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故事得從市立醫院急診科說起。有個護士叫關靜，有天深夜她值班，從藥房接過吊瓶，手指一踫到玻璃壁，那涼意“嗖”地一下順著血管就爬到後脖頸了。她核對醫囑，“32床周福，頭孢 辛鈉”，一抬頭就瞧見病床上的老人正死死盯著吊瓶呢，那渾濁的眼楮里，液體里細碎的鱗光映得跟曬干的蛇蛻似的，在生理鹽水里飄來飄去。
周福啞著嗓子就說“姑娘，這藥里有東西。”關靜趕緊湊過去一看，嘿，透明液體里還真纏著幾縷銀白鱗片，邊上還帶著淡紅的血漬呢。她麻溜地去換吊瓶，等回來一看，好家伙，周福手背注射的地方爬滿了青紫色蛇紋，就像有啥東西在皮膚下面亂拱。老人一把抓住她手腕，指甲都掐進肉里了，喊著“護士，我疼……”關靜這時候都能听見自己心跳聲里還混著“嘶嘶”聲，就跟蛇信子劃過皮膚似的。
周福的兒子周明趕來的時候，老人已經昏迷了。關靜翻病歷，發現周福有嚴重肺心病，可ct顯示他支氣管里塞著一團沒消化的蛇蛻。周明攥著病歷本，額頭上青筋都暴起來了，喊著“我爸一輩子怕蛇，咋會吃蛇？”關靜沒說話，她想起昨天整理舊檔案，翻到一本1987年的《市立醫院門診記錄》，有一頁寫著“患者小棠，女，12歲，因服用‘福興藥鋪’的‘退熱散’導致藥物性肝衰竭死亡。”下面那張照片，小女孩臉都被水漬暈開了，可那眼楮跟周福像極了。
沒過多久，關靜自己也發燒了。她給自己掛了瓶葡萄糖，輸液的時候一看，吊瓶里液體變成暗褐色，跟稀釋的血似的，里面還飄著幾片熟悉的銀白鱗片。她“唰”地一下就拔了針頭，手背注射處都腫起來了，青紫色蛇紋順著血管往上爬，就像要鑽進心髒。深夜，她做夢回到1987年的藥鋪，一個穿碎花裙的小女孩蹲在櫃台前，手里攥著一包“退熱散”，說“姐姐，我媽說這藥能治發燒。”她剛想伸手摸摸小女孩的臉，卻發現自己的手變成了蛇尾，鱗片上還沾著血呢。
再後來，周福醒了，一把抓住關靜的手，指甲掐得她生疼，說“小棠來了……她帶著蛇來的……”關靜順著他的目光一看，病房窗戶上貼著一張蛇蛻，上面用紅墨水寫著“還我命來”。她調取監控，發現凌晨三點，一個穿碎花裙的小女孩走進病房，手里舉著一瓶輸液袋，里面全是鱗片。保安揉著眼楮說“這是幻覺嗎？”可監控里明明白白顯示，小女孩的影子穿過了病房的門。
關靜找到“福興藥鋪”的舊址，現在變成便利店了。她從老板那兒買到一本舊賬本，里面記著1987年的銷售記錄“退熱散，10包，周福，收款5元。”下面還有張紙條，是周福的字跡“此藥過期，混入新貨賣出。”關靜手都開始抖了，她想起夢里的小女孩，也想起自己前世的事兒——她是小棠的姐姐，當年貪玩，讓小棠自己去買藥，結果小棠吃了過期藥去世了。她“撲通”一聲跪在便利店門口，哭著說“小棠，我對不起你……”
沒多久，周福死了，死因是“輸液反應導致過敏性休克”，可解剖報告顯示，他血管里塞著一團蛇蛻，蛇蛻上還刻著“福興藥鋪”的印章。關靜知道，這是小棠的復仇。深夜，她坐在急診科護士站，看見小棠的鬼魂站在門口，手里舉著一瓶輸液袋，說“姐姐，我疼……”關靜走過去，握住小棠的手，那手涼得跟冰似的，卻又帶著熟悉的溫度，說“小棠，我帶你回家。”
關靜找到小棠的墳墓，在郊區亂葬崗里。她清理掉墳上的雜草，放上一束白菊花，說“小棠，我知道你恨周福，也恨我當年沒保護好你。現在周福死了，你可以安息了。”突然，墳里傳來“沙沙”聲，一條蛇從土里鑽出來，爬到關靜腳邊，吐了吐蛇信子。關靜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小棠前世最喜歡的蛇，當年她在藥鋪後面草叢里撿到的，叫“銀環”。
關靜又做夢，夢到小棠穿著碎花裙，手里舉著一瓶輸液袋，說“姐姐，我不恨你了。”關靜問“那你為啥還要復仇？”小棠說“我恨周福，他賣假藥害死了我，還害死了很多人。現在他死了，我可以去投胎了。”關靜哭著說“小棠，我會永遠記住你。”小棠笑了，身影慢慢消失，就留下一瓶輸液袋，里面的液體清澈得很，一片鱗片都沒有。
關靜辭去護士工作，開了一家公益診所，專門給窮人看病。她把小棠的照片掛在診所牆上，每天都給她燒一炷香。有一天，一個孕婦來診所看病，肚子里懷著一對雙胞胎，其中一個胎兒的b超顯示，像條小蛇。關靜知道，這是小棠投胎來了。她摸著孕婦肚子，笑著說“小棠，歡迎回家。”
日子一天天過去，關靜的公益診所越辦越好，幫了好多窮人。有一天，一個小女孩來診所看病，名字就叫“小棠”，是那個孕婦的女兒。小棠盯著牆上的照片，說“阿姨，這個小女孩好像我。”關靜笑著說“因為她是你的前世呀。”小棠歪著腦袋問“那我前世是個乖孩子嗎？”關靜說“是的，你是最乖的孩子。”小棠“咯咯”地笑了，那笑容跟陽光似的，就跟小棠當年一模一樣。這故事啊，也就這麼圓滿結束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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