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門被人敲了兩下。
“龍哥，”烏賊王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疊照片︰“旺角那邊的夜市，昨晚有人搗亂，收保護費的阿威被人打 斷了腿，弄死那幾個小子，是廣順堂的！”
徐海龍睜開眼，眼神冷了些。
“廣順堂？”
烏賊王點頭。
“嗯，這個堂口之前一直不吭聲的，最近突然招了不少人馬，動作特別多！”
徐海龍沒急著說話，拿起桌上的照片翻了幾張，眼角壓了下來。
“這幾個面孔，查了嗎？”
“查了，三個是前兩個月才從外地過來的，听說之前跟著一個叫‘老鬼’的人混，老鬼掛了以後他們就投奔了 廣順堂！”
徐海龍把照片一丟。
“這幾個廢物，也敢來踩我的場？”
“阿猜現在在哪？”
“在練功房呢，我剛看見他打沙包！”
“叫他過來，我帶人親自過去一趟！”
烏賊王一愣，沒想到徐海龍親自出面。
“龍哥，廣順堂背後可能還有點別的支撐，不一定只是他們！”
徐海龍起身，語氣平淡。
“背後是誰，我遲早都要知道，有人不服，那就讓他們知道，和連勝這塊牌子，不是誰都敢踫的！”
不到半個小時，徐海龍帶著阿猜、烏賊王還有幾個身手不錯的小弟， 一車人往旺角方向去了。
剛下車，夜市邊上的鐵門外就站著幾個身形粗壯的年輕人， 一個個吊兒郎當的樣。
阿猜走在前面，那幫人剛想開口，徐海龍已經走了過去， 一巴掌拍在那個領頭小子的脖子上，把人直接拍進 了鐵欄桿。
“你們哪個是老大？”
徐海龍盯著剩下幾個，沒人吭聲。
“不開口是吧？”
阿猜身形一動，腳下一掃，左邊一個青年直接被踹翻，後腦勺砸在鐵柱上，發出一聲悶響，倒在地上哼 哼。
烏賊王一邊看著， 一邊拿出手機，對準他們拍了幾張。
“龍哥，他們的人今晚還準備去海珠街那邊鬧，搞不好是想把你那邊的夜總會也踩一踩！”
徐海龍點了點頭。
“放消息出去，就說我徐海龍今晚會親自過去坐一坐，誰來鬧，誰就別走！”
幾個跟著來的小弟，听了這話眼神都亮了。
徐海龍出馬的事兒不多，但每次出手，不是有人斷胳膊就是直接被抬出去，沒人敢再提。
到了晚上，夜色剛沉，海珠街的夜總會已經亮了霓虹。
門口站著幾個眼生面孔，混在人群里，手上拿著酒瓶、煙頭，還有幾個看樣子是來鬧事的。
徐海龍沒穿西裝，換了身休閑衣，外頭罩件黑色夾克，腳步慢悠悠地走了過來，身邊是阿猜和陳志杰，後面 跟著四個手下。
人群自動讓出一條路。
“哪個是帶頭的，出來說句話！”
徐海龍聲音不大，但壓著氣，說完全場就靜了。
一個刺青男抬了抬下巴，嘴角勾著。
“我就是！”
“你叫什麼？”
“阿良！”
“哦！”徐海龍點了點頭，然後一腳踹在他膝蓋上，阿良一聲慘叫跪了下去，腿骨“ ”地一聲。
“你再說一次你是誰？”
阿良冷汗直冒。
“我 … … 我是 … … ”
“我問你，是誰讓你來的？”
徐海龍低頭看著他，語氣沒起波瀾。
“講不出口也行！”
阿猜已經從旁邊抽出根鐵棍，朝他手腕一頓砸下去，阿良的手瞬間腫成一團。
“廣順堂最近很狂啊！”
陳志杰瞥了眼旁邊幾個準備逃跑的小子，撇嘴。
“怎麼的，還真當這兒沒人了？在港島動我和連勝的場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那幾個小子嚇得站在原地， 一動不敢動。
徐海龍轉頭對烏賊王說︰“放消息出去，說今天這事兒，我徐海龍記下了，不管是誰撐腰，我都等著他們主動來找我！”
烏賊王點頭，把話記下。
打完這一場，徐海龍沒多說一句話，直接回了車上。
車剛開出去不遠，海馬王打來電話，說在濠江那邊，有個新來的財團老板，最近有意入局娛樂城的項目， 但背後有人提醒，說那老板其實跟新義幫有點關系。
徐海龍眼神沉了幾秒。
“盯緊他，不管他來干嘛的，先別驚動，等我過去談一談！”
他靠在車椅上，點了支煙。
“最近是熱鬧了！”
陳志杰在旁邊笑了笑。
“這些人啊，就是活得太順了，忘了誰才是這塊地的規矩！”
“行，那就讓他們都記起來！”
徐海龍吐了口煙，眼神冰冷。
“從今天開始，我徐海龍不準備再忍了！”
徐海龍在車上沉默了半路，煙抽完一根扔了窗外，回到和連勝總堂的時候天已經黑透。
剛一踏進門口，可恩就迎了上來。
“龍哥，剛才有人送了封信來，我讓烏賊王看了，信上沒寫是誰，但提了你在南環碼頭的那批貨，說今晚有 人要搞破壞！”
徐海龍接過信掃了一眼，冷笑了下。
“他們挑地方挑得不錯！”
可恩皺了下眉。
“要不要我安排人守著？”
“守不了！”
徐海龍搖了下頭︰“這不是沖貨來的，是沖我來的！”
說完，他直接往里面走，路過樓梯口的時候，阿猜正擦著手，像是剛從練功房回來。
“備好車，我們去碼頭！”
“龍哥，要帶多少人？”
徐海龍腳步沒停。
“十個精的就夠！”
陳志杰也來了。
“我開車！”
沒多久， 一輛面包車悄悄離開了和連勝總堂，夜里路上沒多少車，燈光昏黃，風吹得冷。
南環碼頭不熱鬧，是徐海龍用來周轉一些批發貨的地方，靠海邊，旁邊是片舊倉庫。
這種地方平時沒什麼人敢動，但今晚，徐海龍直覺里就覺得不對。
果然，車剛到外圍，阿猜就指著遠處說。
“那邊有人影，在倉庫後面！”
徐海龍掃了眼那方向。
“都下車，分兩邊繞過去，別聲張，先看清楚是哪個堂口的！”
十個人分兩撥，徐海龍跟著陳志杰和阿猜從正面進去，腳下沒聲，路邊的水漬反著冷光。
撞過一堵牆， 一群人正圍著倉庫門口在撬鎖。
徐海龍往前一步。
“動手吧！”
阿猜點頭，抽出兩截鐵棍，幾步沖了過去，第一下就敲在領頭那個的肩膀上，打得人慘叫一聲，直接倒 地。
陳志杰也動了，三拳兩腳，硬是把那幾個守著的打得後退好幾步。
“是誰叫你們來的？”
徐海龍站在一邊，看著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蹲在地上，臉色蒼白。
“說啊！”
那人咬牙。
“我們是自己來的……”
阿猜一腳踹他胸口，把他踹倒了。
“你自己來？你吃飽了沒事干跑來砸龍哥的碼頭？”
那人捂著胸口，喘得像破風箱。
“是東駿幫……是他們找我來踩場子，給了錢，說……說不出事就行！”
徐海龍點了根煙。
“你很行啊，敢接東駿幫的單！”
他轉頭對陳志杰說。
“查，查清楚東駿幫的堂口是誰主事，明天我親自去拜個訪！”
陳志杰點了點頭。
“行，交給我！”
徐海龍又看了那幾個躺地上的。
“放兩個回去，剩下的丟海邊冷藏庫，吊一天再放人！”
阿猜帶人把那些人扯起來，打得都不敢吭聲。
這事剛收尾，電話響了，是海馬王打來的。
“老板，那邊的橡膠廠出了點事，有人在收買我們本地的供應商，報價高了兩成，我查了，是天盛幫在後面 搞 事 ~ ！”
“他們什麼時候開始做我們這行的了？”
“前幾天剛換了人，估計是新老大想開局！”
徐海龍吸了一 口煙。
“先別急著回擊，穩住供貨，我三天後會過去！”
“好，我讓人盯緊！”
電話掛了，徐海龍把煙掐了扔掉，站在海邊想了會兒。
陳志杰走過來。
“最近事多！”
“都來了！”
徐海龍說得很輕，但眼里沒一絲松懈。
“有人想探我底，就得做好代價的準備！”
阿猜把那幾個半死不活的丟進小貨車，又過來問。
“龍哥，東駿幫那邊，要不要今晚就去砸回去？”
徐海龍擺了擺手。
“不急，明天我親自去他們場子里喝杯茶！”
“行！”
車子發動的時候，烏賊王也來了電話。
“龍哥，我剛收到消息，廣順堂的那幾個出事之後，背後有人在兜人馬，像是要撐場子！”
“誰？”
“不清楚，有人說是之前在海外混的一個老頭，叫周盛光！”
徐海龍眯了下眼。
“周盛光？”
“你听過？”
“他以前是跟周家三子混的，後來出去單干，被人砍了一次，消失了快十年！”
烏賊王頓了頓。
“那這個人回來是想干嘛？”
“要麼找回場子，要麼就想撈一筆大的！”
徐海龍看著前方。
“先不動，盯緊他，等我消息！”
那一晚，徐海龍連覺都沒睡，就坐在辦公室， 一杯茶泡了三次，外頭的燈沒滅。
港島這地方，風再怎麼吹，地還是要有人踩著的。
他不動，別人就當他老了。
那就得讓他們知道，徐海龍還在的時候，沒人能翻天。
第二天上午，可恩照常一早進了辦公室，把一沓賬本放在徐海龍桌上。
“這是昨晚夜場的流水，金馬那邊少了一點，我讓人去查了，是吧台有個小妹手腳不干淨！”
徐海龍翻了兩頁，眼神沒變。
“處理了嗎？”
“處理了，阿海帶人把她送回去了，她自己走的時候都不敢看人底！”
徐海龍點頭，把賬本合上。
“樓下來了誰？”
“是東駿幫的謝德成，他沒預約，但人已經坐在會客廳了！”
徐海龍把茶拿起來抿了一口，眼神落在桌邊的水漬上。
“看來是撐不住了，自己送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