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夢陽道︰“那…那也不能在這里坐以待斃啊!小白乃是神物,行走起來的速度又是奇快,說不定用不了多大功夫,就能找到人家了呢!”
听他如此一說,小郡主靈機一動說︰“小白既是神物,你說,他能不能替咱們拱一個洞出來?”
她這句話提醒了張夢陽,使得他腦瓜里霎時間也是靈光一閃︰“對呀,怎麼把小白給忘了!它有沒打洞的本事我不知道,不過可以一試,說不定這家伙能給辦成了呢!”
說罷,張夢陽抬起頭來,沖著蓋在頭頂上的小白吩咐道︰“小白,我們冷得實在厲害,需要個大點兒洞穴藏身取暖,你現在就想辦法兒給咱們挖個洞,快點兒!”
他嚷過之後,靜待著小白大顯神威。可是等了半天,小白居然毫無動靜,就仿佛根本沒听見他的話的一般。
“特麼的,這畜牲怎麼了這是,怎麼突然听不懂人話了呢!”
小郡主道︰“可能是天兒太冷了,小白也懶得動彈了吧!”
“不會吧!”張夢陽道︰“它跟著我和老神仙在火魯火畽的時候兒,那地方的冷勁可比這兒厲害多了,也沒見過它懶得動彈啊!”
忽然,小白昂起了它那碩大的頭顱,朝著西北方向發出了一聲雄渾的長嘯,然後突地往前一竄,迅捷地消逝在白茫茫的天地里了。
小白這忽地一去,他們頭頂上的蓋子瞬間消失,好不容易積贊起來的一點兒暖意霎時溜光,籠罩天地的嚴寒,重又攜著凜冽之威朝他們逼仄過來,使得這一小小的地窨子一下子又變成了個冰窖。
張夢陽一邊緊緊地抱著蕭太後,一邊用身子把小郡主遮擋在洞穴的里側,一面罵罵咧咧地抱怨著小白的不辭而別,害得他們夫妻重受風寒之苦。
小郡主瑟瑟發抖地道︰“小白這是去了哪兒啦,它是棄咱們而去了,還是給咱們掘洞去啦?”
張夢陽道︰“棄咱們而去?不會吧,小白一向很義氣的,它不是那種蛇!可是…可是這畜牲這是去哪兒了呢?”
他嘴上雖這麼說,心里頭可也頗有些疑慮,不由自主地把腦袋探出了洞外,朝小白所去的方向張望著?
只見一片白茫茫大地直干淨到天邊,卻哪里看得著小白的影子?
過了約摸有一盞茶的功夫,小白居然又神兵天降般地返回來了,它圍著洞口繞了一圈,然後把它的腦袋探進了洞穴,吐了吐它那如人腿一般粗壯的信子。
它似乎在向張夢陽傳遞什麼信息。
張夢陽伸手拍了拍它,口氣溫和地問它說︰“小白,我的好小白,你剛才干什麼去了?”
小白又吐出信子來舔了舔他,然後把它的腦袋提了上去,盤旋著身子圍著洞口繞了一整圈,然後又飛一般地朝西北方向竄了去了。
張夢陽和小郡主都莫名其妙,不知它為何返而復去,如此折騰究竟是鬧得什麼玄虛。
“小白這是怎麼啦?”
“誰知道呢,這家伙,以前也沒犯過這毛病啊!”
正當他們兩人疑惑不解,猜測著小白的去向之時,小白又如同一陣風般地呼啦一下飛回來了,還如剛才那般,把它的粗長的信子吐了吐,舔在張夢陽的肩頭,像是一個巨大的手掌在他的肩頭拍了兩下似的。
然後,小白又再繞著洞口轉了一遭,而後又是風馳電掣般地朝西北方向如飛而去。
張夢陽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道︰“我知道啦,小白是在告訴咱們,那邊有情況發生!”
“有情況發生?這里到處都冰天雪地的,能有什麼情況發生?”小郡主將信將疑地問。
張夢陽道︰“誰知道呢,興許它在那邊發現了什麼牧民部落了呢,還興許在部落里替咱們找到了郎中也說不定。”
小郡主笑道︰“你可拉倒吧。你的小白雖說是個神物,可也不至于神到這種地步。它能給你找到郎中?說夢話了吧。”
張夢陽已無功夫對她辯解,把蕭太後往她懷里一塞,噌地一下跳出了洞穴,回頭對她說道︰“你照看著姨娘,我跟上小白過去看看,馬上回來。”
說罷,提了口氣,調整了下呼吸,對著小白所去的方向直追了過去。
又過了約摸一盞茶的功夫,張夢陽飛身跑了回來,對小郡主道︰“鶯珠,快走,小白給咱們找了個絕佳的藏身之所。”
說罷,也不待小郡主出言相詢,跳下洞來,抱起半昏迷狀態里的蕭太後,背起不明所以的小郡主,騰身往上一縱,風馳電掣般地直朝所來的方向跑下去了。
直跑出了將近二百里地,方才看到小白正翹首以待地守候在那里。
到了小白的近旁,張夢陽將飛速奔行的身體猛地一剎,隨即一扭身,鑽進了一個黑 的洞穴里去。
這個洞穴較之剛才他們所掘的那個淺淺的小洞,深了十數倍不止,而且向下延伸的洞道還多出了兩個拐彎,能夠很好地避開地面上的嚴寒。
洞道的盡頭,是一個差不多一間民房大小的空間,上下四壁皆是新土,顯見得是小白剛剛開掘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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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的這個洞穴,對他們這三個剛剛經歷了嚴寒鞭打的人來說,已經算得上是十分地溫暖舒適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太過黑暗了些,即便用伸手不見五指來形容此處也毫不過分。
小郡主在黑暗里握住張夢陽的手道︰“小白可真是沒得說了,我都不知道它是怎麼拱出這麼大一個地洞的。”
張夢陽笑道︰“剛進來的時候,你沒見外面雪地里躺著三具熊尸麼?本來離地面不遠之處,是有一個小洞的,居住者黑熊母子一家三口。
“可能是小白聞到了它們的氣味兒,跑到這里來把它們全給咬死了。又從它們原先的那處洞穴往下開掘,憑著它一身的蠻力,居然拱出了個這麼好的所在。”
小郡主道︰“是啊,小白可真是咱們的福星哦。這一下住的地方有了,吃的也有了,這都是拜了小白的所賜。只是姨娘燒得這麼厲害,你還得再想個法子才是。”
“嗯,這我知道,待會兒我就出去四下里轉轉,看有沒有散居的牧民居住在這左近,懇請他們提供些幫助。你就在這里守著姨娘,小白麼,就留下來保護你倆。
“外面的積雪這麼老厚,草原上的野獸們覓食不易,萬一它們流竄到這里來把你們傷了,那可不得了!”
小郡主道︰“不會吧,這麼冷天的,再厲害的野獸出去了也非給凍死不可,我猜它們寧願餓肚子也不願出去受凍,肯定都在窩里貓著呢。”
張夢陽道︰“你不懂得,草原上的動物們耐寒的本事可不是蓋的。我以前看過《狼圖騰》的青少版《小狼小狼》。
“那上面說,狼群能聞到好遠好遠之處的生人味道,常常成群結隊地捕獵作戰,分割包抄,穿插迂回什麼的,它們全都會,跟特麼的學過孫子兵法似的。
“要是陷入到它們的重圍當中啊,就算有一百條命也非得交代了不可。”
說完,張夢陽就提著刀上去,把外面的一頭大黑熊給宰割了,皮剝下來晾在地下,把肉切割成條塊狀,籠起一堆火來,叉在刀劍上燒烤。
他把烤熟的肉拿進洞里,和小郡主兩個先喂給蕭太後吃了一點,然後他們兩人才分別吃了一飽。
接著,又把蕭太後扶坐起來,張夢陽伸出手掌去抵住她後背上的至陽穴,輸了不少的真氣給她。
待見她呼吸略為均勻有力,這才爬出洞去,施展開神行法,在一望無際的茫茫雪原上尋找起游牧部落的蹤跡來。
他這一趟出去,直過了好幾個時辰還不見回來。
晌午時分,天空中鉛雲密布,朔風又起,狂風帶著淒厲的哨聲從洞口間刮過,仿佛狼哭鬼號的一般,使得小郡主本就糾結的心,不住地為之震顫。
她既擔心夫君張夢陽的安危,怕他遇到狼群虎豹之類的野獸襲擊,又怕他在這茫茫雪原之上迷失了方向,再也找不見姨娘和自己。
那樣一來,自己和姨娘豈不要活活地凍死餓死在這冰天雪地里了麼?
約摸過了申時左右,風力漸小,然而天空中卻又開始紛紛揚揚地飄下了大朵大朵的雪花來,絮絮紛紛,一刻緊似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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