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徐海龍要做的,就是讓所有人知道一只要他還坐在和連勝的位子上,這座城里的一口水、一塊地、一筆錢,都必須經過他的眼楮。
不管是?來一個,死一個。
連續幾天,港島地下圈子徹底安靜了。
徐海龍沒再親自出面,只是在總堂坐鎮,讓各條線的人輪著匯報情況。
他知道,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松。
表面一片祥和,底下說不定已經開始攪水。
這天中午,烏賊王送來一個情報。
“龍哥,有家做進口奢侈品的公司,最近在搞聯營,說要聯合本地十幾家珠寶行,成立一個叫‘港尚會’的商會!”
“誰帶頭的?”
徐海龍接過資料看了一眼。
“表面是個姓袁的老板,其實是由豐泰集團操盤的!”
“豐泰?”
陳志杰臉色一變。
“以前不是在內地搞成衣出口的嗎?怎麼又來搞珠寶了?”
“他們搞什麼都不重要!”
徐海龍合上資料。
“他們要組商會,就是想建個圈子,把我們排除在外!”
“這個‘港尚會’成立兩天了,沒發聲明,也沒開新聞發布會,就是暗地里跟珠寶行談條件,說什麼統一采購渠道、共享客戶資源,本質上就是拉攏獨立商戶跟他們走!”
“他們說什麼條件?”
“我們的人裝作過去談過,說如果加入商會,之後的貨都可以從他們的指定供應商拿貨,價格低一成,再統一包裝銷售、掛他們的推廣平台!”
“還真是想整合渠道了!”
徐海龍語氣冷。
“他們就是想讓別人覺得,港島的珠寶業不用靠我們和連勝,也照樣能活得好!”
“那咱怎麼辦?”
“先別動!”
徐海龍拿出煙點上。
“我們也建個商會!”
“建個商會?”
陳志杰愣了下。
“對,名字就叫‘港鑽匯’,直接對著他們來!”
“讓我們旗下所有珠寶行全加入,同時開放一部分批發權,給中小商戶。只要他們敢跳過去,我們就低價甩貨,把他們撐起來!”
“這樣……會不會虧?”
“這筆賬算得過!”
徐海龍眼神平靜...
“我們虧一點沒事,但他們撐不住。我們是真做生意,他們是靠一筆投資撐著臉面!”
“他們搞不了太久!”
“阿猜!”
“在!”
“你帶人,今晚找幾家中小珠寶商好好聊聊,重點講講他們那些統一采購背後的套路,要講明白,是我們讓他們掙錢,不是他們靠自己本事掙的!”
“明白!”
“還有,明天叫幾家媒體過來,我們自己開發布會,把‘港鑽匯’這塊牌子掛出來!”
“他們不露臉,我們就幫他們露臉。看他們敢不敢繼續裝!”
第二天,和連勝旗下的媒體公司,聯合幾家老牌珠寶行,在中環大酒店開了個小型的新聞通報會。
可恩坐鎮主持,邀請了十幾個珠寶行代表,當場簽署了‘港鑽匯’合作協議。
會上明確宣布︰和連勝旗下珠寶企業將統一開放進貨渠道,任何小型商戶只要注冊備案,都能低于市場價拿貨。
會議結束後,一張新聞圖迅速傳開。
而那家還在籌備中的‘港尚會’,一下子成了背景板。
三天後,烏賊王帶回消息。
“豐泰撐不住了!”
“他們聯系了兩家珠寶商,說暫時不成立商會了,後續會轉為戰略合作形式!”
徐海龍點了點頭。
“繼續壓!”
“把我們‘港鑽匯’的牌子送進行業協會,逼他們必須承認這個聯盟是正規商會,官方合作單位!”
“這事我親自跑!”
可恩站起來。
“這兩年我們和協會那邊關系不差,我帶人去跑幾天,爭取下周掛牌!”
“你跟志杰一起去!”
“行!”
徐海龍看著他們。
“這件事不能只是壓豐泰,是要借這個事,把我們珠寶這條線重新理順!”
“我們不能讓別人覺得,只要砸點錢就能插手我們的生意!”
“他們得知道一哪怕是做珠寶,也要跪著先問過我們一句!”
晚上九點,徐海龍在九龍分堂見了幾個珠寶行老板。
這幾家都是老行家,以前和和連勝有生意來往,但這兩年因行情不穩,轉去自己做批發,有點脫離控制。
“龍哥,您今天來,是不是想我們表個態?”
一個姓梁的老板笑著問。
“你們願不願意跟我走?”
徐海龍看著他們,直接問。
“這幾年珠寶不好做,你們自己也知道,單靠進貨、打磨、上櫃,利潤越來越薄!”
“但跟我們合作不一樣,我們手上有廣告公司,有明星資源,還有外地渠道!”
“你們只管做貨,剩下的事交給我們處理,年底分賬!”
“龍哥說得有道理,但我們這些老實人,最怕到時候又被打壓啊!以前不是沒合作過,結果呢?平台給了別人,貨給了大戶,我們反而吃虧!”
徐海龍沒笑,只是緩緩點頭。
“所以這次我親自來,是告訴你們一這一次,我拿實打實的資源投你們!”
“我們影業要拍一部珠寶題材的電影,到時候你們的牌子可以直接掛在片尾,我還給你們每家安排一次外地展銷的機會!”
“你們要是跟我走,一年少說能多賣五百萬貨!”
“真能保證?”
“我徐海龍,從不空口承諾!”
那幾人互看一眼,最後還是梁老板點頭。
“行,那我們信龍哥一回!”
“好!”
徐海龍身手。
“今天你們答應了,從明天起,你們就是港鑽匯的副會長!”
“咱們一起干,把港島的珠寶行撐起來!”
出了門,陳志杰問。
“龍哥,咱真打算搞電影?”
“搞!”
徐海龍冷笑。
“他們不是說靠娛樂行業捆綁銷售嗎?那我就比他們做得更狠!”
“讓烏賊王找導演,把劇本寫成懸疑破案題材,主線圍繞一個珠寶失竊案,中間穿插我們旗下珠寶行的品牌,做宣傳的同時,帶節奏!”
“電影定檔年底,現在就開始預熱,到時候鋪開全港二十家影院,我們自己拍的片,自己人看,自己人掙!”
“太狠了……”
阿猜忍不住說了句。
徐海龍吐了口煙。
“他們想玩融合,就別怪我玩大點!”
“現在開始,把我們各條產業線聯合起來︰物流負責走貨,影業打廣告,夜場放v,媒體做新聞,商會搞活動,線上做團購,線下辦展銷!”
“讓他們看看,什麼才叫真正的做生意!”
“他們不是以為自己砸了點錢就能稱霸港島嗎?”
徐海龍冷笑。
“那我就讓他們連回頭路都沒有!”
“從今天起,珠寶這條線,我親自盯!”
這一夜,徐海龍把所有旗下珠寶相關的負責人全叫到九龍分堂,連夜開會,逐一安排任務。
會議整整開了五個小時,沒人敢走。
每一條指令都精準,每一個環節都安排得死死的。
凌晨三點,徐海龍從會議室走出來,披著外套,站在門口點了根煙。
陳志杰跟了出來。
“龍哥,你是不是覺得,這些年我們太寬了?”
“是!”
徐海龍看著遠處街燈。
“以前我們還在搶地盤,不敢把手伸太多;現在我們是老大了,反而被人從縫里摸進來!”
“那咱接下來怎麼辦?”
“收!”
“把所有跟我們掛了名但沒簽死協議的公司全部清一次;凡是合作的,簽;不簽的,全踢出去””!”
“珠寶只是開始!”
徐海龍眼神壓著火氣。
“我讓他們明白,不是我們靠他們做生意,是他們靠我們活著!”
“誰要動我們根本一就不是清理的問題,是鏟除!”
陳志杰沒再說話。
他知道,從今天開始,徐海龍又要親自動刀了。
港島要變天了。
但變,是變給那些不安分的人看。
不是換人當老大,而是提醒他們。
這地方,從來只有一個王。
叫徐海龍。
過了幾天時間。
和連勝總堂,徐海龍的辦公室內。
徐海龍靠在那張黑色大板椅上,手里夾著根點燃了一半的煙,正低頭翻著一疊文件。
辦公室不大,但裝潢極其氣派,牆上掛著幾幅字畫,全是名家手筆。
腳邊放著個保險箱,桌上擺著兩個電話,一個專線,一個內部。
可恩今天穿得挺正式,修身的白襯衣配條黑色一步裙,站在一旁,一邊匯報著賬目的事,一邊幫徐海龍理著行程安排。
“龍哥,明天下午兩點,要去碼頭那邊跟天通那幫人談供應鏈的合作。他們這次派過來的是個叫蔣虎的,說是在太國那邊有幾個大橡膠園,想跟咱們做長線!”
“蔣虎?”
徐海龍聲音低沉。
“對,他以前是南邊那個獵龍堂’的,現在單飛了,听說最近抱上了海外某個財團的大腿,野心不小!”
徐海龍抽了口煙,沒說話。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陳志杰走了進來,神色冷著。
“龍哥,外面有動靜!”
徐海龍抬起頭。
“說!”
“耀陽社的人,昨天晚上的時候,把咱們在海逸區那家夜總會砸了。說是咱們的場子影響了他們‘月朗軒’的生意!”
陳志杰咬著牙。
“媽的,還留了張紙條,說什麼港島的老大不只一個!”
可恩皺了下眉。
“耀陽社現在是不是瘋了?他們之前不是還特意來跟咱們求和,說以後不再搶生意嗎?”
徐海龍把煙摁滅,慢慢站了起來,語氣冰冷。
“瘋狗不打斷腿,它以為自己是狼!”
他看向陳志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