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志全成功控制住,人帶到九龍的一個公寓樓下了!”
徐海龍直接拿起外套。
“備車!”
“去哪?”
“九龍!”
不到半小時,車停在一棟老式大廈樓下,烏賊王早就等在門口。
“龍哥,人就在里面,帶出來了,但嘴硬!”
“帶我上去!”
進了電梯,上了七樓,一間小房間門打開,林志全正坐在沙發上,手上沒綁,但也沒動。
一看見徐海龍進來,身體明顯一抖。
“林先生!”
“..…徐海龍?”
“你還認得我?”
“你來干嘛?”
“你說呢?”
“我沒干什麼……”
“黃燦的賬,是你做的!”
“我只是....”
“你只是按人家吩咐操作?那現在黃燦倒了,你準備跟誰交代?”
“我沒準備交代什麼……我已經洗手了……”
“你洗不掉!”
徐海龍坐下,眼神不帶一絲溫度。
“我要黃燦所有的隱藏賬,你有沒有?”
“我!!!”
“你沒有,那你今天就走不出這棟樓!”
“你不能這樣”
“我能!”
“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以前是新義幫的賬房,後來在港島幫幾個外貿公司洗錢,現在突然跑出來,說要退休,你覺得我信?”
“那你想怎樣?”
“交出你手上的所有賬本和硬盤,留下你知道的每一個名字,我可以保你!”
“我不信你!”
“那你可以走!”
林志全愣住。
“你……你說真的?”
“你走,電梯門就在外面,你現在出去,看你能不能走出這棟樓!”
林志全的臉一點點白了,呼吸開始變重。
“你們不是人……你們不是人..…”
“我們不是人,你也不是!”
“賬給我!”
“我要原件,要電子文件,要密碼!”
“還有人名,我要看得出錢是怎麼走的!”
林志全咬了咬牙,從自己帶的一個手提袋里拉出一只u盤。
“文件都在里面,但我警告你,這份資料一公開,死的不是我,是你們全部!”
“你管我死不死,你先保你自己!”
“我可以走了吧?”
“你會走,但不是現在!”
“什麼意思?”
“我要驗證你這份資料的真實性!”
“你不怕我給假賬?”
“你敢,那你就別走!”
“我不敢!”
“那就等!”
徐海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阿杰那邊拿到杜錦榮的賬本,一對就知道誰說真誰說假!”
“到時候,誰是替死鬼,誰能活,就看誰聰明!”
林志全坐在沙發上,臉色鐵青,手抓著褲縫一動不動。
徐海龍回到總堂剛剛坐下,阿杰的車也到了。
“龍哥,賬本拿到了!”
“核一下,看跟u盤里那份對不對!”
“我已經安排人在查了,初步一對,有七成內容吻合!”
“那就夠了!”
“你要什麼時候動?”
“今天晚上!”
“你親自出面?”
“我去會會李子健!”
“正面硬踫?”
“不是,是把賬甩他臉上,看他怎麼解釋!”
“你覺得他會接?”
“他不接,那就是默認!”
“那接了呢?”
“那就看他能不能洗干淨!”
晚上八點,徐海龍換了一件深灰色西裝,沒打領帶,頭發壓得整整齊齊。
站在鏡子前看了兩秒,表情平靜。
他今天不去談判,也不去殺人,只是準備把賬單,甩給一個自己早晚要撕破臉的人。
車子沒走主道,避開了港島幾處熟人密集的地段,最後拐進灣仔的一間老酒樓後門。
李子健今晚就在這兒接見幾個從外地回來的幫中骨干,表面是聚餐,實則是穩定人心。
徐海龍剛進包間,房里原本的說笑聲瞬間斷了。
坐在正中那張八人圓桌上,李子健放下筷子,抬頭看著他。
“徐生,好久不見!”
“確實有些日子了!”
徐海龍拉開椅子,自己坐下,沒等人招呼。
“怎麼突然來找我,不像你的風格!”
“我不來,你也遲早要來找我!”
李子健輕輕笑了下,眼神沒什麼起伏。
“你最近風頭很勁啊,我在外頭都听說了,說你在查賬、封人、斷線,搞得好像我們新義幫是賊似的!”
“你們是不是,我不說,賬上會說!”
徐海龍從西裝內袋里抽出一疊文件,直接扔在李子健面前。
“你自己看∼!”
李子健伸手沒動,他邊上坐著的一個中年男人拿起文件掃了一眼,臉色變了。
“李哥……”
“念吧!”
中年男人喉結動了下,翻開第一頁。
“盛輝貿易與恆達貿易之間三筆總額為兩千九百萬的往來款項,通過盛輝旗下物流,走賬進入港島東部某基金公司戶頭,再以借貸形式返回盛輝母公司名下,轉至海外賬戶!”
“備注︰恆達貿易掛名負責人鄧天,實際控制人為李家豪!”
“轉賬期間操盤人為黃燦,經手人為盛輝財務副總杜錦榮!”
“原始憑證已交由第三方保管,電子數據備份已存在四地服務器!”
念完,場面死寂。
李子健沒說話,只是拿起酒杯輕輕踫了踫桌面。
“徐海龍,你這意思,是拿我李家的人當賊?”
“不是我拿,是你自己的人貪了錢!”
“黃燦的事我知道,我也處理了,你現在把這事弄到我面前,是想談什麼?”
“你想听真話?”
“當然!”
“你的人動我人,吞我錢,搶我場,我忍著!”
“你想架空我幫里合作渠道,把我們從太國、濠江一條線里拔出去,我照樣沒吭聲!”
“你真當我軟了?”
“你要想玩明的,我奉陪。
你要玩暗的,也行。
但你別玩這種明明骯髒又還想裝清白的事!”
““我徐海龍不是聖人,但我做事不偷雞摸狗!”
“賬上的錢不是小數目,你要是不知道,我給你時間查;你要是知道,還想扯淡,那就別怪我!”
說完,徐海龍把手指一點桌上那份文件。
“這是第一份!”
“還有三份,我沒拿來!”
“那三份是你新義幫在港島地下貨櫃走賬的記錄,還有你們在濠江賭場洗錢的佣金數據,名字我都不念了,怕嚇著你!”
李子健終于拿起了杯子,喝了一口。
“你就不怕我翻臉?”
“你早翻了!”
徐海龍站起來,把西裝整理了一下則。
“我不是來談條件的!”
“我是告訴你,局已經收完!”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認賬,把人交出來,清干淨;或者,繼續裝,裝到你自己人互咬為止!”
李子健沒吭聲,身邊的人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我給你三天!”
徐海龍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
門一關,屋子里頓時安靜。
良久,李子健把杯子重重放下。
“狗咬到嘴了!”
“李哥,這事……我們真的沒想到黃燦會留底!”
“留底不是問題,問題是你們沒人察覺!”
“徐海龍這人,忍得久,但一出手就沖著骨頭去!”
“他這次真是要拿我開刀?”
“他早就動手了,只是我們還在以為他沒膽!”
“該死的黃燦,真是個廢物!”
“李哥,現在怎麼辦?人我們也交不了了,黃燦躺醫院里,開不了口,杜錦榮那邊已經失聯,林志全听說也不見了!”
“呵,他連人都抓了!”
“那我們要不要把資料翻一份,先穩一下?”
“不用了!”
李子健冷著臉搖頭。
“他要的不是資料,是人!”
“先別動,一切照舊,該開的場子開,該走的錢走!”
“我看看他這三天能玩出什麼新花樣!”
“如果他敢真下手,我們就先動!”
“李哥,是不是該先收回港島幾處的場子?龍匯的人最近盯得太緊…..”
“不!”
李子健的眼神冷了。
“場子不能撤!”
“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給他錯覺!”
“我們新義幫,要是被一個徐海龍逼得收攤,那以後在海外還有人看得起我們?”
“你們都記住!”
“這個賬,他想攤,我就攤給他!”
“但場子不能動,人不能撤!”
“明白!”
李子健坐回椅子,端起酒杯。
“明天你們去聯系媒體,把我們最近的幾筆正經生意放出來!”
“給港島的人看看,是誰在做正經事,誰在搞地下勾當!”
“他不是想玩賬嗎?那我們就玩賬!”
“他要玩明面,我們就給他全明面!”
而另一邊,徐海龍回到總堂,剛坐下,可恩把u盤和紙質賬本都整理成檔。
“龍哥,資料全部核實完了,三份對照,基本一致!”
“好!”
“你今晚去見他了?”
“見了!”
“他說什麼?”
“他說‘你就不怕我翻臉!”
“那你呢?”
“我說‘你早翻了"!”
可恩輕輕笑了下。
“你這麼說,他肯定氣瘋了!”
“氣不氣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知道,他再躲沒用!”
徐海龍靠在椅子上,看著天花板。
“明天讓海馬把之前那幾單尾款徹底收回!”
“還有,叫阿杰準備一批人,三天後去收盛輝、德信、海鵬這三家公司在港島的固定資產!”
“我們要開始動手了?”
“我們早該動手!”
“旦動的,不是地盤,是人!”
“把人處理干淨,地盤自然就干淨!”
可恩點頭,拿出一張清單放桌上。
“這是盛輝那些中層的名單!”
“除了黃燦,已經有三個準備跑路了!”
“讓他們先走!”
“走了好,走了說明心虛!”
夜里,徐海龍沒回家,坐在總堂的辦公室,一直在看文件。
他沒有開燈,桌上只有一盞台燈,光打在一堆整理好的資產名單上。
這些名字、地址、賬戶、股份、法人,全是新義幫近幾年在港島擴張時留下的痕跡。
這些年,李子健在前頭扯著旗子,後面卻養了一批貪心的骨干,把幫派的錢拆成一塊塊洗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