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一個個去問,打電話也好,上門也好,查出那兩個員工跟誰接觸過,誰動了你家的資料!”
“你不查,我就當你有問題!”
“我明白了……我現在就查!”
阿山立刻起身,差點撞到桌角,連連道歉退了出去。
門一關上,烏賊王笑了一下。
“龍哥,這人是嚇傻了!”
“嚇傻沒關系!”
“怕就對了!”
徐海龍靠回椅子,點了根煙。
“只要他把問題查出來,這條物流線還能用!”
“他要是敢玩花的,那我就把他整條公司砸了!”
下午三點,海馬王從南邊碼頭回來。
“老板,貨的事查清楚了!”
“誰干的?”
“不是港島的,是外面來的一個黑船隊,接了外頭的錢,故意在海上攔了咱們的貨,扣了三天,最後繞個圈送到了別人的倉!”
“跟誰合作的?”
“幕後金主還在查,但有一批貨進了新義幫那邊控制的賭場後勤倉庫!”
“拿著咱們的貨給自己用?”
“是!”
徐海龍眼神冷。
“那還等什麼,趕回去!”
“怎麼干?”
“找人先盯著,把他們倉庫的位置拍清楚,換件衣服,裝作修電的,送個飯的,想辦法摸進去!”
“進去干嘛?”
“干掉那批貨!”
“用火!”
海馬王愣了兩秒,點頭。
“我安排人去!”
“叫能辦事的,別叫那些平時只會吆喝的廢物!”
“明白!”
晚上六點,徐海龍回到自己房間,把窗簾拉上,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
他沒看手機,也沒說話。
過了十幾分鐘,陳志杰進來了,手里拿著一封信。
“龍哥,這是你以前那個老朋友留的東西!”
“誰?”
“陳耀坤!”
徐海龍接過信,眼神沉了。
他拆開信看了幾行,沒說話,把信合上,點了根煙。
“他回來了?”
“人還沒露面,但消息是真的!”
“那你覺得,他回來是做什麼的?”
“報仇!”
陳志杰回答得很干脆。
“他當年離開,是因為覺得你把他賣了!”
“我沒賣他!”
“他不信!”
徐海龍靠著沙發,閉上眼。
“那就讓他來!”
“這回,我不躲了!”
當天夜里十一點,烏賊王打來電話,說已經鎖定了新義幫在港島的一個倉點,位置在北山貨運區的廢車場後面,看起來像是個二手貨倉,實則藏著不少他們從太國運過來的賭具、香料,還有部分走私的賭馬外圍賬本.….
徐海龍沒猶豫,起身穿衣,吩咐阿猜集合人馬。
不到一小時,三輛車從和連勝總堂出發,繞了遠路,沒有驚動任何外人,直接從後街繞進貨運區。
那塊地方本就偏,深夜更是連狗都不叫。
車停下後,徐海龍下車站了一會兒,沒說話,只是看著前面那片鐵皮房,目光一動不動。
“進去多少人?”阿猜低聲問。
“倉里四個,外圍還有五個,分散在不同位置,應該不是本地的!”
烏賊王站在車邊,翻著手機上的監控圖。
“他們沒想到我們會來得這麼快!”
“他們就是仗著我不動手!”
徐海龍說完這句,轉身走到另一輛車旁邊,從後備箱取了把鋼棍,一手握著,冷靜得像在處理一件小事。
“進去之後,不廢話,東西全毀了,人隨便打,別下死手!”
“今晚我們來,不是殺人,是給他們提個醒!”
幾人點頭,戴上口罩,分頭行動。
倉門外兩個看守正抽煙,根本沒注意到身後靠近的腳步。
“你們哪來的?”
話還沒問完,鋼棍已經砸在肩胛骨上,整個人被打得翻倒在地。
阿猜動作更快,飛起一腳踹在另一個人的膝蓋上,那人直接跪下,嘴里發出一聲悶哼。
徐海龍沒看他們,直接推門進去。
倉里光線昏暗,幾個身影正在整理貨物,見門被推開,愣了一秒,馬上有人大喊。
“什麼人?”
“你們干嘛的——”
“干嘛?”
徐海龍揮棍砸在最近那人肩膀上,力道不輕,那人直接撞翻了一堆箱子。
剩下三人剛想動手,阿猜帶人沖進來,一人一腳,把他們全壓下去。
整個倉庫只用了不到兩分鐘就控制住了。
烏賊王站在一堆貨前,隨手拆了個箱子,里面一包包黃色香料,包裝都貼著外地文字。
“這些是他們從太國那邊弄來的,應該還沒入賬!”
徐海龍盯著看了幾秒,嘴角微微一動。
“全點火!”
“現在點?”
“就地燒!”
“這會兒會不會……”
“怕什麼?”
徐海龍抬頭盯著他︰“這地方是我們和連勝的地頭,火是怎麼燒起來的,他們說不清,我們更不會解釋!”
幾個人互看一眼,誰也不再猶豫,拿出打火機,找了些舊木料,沾上機油,迅速堆起臨時火堆。
火勢很快起來,嗆鼻的煙冒出來,整個倉庫像個巨大爐灶,灼熱蔓延。
徐海龍最後一個轉身離開,走出門口時,還回頭看了一眼,火光照得他臉上忽明忽暗。
“他們想偷我一口肉,那我就燒了他們整鍋飯!”
剛回到總堂,手機響了。
海馬王打來的。
“龍哥,今晚有人去了我們太國那邊的橡膠園,把我們那邊的工頭打了,帶走了兩個工人!”
徐海龍眉頭一動。
“誰干的?”
“不清楚,但那些人動作很熟,應該是新義幫在太國那邊的分支!”
“太過了!”
“我讓人過去了,已經盯上他們車了!”
“別激動!”
徐海龍語氣低。
“把人看緊,等我這邊處理完這事,再統一結賬!”
“明白!”
掛斷電話後,陳志杰走了進來,手里拿著剛拿到的報告。
“龍哥,那批被偷走的物流資料,找到了!”
“誰動的?”
“許建明那邊派了個中介公司,以招聘名義套員工信息,那兩個跑出去的人直接交了賬號密碼!”
“他們知道事情鬧大了嗎?”
“知道了,現在在躲!”
“讓人找出來,不要鬧大,叫他們自己來我這!”
“你想怎麼處理?”
“他們要是自己來,我就留他們一條命!”
徐海龍靠在椅背上,眼神冷。
“他們要是再躲……那就別怪我讓人把他們送去醫院躺半年!”
陳志杰點頭。
“那許建明那邊呢?”
“他今天傍晚去了東灣的碼頭會見了一個人,身份還沒查清!”
“他最近動作太多了!”
“他是不想再做狗了!”
徐海龍叼著煙,笑了一下。
“可惜他忘了,狗永遠當不了人!”
第二天早上九點,海馬王又來了。
“龍哥,太國那邊追蹤到了,他們人還在路上,估計是準備往北邊撤!”
“讓人別跟太緊,留點距離!”
“他們開的是輛舊貨車,車上還有幾個裝著的箱子,不知道是什麼!”
“這幾天注意那邊貨物調度,把所有出境的船都盯起來,不許出一件貨!”
“明白!”
“還有,叫人把我們在太國的地重新查一遍,有沒有人拿著我們名義在外面干別的事!”
“好!”
徐海龍站起身,揉了下太陽穴。
“我要看看,他到底有幾條狗,還敢往我這撒尿!”
正說著,可恩走進來。
“龍哥,有人送信來!”
“誰的?”
“不知道,不留名!”
徐海龍打開信封,只看了兩行,臉色頓時冷了。
信紙上寫著一句話︰“還記得‘天口灣’那晚嗎?”
這幾個字一出,整個辦公室氣氛頓時變了。
可恩皺著眉。
“是陳耀坤?”
“是!”
徐海龍把信折好,語氣沒情緒。
“他終于來了!”
“他要動手?”
“他不會那麼快,他會一個個搞,慢慢來!”
“那我們……”
“他不是普通人,他來不是為地盤,也不是為了錢!”
“他是想讓我死!”
徐海龍說完這句,走到窗邊。
“那天我放了他一命!”
“這次我不再放!”
“你安排好人,把我以前留在南島那邊的倉都查一遍,他最可能從那邊繞進來!”
“明白!”
可恩點頭離開。
徐海龍站在原地,沉默了好一會兒,點了根煙,一言不發。
那是他最不願再踫的事。
可現在,有人逼他翻舊賬。
那他就親手把舊賬翻清楚,一個一個,誰欠的,他全都討回來。
第三天凌晨一點,阿猜打來電話,說南島那邊的船廠有人動過,倉庫後面的監控死角里,多了一輛陌生的小貨車,拍到了幾個拿工具的人進出,但沒有進倉,而是在船廠旁邊那塊舊碼頭邊停了兩小時才走。
“看樣子是在踩點!”
阿猜聲音低。
“人你查過?”
“查了,沒本地記錄,船是從外海靠過來的,手續是合法的,但人是臨時換的!”
徐海龍靠在椅子上沒動,手里捏著茶杯,沒喝。
“繼續盯著,換班的時間拉長,不用太多動作,只要別讓他們真靠近就行!”
“好!”
掛斷電話後,他沒說話,轉頭看了眼辦公桌上的那封信,沒動。
陳耀坤。
這個名字在他腦里繞了一晚上。
十年前,天口灣的事,是徐海龍這輩子唯——件沒親自出手卻後果最重的事。
當年他和陳耀坤是搭檔,一起起家。
那一晚出事,有人反水,有人失蹤,有人死在海里。
陳耀坤是活下來的那一個,但他以為自己是被徐海龍扔下的。
這事徐海龍從來沒解釋過。
也沒人敢提。
現在他回來了,還是從海外繞道進港島,不是來看望舊友,就是要拿命來換。
徐海龍不怕他。
他只是煩麻煩。
早上六點,天還沒亮,徐海龍就在大廳里坐著,吃了碗面,阿猜到了,神情有點沉。
“龍哥,西灣那邊,‘虎義會’的人,昨天晚上帶了幾十號人去騷擾咱們在那邊的沙石場,說是那塊地原來是他們祖宗留下的,現在要收回來!”
“怎麼不早說僕?”
“我也是剛知道,他們半夜過去的,值班的人攔不住,打了幾個工人,還砸了兩台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