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心無愧，問心無愧啊。
——算命先生
葉孤沒有理會他人的咒罵和質疑，只是盯著姬旭，良久後開口問道︰“姬旭前輩，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確定，你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道源界，而不是為了一己私欲。”
姬旭眼眸半垂，隨後點了點頭，道︰“我，問心無愧。”
當姬旭這句“我，問心無愧”落下，瞬間如巨石投入平靜湖面，激起千層浪。
神殿一長老怒目圓睜，厲聲道︰“問心無愧？姬旭，你破壞封印，讓太清界無數邪祟有了可乘之機，致使如今禍亂四方，多少無辜生靈慘遭涂炭，這便是你所謂的問心無愧？”
人群中，一位年輕的修行者面露憤懣，高聲喊道︰“以前你作為護界盟盟主，總以正道楷模自居，可如今這般行徑，與那邪魔歪道有何區別？我等追隨正道，可不是為了看著你肆意妄為，將我們的道源界推向深淵！”
一掌門人眉頭緊蹙，神色復雜，語氣沉重地說道︰“姬旭，這樁事關系重大，絕非一句問心無愧便能了結。諸多門派因封印之事損失慘重，你若拿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今日，道源界怕是難以容你。”
一時間，眾人的指責聲、質疑聲交織在一起，如洶涌潮水，似要將姬旭徹底淹沒 ，氣氛劍拔弩張。
帝懿抱胸于一旁看熱鬧，他並不認為姬旭踏出了那一步，神的領域，可不是一般人可以企及的。
作為掌握了十二道法則的真神，帝懿有絕對的自信，殺死所有人。
帝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上前一步，聲音在嘈雜中清晰傳開︰“看看這道源界平日里自詡正義的各位，如今亂成這般模樣，倒也有趣。
姬旭啊，你既然說問心無愧，那便將所作所為背後的緣由說來听听，莫不是真如他們所言，被力量迷了心智，做出這等糊涂事？”
那掌門人正在氣頭上，听聞，轉頭狠狠瞪向帝懿︰“這里哪有你這太清界的邪魔插嘴的份！道源界的事，輪不到你來攪和！”
剛說完這話，那掌門人反應過來，一臉驚懼地看著帝懿，身體不由自主地後退，生怕帝懿突然出手。
帝懿卻仿若未聞，挑眉繼續道︰“本座不過是看諸位如此義憤填膺，想幫著討個說法罷了。姬旭啊，你可別讓大家失望，若真有苦衷，就別藏著掖著。難不成，是害怕承認自己的失敗，承認根本沒有能力掌控這一切？”
帝懿的話，一點一點融入道源界眾人的心中，不斷喚起他們的憤怒情緒。
這是，來自第三王尊掌控的情緒之力，已然衍生了情緒法則了，被帝懿嫻熟使用，放大人們的負面情緒。
道源界眾人被帝懿的話煽動得更加激動了，紛紛叫嚷著︰“姬旭，今日你若不給個交代，便休怪我等不顧往日情面！”
葉孤壓下心中的情緒波動，皺眉看向正帶著玩味的笑的帝懿，見其微微挑眉，頓時心一沉。
帝懿不理會葉孤的注視，看著眾人情緒愈發高漲，又添了一把火︰“要本座來看，他根本就是心虛。哦，本座想起來了，姬旭，好像與本座麾下的一位王尊，有過聯系呢。”
這話一出，人群倒吸一口涼氣，瞬間炸開，憤怒的聲浪幾乎要將姬旭吞噬，帝懿則抱著胸，靜靜觀察著姬旭的反應，一心想擾亂他的心境，看他如何在這亂局中應對。
面對道源界眾人的口誅筆伐，面對自己弟子的不信任，姬旭並沒有任何試圖洗清自身的行為或言語，而是看向葉孤，道︰“感謝你的信任，這就夠了。”
“至于他們……”
姬旭將目光轉向道源界眾人，面無表情，眼底藏著一絲無奈和，疲憊。
姬旭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聲音平和，帶著一絲不在乎。
“信與不信，于我而言，已無關緊要。信任也好，唾棄也罷，我，都不在乎。
我所做的一切，皆是遵循心中之道，並非為了向誰證明。這天地間，有些抉擇，注定孤獨，也注定不被當下理解。”
他微微仰頭，目光望向蒼穹，似穿透層層雲霧，看向那無盡的遠方，又轉向葉孤等人。
“我曾在黑暗中獨行，為探尋拯救之道，歷經千難萬險。當觸及那一絲真相曙光時，便知，此路布滿荊棘，誤解與質疑不過是途中塵埃。”
帝懿在一旁，見姬旭如此淡然，心中涌起一陣不悅，冷哼道︰“裝模作樣，都到這地步了，還在這故作高深。”
姬旭仿若未聞，目光掃過曾經守護的人們，往昔的情誼在這一刻似被這漫天的質疑所掩蓋，但他神色依舊平靜。
“你們認定我有罪也好，心懷不軌也罷，我不會為此停下腳步。我肩負的使命，不是為了滿足你們的期待，而是為了守護這方世界真正的安寧。”
“但是……”
姬旭突然話鋒一轉，冷著臉，道︰“如果有人膽敢阻止我，考慮清楚，我現在不是盟主，沒有義務保護你們的安全，我所做的，是為了道源界，而不是為了，你們。”
此話一出，瞬間安靜，死一般的安靜。
就連帝懿都不由地有些驚訝。
握草？
他還真敢說啊。
一人率先出口罵道︰“怎麼滴？說你是叛徒你還不承認？難不成，你還想把我們都殺……”
“噗嗤！”
那人身體瞬間僵硬，顫顫巍巍地低下頭，看著自己已然被洞穿的腹部，緩緩倒了下去。
事情發生的太快了，沒有人反應的過來。
玖大驚失色，迅速來到那人身邊，用靈氣止住傷口，救治他。
葉孤看向姬旭，臉色有些復雜，卻遲遲沒有開口。
酒劍人眼眸低垂，不知在想些什麼。
“啊！殺人啦！”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面露驚恐之色，人群瞬間陷入慌亂，尖叫聲、呼喊聲此起彼伏。
“師父，你在做什麼？！”
白鳩臉色蒼白地看著姬旭，她不敢相信，師父竟然真的動手了。
玖全力救治那受傷之人，卻發現生機正從他體內飛速流逝，不禁悲從中來，轉頭怒視姬旭︰“師父，你怎麼變得如此殘忍？他不過是一時激憤，口不擇言，罪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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