起了哈哈，他還真記不得對方的全名。
黎紅梅說道︰“說正事，等會吃完飯後，你到技術科來，我把余曼的電話號碼給你，她讓你有事情可以直接打電話找她。”
陳光明點點頭︰“好的，謝謝了。”
“你一點也不驚訝嗎？”黎紅梅詫異道。
陳光明笑道︰“有啥好驚訝的，我和她的關系比你想象的還要親密。”
黎紅梅噗嗤一笑︰“你就吹吧，也就是她不在這，不然看你敢不敢開這樣的玩笑。”
“光明，可以啊，沒想到曾經的廠花竟然還對你念念不忘。”
一直在旁听的李鐵柱，看到黎紅梅走遠，立馬說道。
陳光明得意地笑道︰“那是，哥的魅力是你這樣的人無法想象的。”
李鐵柱撇了撇嘴道︰“說你胖，你還真喘上了，你寧願相信你欠她的錢，也不相信她對你這個已婚之夫存有念想。”
“誰說得準呢。”
陳光明哈哈大笑起來。
當初說讓她欠自己一個人情，只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她還真記在心上。
陳光明還是把余曼的電話要了回來，說不定以後真用得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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